许氏在旁边说,“皇上,殿下是不是看到了什么脏东西,犯了冲。”
皇帝愣了一下,让人赶紧连夜去请镇国寺高僧前来。
米太医说小殿下是有点着凉,但皇帝自觉没有让儿子冷到,所以就又让宣另外两位太医前来会诊。
许氏则已经坐在了床沿上,低下头用自己温热的手掌覆盖在杨麒儿的额头上,一遍遍地往上抚摸,“乖乖宝贝儿别怕,别怕,奶奶在呢,爹爹也在。”
杨麒儿之后就渐渐闭上了眼睛,呼吸也慢慢地变得均匀了,太医前来会诊,都觉得他是吹了冷风着了凉,故而皇帝也不好再怀疑了,就让下了方子,赶紧抓药熬药。
杨麒儿喝了药后情形并没有好起来,夜里就开始发烧。
杨麒儿之前身体一直很好,又调养得当,几乎就没病过,这下子发起烧来,让皇帝和许氏都很无措。
许氏当晚直接就没出宫,其实她这种行为很惹人非议,但是因她已经一大把年纪了,且皇帝不好惹,才没有人敢多说道。
杨麒儿这一病就病了好几天,镇国寺的高僧前来宫中做了法事,高僧看了杨麒儿后,大意也是和许氏差不多,就是杨麒儿太小,宫中阴气重,他该是看到了一般人看不到的东西,故而被吓到了。
一年之计在于春,这朝廷刚刚开印办公不久,自然是事务繁多,皇帝也非常忙碌,不过儿子生病,他却是不能为了政务而扔下儿子不管的,所以除了上朝和同大臣商议必要的事,其他时间就直接在杨麒儿的卧室里,甚至奏折都搬过去批去了。
皇帝怕是有人厌胜皇子,故而宫里还彻查了一番,所幸是没有查出什么来,不然恐怕又是一场流血事件。
虽然没查出什么来,但皇帝还是发了大火,因为其他边边角角的事情,惩治了好些人。
他也是杀鸡儆猴,且让宫中之人敬畏,以后要是有人真用厌胜之事,非处置了其九族不可。
杨麒儿在他生日将近的时候稍稍好了,但是原来肥嘟嘟的,现在却瘦了好多,甚至眼睛下面都有了点青影,看着可怜得很。
许氏在宫中多日照顾杨麒儿,也是疲惫不堪,杨麒儿病好了,她才回季府去。
杨麒儿乃是正月二十三的生辰,皇帝在他的周岁上,本就要为他大操大办,加上他前阵子病了,为了冲一冲,就更是将这周岁宴办得热闹。
不过这热闹是别人的,对杨麒儿来说,他只想要爹爹的怀抱,然后美美地睡觉就行了。
皇帝抱着他坐在龙椅之上,接受大臣们的祝贺,杨麒儿病了这么几天,生辰这天精气神都完全没有回复,眼神也显得淡,看都不愿意看人,精神恹恹地一点声音也不发出来。
抓周的时候,褥茵之上全是放着各种吉祥的玩意儿,皇帝甚至直接将国之重宝,刻着“受命于天,既寿永昌”的玉玺放在了上面,就盼着儿子去抓。
但杨麒儿却没什么精气神,被爹爹放在褥茵上面之后,他就只是恹恹地看了看周围的东西,似乎什么都无法让他提起兴趣。
朝廷里位高权重的大臣们远远地站着,各有心思。
皇帝对皇子殿下的宠爱,人人都看在眼里,那是怜爱到了骨子里去。
皇上现在正值青年,又只有一个孩子,自然是疼爱非常,甚至过几天就要封这个孩子为太子。
不过,这些熟读了各朝史书的大臣,全都明白,皇帝现在太年轻,只要不出事,他还可以在皇位上坐几十年之久,到时候这个太子殿下长大了,难免会在太子之位上坐得不耐烦,那时候,父子之情又是如何,实在难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