身边的那些骑兵们也同样肆无忌惮地放声大笑了起来,而这个时候,村寨之内,除了东南方向没有起火之外,其他的房屋,皆已经被那浓浓的黑烟和忽隐忽现的火光所笼罩。
看到了这一幕,那放声大笑的毛脸壮汉晃了晃他那油光铮亮的秃瓢,冷声喝斥道:“齐布松敖那个王八羔子,怎么回事,都已经过了这么久,还不出来,达春,你去给他十鞭子,让他快些滚过来,难道他想把自己的狗命送给那些明人的军将不成?”
身边的一名铁甲大汉领命纵马而去,不大会的功夫,村寨的东南方向便传来了粗俗的咒骂声与惨叫声,而之后,一名同样秃瓢油光铮亮身上的衣甲凌乱,脖子上露出了一个带血的牙印的壮汉一脸悻色地打马随着那脸上带着兴灾乐祸之色的达春赶到了为首的毛脸壮汉跟前。
“齐布松敖,你这个白痴,难道不知道这里距离抚顺所不过百里吗?我们已经在这里足足耽搁了差不多一个时辰的光景,难道你想让大伙都因为你而都死在这里不成?”毛脸大汉冷哼了一声沉声喝道。“咱们来这里,是为了族里找更多的粮食和女人,你呢?!”
“指挥使,末将不敢,只是那个汉家的臭娘皮居然不愿意离开,末将正好言相劝来着,谁想她居然暴起伤人,咬了末将,末将这才想着好生收拾她一番。”齐布松敖小心翼翼地抬起了头来,看向自家首领,生怕首领怒火一起,自己少不得又要挨上一顿皮肉之苦。
“哼,算了,今曰达春已经给了你十鞭子,如有下次,看本官不扒了你的皮!”毛脸大汉冷哼了一声,扬鞭一挥,数十骑簇拥着其,赶向那前方那只押送着物资和掠劫来的女人的大部队。沿着那浑河岸向北而去。
--------------------而这个时候,十数名从那个村子里边逃出来的百姓,正艰难地跋涉在那被冰雪所掩,难以辨认的小道上,径直朝着那抚顺所所在的方向行进。
其中一人一脚陷进了那一处雪坑之后,半天拔也拔不出腿,不禁拍着那雪地嚎啕了起来,听到了他的动静,原本正奋力地向前跋涉的其他人都匆匆地赶了过来,好不容易把他从那雪坑里边拽了出来。
“你他娘的还是不是条汉子,哭得跟个老娘们似的,你想把那些狗崽子引来是不是?!”为首的大汉悻悻地一巴掌抽在这家伙的脸上,顿时在他那苍白的脸庞上露出了五条红色的指印。
“赵大哥,您说,咱们真要去到了抚顺所再赶回来,妹子他们能活得了吗?”被抽了一耳光,虽然止住了哭声,可是,他眼眶里的泪水却犹如泉涌。
“你!……走吧,咱们几个总得留着命在,要是,他们都不在了,咱们就投军去,总有一天,老子赵铁成,一定会把那些狗崽子们全都宰了!”为首的大汉紧紧地闭上了双眼,良久,这硬邦邦地扔下了这么一句话,转身继续向前行去。
而那汉子用袖子狠狠地擦了擦脸上的泪水,回头看了一眼村寨所在的方向,决然的跟上了赵大哥一行人的脚步。
当天色近午时分,一行从那村寨中逃出来的百姓,终于赶到了那抚顺正东三十余里处的甲板堡。而恰好巡边至那甲板堡的游击将军张瑛,听到了这些百姓的泣告,当下便率其本部五百精锐边军铁骑,让那村寨中唯一会骑马的赵铁成引路,朝着那被掠劫的村寨直奔而去。
可是等他们一行人抵达了那村寨时,整个村寨已然在大火中烧成了废墟。到处都是残掾断壁。屋里屋外,还有那村寨的空地上,到处都是已经僵硬的尸首,还有那一滩滩的深褐色血迹。
年约四旬,壮硕魁梧的游击将军张瑛铁青着脸,喘着粗重的气息,打量着周围的一切。那一具具的尸首,除了成年男子,甚至还有不少的老人,以及孩子。
一张张青白色的脸庞,绝望而无助的表情,沾满了血污和那细碎的冰雪,赵铁成跳下了战马,疯狂地冲到了一间已经被焚毁的屋子,接紧着,从那间屋子里边,传来了愤怒欲狂的怒吼与泣嚎。
“狗崽子,这些天杀的女直狗崽子……”两名担心他的安心跟随着他冲到了那屋子跟前的士卒看到了这一幕,不忍地扭转了头,发红的双眼里,尽是仇恨与怨毒的火焰。
(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