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啊,太子年纪还小,母后如何不知,可是,这紫禁城中,太子就能安危无恙吗?”太皇太后的声音也冷了下来,原本显得有些清凉的大殿之内犹如钻入了一股寒冬才会出现的冷风,刺得诸人都觉得渗骨不已。
于谦的眉头轻轻地跳了跳,却仍旧不言不语,而那王文,本欲张口开言,可是方自抬起了头来,却看到了那郑能等数名勋贵冷冰冰,透着一股子狠厉的目光正落在自己的身上,王文的心头不由得打了个突,方要脱口的话生生咽回了喉咙里边。
虽然如今勋贵集团的势力,在朝中势微,但是,掌握着大明重要军权的他们,仍旧是一股谁也不愿意轻忽,也不想要去得罪的势力,更重要的,勋贵集团里边可是有不少都是皇亲国戚,这一群人,平时对于朝堂上这点屁事向来懒得插手,可真要插起手来,天子都要惧上三分。
王文虽然功利心重,但也绝对不是傻子,他想起了一件事,这些目前站在朝堂上的勋贵,可有不少,都是朱祁镇拉下自己的脸面,弹动他那三寸不烂之舌,说服了那伯颜贴木儿和瓦刺太师也先,方使得他们能够逃离苦难如地狱一般的战俘生活,回到大明重享富贵的。
更何况,自己开口,等于是驳太皇太后的面子,太皇太后真要惦记上自己,哪怕是天子再维护自己,怕是自己的位置也会坐不稳当。
毕竟,太皇太后不是什么善良之辈,在朝多年的王文焉能不有所耳闻?
朱祁钰那双藏于袖中的手此刻已经紧握成拳,深深地吸了几口气,稳定了自己的情绪这才缓缓言道:“母后,您这话实在是……出这等事情,非儿臣所愿,况且,首恶已诛,经历此事,宫中诸人皆尽胆寒,焉会有人再敢胡来?”
“呵呵,天有不测风云哪……谁知道。这天底下,有多少人,不希望太子安然无恙。”太皇太后轻轻一笑说道,而那个天字的音咬得又狠又重,而最后一句话,犹如自言自语,可是她的双目,却一直死死地钉在那朱祁钰的脸上,这句话,犹如一柄重锤狠狠地砸在那朱祁钰的心头,让他的心肝险些停跳。
孙太后又缓缓凑上前了一步,距离那朱祁钰的耳朵约半尺之遥,用只有两人才能听得到的声音冷冷地道:“哀家希望皇帝答应,成全他们父子团聚的好,不然,哀家宁可现在就去宗庙,自缢在宣宗皇帝灵前,省得看到那手足相残的惨剧。”
“母后你……”听到了这话,朱祁钰不由得脸色大变手足冰凉,目光落在了那挂着一丝意味深长的笑容地太皇太后身上。她那眉眼之间的果决和冷意,仿佛向是在向朱祁钰暗示,她绝对没有一丁点开玩笑的意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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