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那之后,在大草原上与瓦刺诸臣周旋,使得数千大明战俘终得脱瓦刺贼手。而其后,又暗中设计,擒杀喜宁,在那之后,又凭其智逃出了生天,回到了大明。
在宣府其杀宦官,收纳民心,整顿吏治,其的所作所为,全都于谦看在了眼里,的的确确,如今的朱祁镇,已然绝非过去的朱祁镇。姓恪刚毅却又能善纳人言,行事果决而又不失谨慎,他能够由着那杨俊将此事传至那杨洪之处,那他就必然有了成功的信心与把握。
看到那于谦沉吟不语,杨洪的脸上亦不由得露出了些许几不可查的笑意,他将此事,捅到了于谦的这里,不过是灵机一动,不过,正是因为这样,反而更能够让人相信。而于谦此人,虽得那当今天子信重,却并非是像王文那样,只为个人之恩荣,而罔顾国家大义的小人。
更何况,透露给了于谦知晓,哪怕是于谦述之于御前,杨洪也不怕,毕竟,这又不是什么大不了的事情。重要的是,让那于谦知道朱祁镇这位太上皇如今正在干什么。
“若真如此,实乃我大明江山社稷之幸也。”思量了良久之后,那于谦总算是徐徐地吐了一口长气,脸上也不禁多了几分的如释重负之色。“那依老将军之见,朝庭该当如何?”
“老夫就厚着脸皮说叨说叨了,还请于尚书能够上书陛下,着令大明诸边严加戒备之外,还应该做好出击歼敌的准备。若是那瓦刺果真如上皇陛下所料一般发生了大乱,那我大明数十万边军精锐齐发而至,必可使得大乱之后,群龙无首的草原诸部首尾不能兼顾,元气大伤。”
说到了这,杨洪的声音越发地显得激昂了起来。“若能以大军荡平瓦刺,我大明北疆,至少可换来数十载之安泰,这一场仗,值得打,而且也应该打,不然,我等坐视瓦刺内乱而不理会,等其再行统合下来,为祸我大明北疆,到了那时,悔之晚矣啊。”
“杨老将军所言极是,只是如今……”听那杨洪之言,亦是怦然心动的于谦一想到如今的天子朱祁钰的所作所为,不由得脸上泛起了难色,不是说自己不想去劝说,但问题是……--------------------“……太子久不在京师,承观于上皇膝下……国之副君,身陷于边陲险地,诏而不还,实为背君……今有皇子见济,乃陛下长嫡,恭顺贤良,聪慧而智……”吏尚尚书,内阁次辅王文立于阶下,朗朗而言。
这份奏书,把原本还以为今天又是打酱油的一天的诸位文武大臣都给雷得外焦里嫩,而随着那王文当先拜下之后,内阁成员首辅陈循,阁员商辂、萧镃皆拜于地,唯有那高谷面色铁青地站在原地,巍然不动。
不过,很快又有十数名官员纷纷出列,皆拜于殿内,齐声附议。看着那些拜倒于地的大臣,再扫了一眼殿中诸人那一脸的震惊与不可置信,朱祁钰的心里边不禁透着一股子快意。以至于那高谷未曾附议的不悦也轻然散去。
“陛下,臣以为不可。”礼部尚书胡濙第一个跳将了出来,高声喝道:“太子乃国之根本,今太子未有失德之事,焉可轻言废立之事?”胡濙跳出来之后,原本惊呆的文武大臣们也纷纷地站了出来,纷纷出言反对。
声嘶力竭者有之,痛心疾首者有之,总之一句话,太子废立这样的大事,你天子居然这么胡来,实在是太过不像话,甚至有人直接就跳出来弹劾那王文居心叵测,其行其言,必然是包藏祸心之举……朝堂之内,顿时乱作了一团。那宦官兴安看到了居于龙椅之上的朱祁钰的脸色越发地阴沉,顿时站了出来,尖着嗓子厉声喝道:“尔等身为大明臣子,却在这朝堂之上吵吵嚷嚷,成何体统,尔等眼里可还有陛下?!”
“今太子远在宣府,国中若是有事,焉能及时回还?陛下乃国之君上,欲立嫡子,以安国本,何错之有?”
“呸!汝不过是一个小小内官,却敢妄议国家大事,焉记得那太祖祖训否?!”御史李秉大步出列,毫不示弱地冲着那兴安厉声高喝道。
方才同样吵得白沫星子都沾到了嘴边的老王直也总算是回过了神来,抬手一指那站在朱祁钰身边的兴安,须发皆张地厉声喝道:“莫非汝想效那王振,再行宦官乱政之事?!”
此言一出,殿中顿时一片死寂,那兴安看到那老王直立身于殿中,并指如剑,双目如刀,罩定自己,哪怕是身边有那朱祁钰在,兴安亦不由得有些胆寒,张了张嘴,却一时间偏生又不知道如何为自己辩驳。
而原本方才唾沫星子横飞,吵得不可开交的诸人也全都把目光落在了那兴安的身上,那一双双不怀好意,充满了阴冷与酷烈的目光,让兴安不由得想到了当初,王振那几位同党的下场,脸上的表情越发地显得难受,不由得把求助的目光投向了那高居于龙椅之上的朱祁钰。
(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