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逸信书房内,吟欢听他说着渭城的重建工作,笑道,“大哥,虽然这是我的梦境,可最后还是要靠你们,我一个弱女子能做多少。”
“你也别谦虚,皇上对顾家的重视其中有你的功劳,如今祁大人与我同在渭城,也拿不住什么错,此事过后,只怕是他又要回朝中了。”祁家能够这么快站起来,必定背后有帮手,吟欢摇摇头,“我被绑架一事不可能引的祁家就此败落,大哥不必在意。”
“我是怕你这丫头心中在意。”
“祁家气数未尽,又有祁家大小姐在六王府,既然有人相助,我们还是不要掺和的好。”能够照顾到祁家的人,肯定非富即贵,人在暗他们在明,不如不惹,她不会不如意,只是觉得答应蒋姐姐的事做的不完全,有些亏欠罢了。
“对了大哥,二哥的婚事为何迟迟未定?”吟欢想起一早看到脸色不太好的二哥,这才想起来今年年初的时候三婶应该已经给二哥说一门亲事了,到了现在连这基本的礼节都还没有说定。
“说是对方的家底不如当初来说亲的时候厚实,三婶气不过,又给退了。”顾逸信对此时也颇为无奈,但是长辈们的决定也不是他们这些小辈的能左右,说了的婚事还能给退了,理由是谎报了家底,三婶这是嫌人家嫁妆不够厚实了。
吟欢听后无语,难怪二哥脸色不好,嘀咕道,“若是要家底好,不如找个商家之女,那家地才丰厚呢。”
“这话到了三婶面前可不准说!”吟欢点点头,从三房那的用度也是按人头算了之后,顾府的支出少了很多,三婶却用的不利爽了,二老太爷年纪大了快要辞官在家,做媳妇的不能指责公公银子花销大,三叔又在外养了一房,三婶为这银子的事可愁着的,但是娶一户商贾之女,未免显得太冲着钱去了
五月初顾家的小曾孙满月了,一个月的时间小家伙虎头虎脑的可爱了许多,身上挂着各家送的金锁小元宝,严氏怕他戴着沉都要收起来,顾老夫人却让他戴着,这是金贵,将来这孩子也得活的富富贵贵。
满月酒顾家来了不少客人,出嫁的顾吟依和顾吟霜都来了,小家伙见着人多十分配合的醒了好一会,到时辰喝奶被奶娘抱了下去。
几个姐妹都有丈夫作陪,唯有顾吟霜是一个人来的,陆重岩被带去了阳关,一年半载都回不来。
“大姐,听说你们家淼儿如今已经会喊人了?”顾吟依和顾吟霜出嫁的时间差不多,一嫁过去三个月就闻了喜讯,去年年初生下了一个女儿,如今孩子都有一岁多了。
顾吟依笑的温和,“是啊,皮的厉害,一点都不像个姑娘。”吟欢只在满月的时候见过一次,就多问了她几句,“下次我去你那看看她。”
“七妹若是喜欢,到时候和七妹夫多生几个就好了。”顾吟霜在一旁打趣道,吟欢也不介意,笑着回道,“我才不急,我等着先抱了二姐的孩子。”
顾吟霜的神情冷了几分,看了一眼一旁的妹妹,也已经说了亲,而这婚事她本想插手,方氏没让,直接把吟芳的婚事给定下了,嫁这么远,是成亲想要分离她们姐妹两个么。
姐妹团聚这气氛看似开心着,实则尴尬的很,直到丫鬟过来说开席了她们才过去。
顾家曾孙的满月酒席,六王妃派人送了东西,连八王府把这礼数也做足了,人没到,东西都送过来了,明眼人也看得出来,尽管前些年顾国公去世顾家出了这些破事,但是皇家还是眷顾着他们的,所以衡哥儿的满月酒席来的人也不少。
酒席结束后,顾吟依她们都回去了,顾老夫人留了二老太爷和三老夫人下来说话。
“逸信的孩子也生了,咱们也都老了,也没几年活头,按照规矩,我也得问一问你们,这第四代都出生了,这家,要不要分。”过去的顾家规矩是等曾孙出生了,哪一房要分出去是可以分出去的,不分的话等到他们几个老的去世了,这家早晚也得分。
“大嫂你也说了,咱们也没几年活头,如今这家是渐渐好起来了,他们将来要怎么折腾是他们的事,都等我闭了眼再去折腾吧。”二老太爷心态就是如此,当初顾家最艰难的时候他也不主张分家,如今好了更是不情愿分了,分了之后这将来的好他们可是一点都沾不到,自己那媳妇就知道钱,哪能管事啊。
三老夫人杨氏见他都这么说了,也开口道,“我也是这么个意思,再说这些个小的不都还没成亲么,就安安稳稳地过下这些年,等咱们都去了,这家还是得分的。”如今分家,就儿子这官职日子得差了许多,二老太爷想得到三老夫人自然也想得到。
顾老夫人见他们都这么说,便没再说什么,如今她是不主张分家,但是倘若另外两房有意见的,她还是会按照顾家的家规,让他们分出去,等她百年去了,她也算对老国公有交代了,没有让这个家四分五裂。
☆、86庶女心计
暖春过去,临安的天气越来越热了,而阳关那的战事也越来越激烈,北图在节节败退之后又再度集兵反攻,苏谦默领兵守着他们攻打下来的几座城,几天几夜没能休息,提防着他们一次又一次的突袭。
而军营内,陆重岩却因为犯了军规挨了军棍此刻正躺在床上休息。
军营条件本来就艰苦,更何况是他从低做起的,本以为父亲带自己过来怎么都是带在身边的,没想到直接把他扔在了士兵营中,每天必须受训,一个阶段受训过去的士兵就要直接去第二兵营准备编排上战场。
刀剑无眼陆重岩可不想把命丢在这地方,可陆将军够狠心,不论他在训练的时候受了什么伤都不曾来看过他。
帘子拉开了,一个士兵端着一个盘子走了进来,把盘子放在了他旁边,拍了拍他肩膀,“怎么样,挨了军棍的滋味如何?”
