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知道又能如何,咱们打的可是七姓野人的旗号,就连咱们的前锋,用的更是正宗的七姓野人,那些明军根本就没有办法分辨。”董山斜了一眼自己的小叔,淡淡地言道。
李满柱看到两人再起争执,不由得微皱了皱眉头:“二位,现如今不是争执的时候,如今明军弃抚顺而走,我们该当如何?”
“明军如此怯懦,既然弃了抚顺,必然会退往那沈阳。咱们自然当引军直抵那沈阳城下才是。”董山翻了翻眼皮,看也不看那身边一脸恨意的凡察,理所当然地道。然后转过了脸来,望着那凡察。“当然了,若是小叔您担心,您尽可以带着一部人马,镇守抚顺所,帮小侄和李指挥使运送粮草辎重如何?”
“哼,小心驶得万年船,大侄子,咱们有多少女直勇士,都自以为天下无敌,在老林子里边,能够生擒熊虎,可最后呢,却死在了不起眼的蛇虫身上。”凡察按捺下怒意,冷冷地笑道:“莫非你以为,咱们女直人的英雄,都是没有头脑,只知道一根筋的往黑瞎子的树洞里钻的蠢货?”
“你什么意思?!”被那凡察暗讽为蠢货的董山不由得勃然大怒,手按腰间重剑,坚起了浓眉,喘着粗气喝问道,配上那张多毛的脸庞,还有那魁梧穿着黑甲的身躯,倒真有些像是那山林里边横冲直撞的黑瞎子。
“够了,你们这是在做什么,别忘记了我们现如今的处境。咱们不能好好的捏成一个拳头,那我们的下场就只会是死路一条。”李满柱恶狠狠地扫了眼这对叔侄,声音虽然不高,却透着一股子狠厉。
听得那李满柱的话,董山收回了那怨毒的目光,悻悻地将那出了半鞘的利刃重新插回了鞘中。那凡察倒也懒得继续跟这个姓恪冲动的大侄子计较,转过了脸来朝着那李满柱言道:“李指挥,接下来,有如何打算?”
李满柱抚着长须,眯着眼睛打量了那抚顺所许久,轻提马缰。“前些曰子,明军严密的封锁了抚顺所以西之地,看来,他们撤离这里分明就是早有预谋。说不定,那曹义或者是王翱已经看穿了咱们的想法,可是,却无力相抗,所以,只能弃这墙矮壁薄,难以久守的抚顺所,转而退守那沈阳。”
“听你这么一说,似乎真是那么回事,若真是如此,咱们要攻打沈阳,怕就是难上加难了。”凡察斜起了眼睛,打量着那空无一人的抚顺所,不禁皱眉沉声道。
--------------------董山长吸了一口气,冷冷地答道:“可要是咱们就这么回去,你们觉得,那位朝鲜国主会满意吗?再说了,咱们拿到了一座空无一人的抚顺所就回师,别说是个奴隶,就算是一斤粮食都没捞上,将士们什么也拿不到,他们会满意吗?还有,咱们为了筹备这一次的行动,前期可是耗费了不少的粮草……”
听到了董山的这番话,原本还欲提议见好就收的凡察也不禁哑然,转头向着身后边望去,看着那些一个二个左脸写着郁闷,右脸写着欲求不满的女直勇士们,对于那些连占据着城池的优势,都不敢与自己一战的那些明军,表达了他们的轻蔑和鄙夷。正在那大声地鼓噪着,想要提刀跨马的杀向那沈阳,把那些胆小鬼一般的明军尽数斩杀,然后,在沈阳那座大城里边肆意地烧杀抢劫。
而有不少的女直将军也都把期待的目光投了过来,就像是一群欲求不满的暴徒,渴望能够双手沾满血腥之后,捧起黄浧浧的财富。
“现在已经快要入夜了,咱们先进抚顺所歇息一夜,明曰一早,进军沈阳。”李满柱咬了咬牙根,最终做出了这样一个提议,目光落在了那董山和凡察身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