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谁愿意打仗,还不是你们汉人欺人太甚。”一名喝得面红耳赤的百夫长听得这话,忍不住开口叫道。
“到底是我们汉人欺人太甚还是你们蒙古人欺人太甚?”袁彬也禁竖眉喝问道:“我大明立国至今,你们蒙古人常年袭扰我大明疆界,掳我百姓,夺我财物……”
“还不是你们汉人欺我太甚,你们的世祖皇帝在位之时,年年向我蒙古进犯,使我们多少蒙古人妻离子散,家破人亡?”另外一名同样显得有些醉熏熏的百夫长也跳了起来。
“那还不是因为当年你们蒙古人在中原作恶太多。”袁彬同样不甘示弱地跳了起来。
“够了!”朱祁镇不禁眉头一皱,你妹的,本天子不过发了一句牢搔,你们倒好,连蹦带跳的,又不是辩论大赛。再说了,汉人跟游牧民族之间的仇恨可不是凭两张嘴几个时辰就能理得清,分得明的。
“阿古拉,你们也都坐下来,在陛下面前不得无礼。”脱尔逊也忍不住沉声喝止了那几名跳将出来的百夫长,有些惭色地向朱祁镇致歉道:“陛下,我等失礼了”
“无妨,蒙古人与我们汉人之间的恩怨,又岂是一句对错能分得清的?”朱祁镇笑着摇了摇头,扫了帐中诸人一言,看到他们脸上都露出了一丝若有所思之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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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陛下,今曰那些瓦将兵将对陛下感观大改,臣愿意暗通脱尔逊等人,对其晓以大义……”帐外寒风呼啸,隐隐约约能听到那帐外远处传来的马嘶之声,还有那些值夜的蒙古士卒的喝呼声,帐内那油灯的火光让那哈铭的双眼发亮。
听到哈铭这话,朱祁镇不由得咧了咧嘴。“爱卿切切不可如此,若真如此做,必误了我等姓命。”
“陛下言之有理。”盘腿坐在火盆边上袁彬也颔首赞同道:“那些蒙古人佩服陛下的胆气,可并不代表他们会放过陛下。”
“为何?”哈铭有些不满地扫了那袁彬一眼,有些泄气地道:“难道就真没有一点可能不成?”
朱祁镇苦笑着替袁彬向哈铭解释道:“爱卿莫要忘记他们可是蒙古人,他们的亲族可都在大草原上,我们真要逃走了,你莫非以为他们不担干系?”
听到了朱祁镇之言,哈铭眼中的亮光一下子变得黯然无比。“陛下圣明,是微臣想差了。可惜那曰京师明军居然没能追上来,若不然,天子当可还都。”
“是啊……”袁彬也禁不住大手握拳在身上的毛毯上狠狠地捶了一拳,哈铭亦是一脸的愁苦之色。
看到两人如此,朱祁镇知道不能让他们如此泄气消沉,轻声言道:“放心吧,我们终究会回去的。在这之前,我们既然被迫留在敌营之中,却并非什么都不能做。”
听得此言,两人都不禁一愣,齐齐看向朱祁镇。
朱祁镇的脸上浮现出了一丝古怪的笑意:“其实,削弱敌人的手段,不仅仅只有战争。终有一天,我会让也先明白,他把我留下来,是多大的错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