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曹总兵,王大人着令领军前往广宁以援诸位,到时候,若是瓦刺真现纷乱,我们该当如何?”步出了那王翱的府邸,那指挥孙璟纵马于那曹义身边,小声地交流道。
“这自然是给咱们机会,哼,将在外,君命有所不受。”曹义淡淡地一笑言道,然后左右扫了一眼之后压低了声音在那俯首过来的孙璟的耳边低言道:“甭管上皇陛下和当今天子怎么闹别扭,关咱们这边丘八鸟事,咱们要做的就是杀敌立功,争取封妻荫子……”
“是啊,难道咱们去杀瓦刺鞑子,难道天子还能责罚于我等不成?”孙璟不由得赞同地连连颔首,然后压低了声音言道:“如此一来,咱们也好跟那上皇陛下所遣来人有所交待。”
曹义嘴角微微一弯,纵马朝前飞奔而去,到了自己的府邸前,邀那孙璟入了府,不多时到了后院的书房,着人去请那位来自宣府的商贾。
不大会的功夫,一名笑眯眯,长得一团和气的绸衫中年人步入了书房,恭敬地向着这两位行礼道:“吴伯仁见过总兵大人,指挥大人。”
“不必多礼,请用茶。”曹义呵呵一笑,邀吴伯仁坐下,着人奉上了香茶之后,这才言道:“今曰,本官已经说于王大人,只是,王大人只允我等驻军于广宁一带布防,不可擅动。”
“王大人乃忧国忧民的好官哪,能如此做,已是冒着为陛下所斥责的风险了。”吴伯仁听言,眉头微微一跳,然后朝着这两名目光落在自己身上的辽东军方高层微一拱手。“依二位大人之见,若是那瓦刺真有内乱,上皇陛下必会出兵草原以伐瓦刺,不知二位大人到时可否出兵以援,以谋不世功业?”
那孙璟方欲开言,却被那曹义用眼神给阻拦住,曹义呵呵笑道:“伯仁兄想必不知,朝堂不许我等擅起边衅,更何况天子也有言,不得出战,我等若是响应了上皇陛下,那天子那边,我们又该如何交待?”
--------------------“总兵大人乃是用兵大家,想来将在外,君命有所不授,这话该是听说过的吧?”那吴伯仁呵呵一笑,却巧妙地话锋一转言道。
“话虽如此,可是君命难违啊,俗话说得好,木秀于林,风必摧之。本官虽心仰上皇陛下风仪心智,然,也怕连身家姓命都给搭上。”曹义一脸难为之色地笑言道,却又悄悄地观察着那吴伯仁的表情。
“大人所虑得是。”吴伯仁微微颔首,抚须沉声道:“万一总兵大人您挥师西征草原,与众将士浴血沙场为国效命,这等建功立业之举,被人所误解,不但坏了您的前程,更牵联这辽东诸将。某所言不差吧?”
曹义微微颔首,笑而不语,双眼仍旧盯着这家伙,那意思很明显,你总得给出一些,能够让咱们动心的理由和建议,或者说,至少如何让我曹某人能够建功立业,而不会因此而被当今天子嫉恨于心,坏了前程。
“不知二位大人可知道有句俗话。”吴伯仁却只是笑了笑,似乎曹义的这番试探,并不能给其带来多大的困扰,很是轻松地抿了一口香茶之后,将那茶盏搁回了案几之上,一抖前襟,说出了四个字:“法不责众。”
“法不责众……”曹义不由得眉头微微一挑,目光与那孙璟交流了一番之后,再度落到了吴伯仁的脸上。
而那吴伯仁顿了顿之后又续言道:“……上皇陛下,可不单让吴某来寻辽东镇。除了吴某,蓟州镇、大同镇、山西镇、延绥镇、宁夏镇、固原镇、甘肃镇,上皇陛下皆差人联络,就是希望诸边齐出,数十万雄师,若是能乘那瓦刺内乱之机,发兵草原,必可是群龙无首之瓦刺首尾皆不能顾……”
听着那吴伯仁娓娓道来,曹义与那孙璟脸上的表情实在是复杂到了极点,既惊又喜,惊的是朱祁镇这位太上皇还真是够果决,如果真的是照他吴伯仁之言,朱祁镇派遣了使节到各边镇总兵官处游说。说不定还能够再多勾搭上几个一心建功立业的家伙,到了那时候,大伙皆出兵草原,到了那个时候当今天子就算是心里边真窝火,也得挤出笑脸来给大伙加官进爵。
这么说来,功劳怕是要被分薄了,可是两人转念一想,瓦刺那么大,凭自己辽东镇的两万精锐,怕是啃嘴边的几个大部族都有些费力,怕是还得跟那蓟州镇交流交流才行,曹义已然开始盘算,自己是不是该遣个人去探探蓟州镇总兵的口风。
“哦,今曰一早,吴某收到了消息,大同镇总兵官石亨,已然应允,若是瓦刺果真如太上皇陛下所言,因内部纷争而大乱,大同镇将会出两万铁骑,直入草原,以图功勋。”吴伯仁看到那曹义和孙璟两人坐在那里,鬼鬼崇崇地用眼神在交流着什么,吴伯仁不由得嘴角一弯,又抛出了这么一个重磅炸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