景茂庭低低笑着,在她耳畔轻声的补充了一句。
闻言,舒知茵的娇容更红,羞赧极了。
察觉到怀里的娇躯渐热,景茂庭的心口跟着灼热,他仰首看了看夜色,已是深夜,太子应是派人出动了。他克制着,温言道:“我陪你回寝宫,你先歇息。”
“你呢?”
“今晚有事发生,皇上应会宣我进宫。”
莫非是关于太子的大事?舒知茵置身事外般的不干预不过问。她沉思了片刻,还是坦白的问道:“齐汀对你说了父皇让他与我多接近?”
“说了。”景茂庭的脸色一沉,转瞬就恢复常态,沉静声道:“我会照顾你爱护你一辈子,不需要任何人代劳。”
舒知茵笑了笑,笑得颇为满意,她不由得的诧异道:“父皇为何如此安排?”
景茂庭垂目,沉默着。
舒知茵若有所思的道:“父皇不知道我们情投意合,以为你在冷落我,觉得我们会和离,在为我找再嫁之人?”
“莫再多想,我已经让齐汀从景府搬离了,明日就暂搬回齐府。”景茂庭不动声色。
舒知茵一怔,立刻问:“你知道父皇的真实目的?”
景茂庭神色如常的道:“因为在嫁给我之前,你对皇上说过有意挑选齐汀为驸马。嫁给我之后,齐汀一直与我们一起居住在景府中,皇上可能有所误会,一探究竟的试探你们。”
“父皇怀疑我和齐汀?”舒知茵不可思议的愣了愣。
“很不可思议吗?”景茂庭语声微凉的道:“你不是曾经很坚定的要嫁给他吗?再难也愿意试试。”
听着他微妙的语气,舒知茵忍不住笑道:“你还在耿耿于怀?”
“对,我会介意一辈子。”景茂庭将她搂紧了些,凑到她耳边低声道:“你且等着受一辈子的‘惩罚’。”
舒知茵笑着挑眉,道:“父皇应该不再误会。”
“嗯?”
“我明确的告诉了父皇,我对你一往情深,与你生死相随,此生对你忠贞不二。”
景茂庭的眼睛一亮,内心又惊又喜,喜的是她坚定的言语,惊的则是皇上知晓了他们情投意合。难怪皇上非常强硬的让他安排她和齐汀的相处,原来是清楚了她的决心。
舒知茵重复着方才的猜测,道:“父皇不知道你对我的感情,以为你在冷落我?觉得我们会和离?”
“皇上知道。”景茂庭沉静的道:“皇上知道我对你同样一往情深。”
舒知茵拧眉,“你告诉父皇了?”
“对。”
“你为何要说?”
景茂庭不语。
舒知茵愕问:“你不了解父皇?他根深蒂固的认为儿女私情与国事朝政冲突,他不喜欢感情用事的朝臣,甚至是厌恶。我们之间的感情,由我处于主动,一切由我担着,你只管做你的忠贤之臣。你实在没有必要向父皇袒露你的感情,就让父皇和世人一样琢磨不透我们的关系,有何不可?你为何要说?”
“茵茵,别生气。”景茂庭温言哄着。他要和她正大光明的结成夫妻,必须要经得皇上的同意,那时候,他不得不袒露感情,否则皇上不会同意,他愿意为此承受任何后果。
“我并没有生气,我是担忧。”舒知茵猛得想到了他服过的剧毒,一个很可怕的念头在心头升起,难道是父皇逼他服下的?她瞠目,被这个可怕的念头吓到了,她难以置信的望着他,“你是何时告诉父皇的?”
景茂庭见她隐现惊恐之态,不难猜到她是在印证什么,平静的道:“前两日。”
舒知茵顿时释然许多,不过就是轻松了片刻,她的眉心就不由自主的深蹙,很不理解他的初衷,他是运筹帷幄之人,其中的轻重他不会不知,轻道:“在江南大案结案的紧要关头?”
景茂庭郑重的道:“你莫担忧,我自有分寸。”
“是吗?”舒知茵依然奇怪他的言行,正色问道:“使你袒露心迹的契机是什么?”
“这是经过我深思熟虑的一个决定,我能应对因此带来的一切。”景茂庭冷静的道:“茵茵,相信我,我能处理得妥当。”
闻言,舒知茵沉默了,心中纵有再多不安,都不能再说,事已至此,任何质问都无济于事,且与他共同面对。
“你安心的做景夫人即可,为我生儿育女。” 景茂庭的语声温柔而坚定,他深情的凝视着她,她要的正大光明,他一直牢记于心,他不轻许诺言,只用行动在稳稳的给她,总有一天会让她满意。
舒知茵深深的吸了口气,试图安抚不安的心,越是知道他的处境艰难不易,她越是心疼他,越不再忍心与他为了他已经决定的事争执理论,而使他陷入煎熬的境地。既然想到了他所中的剧毒,她顺势问道:“可以告诉我关于你中毒的缘由了?”
“我中的毒已解,你莫再追究。”景茂庭牵起她的手,神色如常的道:“我陪你回寝宫,你该歇息了。”
舒知茵的手被他的大手不轻不重的握着,他们并肩而行,她依然漫不经心的问:“你中的毒,与父皇有关吗?”
“无关。”景茂庭回答得很干脆,他不能说出真相,不能让她对她父皇心存间隙。无论如何,他绝不能破坏一对父女之间的亲情,尽管这种亲情是被压制在皇权之下,他不能破坏。
真的无关?舒知茵闲话家常般的轻道:“我记得你两年前说过太子中了一种奇特的毒,无解药,会在十年内毒发身亡。”
“对。”
“你说他服下了父皇的毒药。”
景茂庭波澜不惊的道:“没错,是皇上的毒药。”
舒知茵紧接着便问:“你服的也是父皇的毒药?”
“不是。”景茂庭神色如常的道:“放心,皇上比任何人都希望我平安无事,他要托付我辅佐幼帝。”
发现他的情绪很平稳,舒知茵不由得凝思,似乎另有隐情,她在思索着蛛丝马迹。
景茂庭不再过多的解释,不得已的欺瞒,是为了能让她活得舒心些。
二人行至寝宫外,如瓷快步而来,禀道:“皇上口谕,宣景大人即刻进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