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到了这位县令此言,诸官都不由得互望了一眼。“诸位,你们觉得,能够先示之以弱,然后以雷霆手段而戳诸歼,有这样手段的太上皇,焉会不明我等暗中所为?咱们若是不顺陛下之意,他会如何待我等?老朽还望诸位大人自己好好想想。老朽先行一步,告辞。”还是刚才那位老大人当先开了口,说罢了这话,这位老大人便提着前襟下了点校台,台上诸人相顾无言,心知道,自己等人的那些小心思,怕是早就被太上皇给看得通透无比。
“今,宣府边镇,一名镇守太监,四名守备太监及其爪帽子一百三十九人皆尽斩决,余从恶者,皆拘押于城外兵营看守。”袁彬向着那安坐于椅上,若有所思的朱祁镇禀报道。“至于那些丫环侍女,总计有三百九十五人,除近半乃是有亲眷在宣府本地的女子,余者,皆是诸歼宦由各地所购,还有一些亦是有人牙子贩至宣府的。”
看到朱祁镇的脸色微沉,袁彬擦了擦额头上的汗水,说的更快了。“微臣详细询问过了,大约有五十七人知晓其家乡故里,其他的,多是自幼便背井离乡,早不知道姓甚名谁,何人是其父母。”
“既然如此,就先让他们留下来罢,那几个空着的宅院,由他们先暂居,等朕想想以后如何处置。”朱祁镇摸了摸下巴,向着那袁彬吩咐道。
“至于那些被拘押于城外兵营的歼宦家奴,朕有大用,尔等必须严加看守,不使一人走脱。”朱禄镇眼珠子一眼,坏水飙飙直冒,又向那王进昌吩咐道。“若是有敢于闹事的,别客气,都宰了。”
听到朱祁镇之言,王进昌不由得咧了咧嘴恭敬地应是,心里边却不停地腹诽,哪个王八蛋说太上皇是心慈手软的主?除非哥现在眼瞎耳聋还差不多。
“罗老爱卿,我知道,至去岁以来,瓦刺兵卒在我宣府肆虐,使得不少百姓流离失所,而且,各地城垣皆有破损,至今未复旧观,可有此事?”朱祁镇把头转向了旁边,正有些目瞪口呆地从一位年约五旬的老宫女端来的盘子里接过冰镇银耳粥的罗亨信问道。
--------------------看着那张已现皱纹的老脸,心里边正在腹诽朱祁镇这位太上皇用侍女的口味实在是太过重口味的罗大巡抚半天才回过神来,赶紧起身应是。“正是,目前,万全左右卫,以及边塞诸堡,皆有不少的损毁之处,就连长城,也受波及……”
“你可曾算过,大概需要多少银两,方可尽复旧观?”朱祁镇不知道罗亨信在丫丫自己的品味,心里边也颇好奇这位罗老爱卿为啥瞅着这名老宫女看个不停,难道这老家伙是老妇控不成?
罗亨信当既答道:“老臣早已到各处巡视过了,想要尽复旧观,石材、工料、民役,口粮等项所加起来,至少也得要十五万两银子方可。”
“老臣估算了一下,至少需要五千名壮劳力,三到五个月的时间,方可恢复原貌。不过如今已是夏中,百姓家中诸事皆繁,况且今岁之役期大多已用。若是再擅动,则坏民本,望陛下慎之。”
罗亨信这话倒真是为朱祁镇全盘考虑,生怕朱祁镇这位太上皇得意忘形了,刚刚为民做了好事,扭屁股又干一堆破事,那可真就是坏了菜了。
朱祁镇听罗亨信说得如此明白,自然知道他是什么样的心思,不禁笑点了点头。“这倒无妨,你着令各地方先做好准备,最多一个月,朕给你最少三千名役工。而银两更不需要艹心,朕负责就是了。从那些宦官的手中缴获来的那些脏款,除了赔偿之外,剩下的还多着呢,大部份朕都用来充作商社的资金。十多万两银子,还是能抽得出来的。”
听到了这话,罗亨信眼前一亮,还好,看样子太上皇没有完全把那些钱给独吞了的心思,至少还能拿出十多万两来,光是这一点就足以让罗亨信心头的大石落下,不过他的脸上仍旧有些疑惑之色。“陛下莫非是指那些如今居留于兵营的歼宦家奴和伴当?可是那些人可也才两千多人。”
“不错,是才两千多,反正还有一个月的时间,在这个月里,诏告各州县,但凡是恶霸地痞无赖之类,往曰因罪小而不入狱,却又常年滋扰地方的,皆可锁拿至宣府,入此营中。”朱祁镇的嘴角满是坏笑,看得罗亨信不由得打了个冷战,看样子,太上皇怕是早就把那些倒霉家伙作为了修宣府各地损毁城垣的无偿劳力了吧。
看到诸人一脸无语地瞅着自己,朱祁镇可没有半点的不好意思。“朕自然不会白养他们,干了那么多的坏事,虽然他们只是从犯,但是,不做惩戒,岂不是太偏宜他们了。朕到时候,就把他们交给你,让他们去接受劳动改造。好好地反悔过去做的一切,用实际行为,为自己过去所犯的过错赎罪。”朱祁镇不禁又卖弄起了一个新名词:劳动改造。
“郭顺,你那继子,朕看他也该知道什么叫苦头,就让他也去劳动改造,省得成天给你惹事生非,败坏朝庭的声誉,明白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