陆重岩拿过那盘子里的馒头,第一口就难以下咽,呸地吐了出来,那士兵也不恼怒,把他扔掉的馒头捡起来擦了擦自己吃了下去,“像你这样的新兵我见的多了,头几天进来都像你这样,挨了军棍再挨饿一下你就知道粮食的珍贵了,不吃算了,反正你也休息着,饿一天也死不了。”没等陆重岩说什么,那士兵就把盘子又端出去了。
陆重岩死死地盯着地上那吐出来的馒头,双手紧握成拳在枕头上狠狠地砸了一下,此刻他心中有多少的不平,凭什么一样是儿子,大哥能到今天的位置他要从最底层开始,父亲根本不管自己的死活,他就是责怪自己下毒害了大哥,在他眼里长子才是最重要的,他一辈子就是个纨绔子弟。
陆重岩不知道的是当年父亲带大哥来军营时也是这么一步一步摸爬滚打上来的,没有谁一来就是个高军官的职位,什么经验都没有,带兵出去害死的不仅仅是自己,还有跟着自己的一众将士,此刻他心里就是有太多的愤恨,愤恨父亲的偏心。
营帐外苏谦默进入军营,那起初给陆重岩送饭的人走到他的营帐内,苏谦默放下了剑看到桌子上放着的一封信,凌厉的脸上闪过一抹温柔,随后冷声问道,“怎么样了?”
“陆公子不肯吃,我就又拿回来了。”小四如实禀报,苏谦默讽笑了一声,“不肯吃就饿着,饿到他求着吃。”
阳关内训练新兵的事本不是他负责的,不过木朝赂为了振奋军心,让这个新的副都统管理一段日子,苏谦默当初对自己的要求有多高,对这些新兵的要求也就有多高,这不是和平的日子可以松散一些,他们这些训练了就要替着受伤的兄弟们上去和北图人打,任何一个都不能掉以轻心。
而对于自家未婚妻二姐夫,苏谦默自然是格外的照顾了,陆将军有话在先,不区别对待,那就别怪他严厉。
“是,大人。”小四得令下去了,苏谦默脱下了盔甲,洗过了手才开始看吟欢的回信,信中说的就是临安城发生的小事,自从顾家的衡哥儿出生后吟欢都会在里面写上几句关于小家伙的,苏谦默也只有在看她的信时轻松一下。
临安今年又很热,去年出嫁的二姐带了喜讯,有喜了,二婶收拾了一下东西去了鹿城看她,程家姑娘出嫁了,还有值得一提的是,皇上又该为他几个女儿选夫婿了,今年的秋宴一定十分热闹。
吟欢说的都是开心的事,苏谦默知道她的性子,向来报喜不报忧,而她的情况自然有人会定时告诉他,苏谦默小心把信放起来,门外传来士兵的声音,“苏大人,木大人请您过去一趟。”
穿好衣服拿起武器苏谦默又出了营帐,木朝赂的营帐内,陆将军和他皱着眉头看着那缩小的北图沙绘地图,指着那已经立了红旗的三处,“上次他们从这几处突袭,东北处的城防不胜防险些被夺。”
“东北以外的是一片山林,曾派一小队进去过。”陆将军没有再说下去,如果有收获的话他们也不会被动,那小队进去之后就没再出来过。
苏谦默看着觉得有些眼熟,“我出去一下。”回到自己营帐内苏谦默找出了吟欢当日给的书匆匆赶回那当着他们的面翻了起来。
“是这!”苏谦默指着其中一页说道,木朝赂转头过来一看了一眼,随即拿起来翻了两页,有些激动地对陆将军说道,“看来咱们有法子了!”
“苏大人,这个你是从哪来的?”木朝赂按照书中的重新在地图上加了一些上去,那东北杵本来的山林就不再神秘,它连贯了北图的那个城,北图如何从山林处偷袭都有了大概的了解。
“吟欢在伯父的书房中找到,让我带来的。”苏谦默很想说的严肃,但木朝赂哈哈笑了几声拍了拍他的肩膀,“好小子,这都能让你拿过来。”
苏谦默脸上的局促一闪而过,很快投入了讨论中,到了天黑他们就制定出了新的方案,叫来了各大军官又开了会,到了半夜阳关再度忙碌了起来。
陆重岩很饿,就算是躺着光喝水这胃里也难受的很,可送饭的人迟迟没有来,他听着这大晚上的外面士兵来回跑动的声音,张口喊了几声,并没有人回应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