景茂庭不语,神色泰然,仿佛早已做好了英年早逝的准备。
“你恨朕吗?”
“不恨。”
舒泽帝短促的一笑,道:“你本可以成为一代贤臣名垂青史,只可惜你动了不该动的感情,好在你足够自律,仍旧能保持理智,多么难得。”
景茂庭面色不改,浑身泛着阵阵寒意,果然,皇上果然还是怪他,可想而知,如果他刚才流露出想跟舒知茵长相厮守的念头,换来的会是皇上的忌讳与震怒。
“去吧,全力审办江南一案,速审速决,依法量刑处治。”舒泽帝欣赏着他的堂堂正正,蔑视着他受情所累。
“是,臣告退。”
景茂庭毕恭毕敬的退出了御书房,仰首望着漆黑夜色,喟然长叹,没有计谋得逞的舒畅。
多行不义必自毙,太子已再无翻身的机会。时任的杭郡郡守所言的‘怕什么,有太子殿下呢’,以及田隽山让其二女儿进京城找太子商量对策,皆是假,是景茂庭为了说辞的天衣无缝编造而出,将真实病故的田家二女儿故意说成是受玷污后羞愤自杀。他这两日并没有审讯田隽山,只是与田隽山单独的相对而坐,始终一言未发。
出了皇宫后,景茂庭径直前往那个旧院,舒知行早已等待多时。
“茂庭。”舒知行披着黑色斗篷,就等在院门内,听到马蹄声,迫不及待的迎到马前。
“臣参见太子殿下。”景茂庭翻身下马,沉静声道:“臣全按计划行事了,臣向皇上证实福国公主参与了江南一案,那几名刺客实为福国公主所派,故意陷害太子殿下。”
“父皇准备怎么惩治她?”舒知行兴奋的拍了拍景茂庭的肩膀,无比欣喜他的忠诚可靠。
景茂庭神色如常的道:“尚不知,皇上震怒,严厉的命令臣要力证福国公主没有参与此案,为她澄清谣言,势必是待江南一案尘埃落定后,再惩治她。”
舒知行幸灾乐祸的道:“没错,父皇就是这样的人,注重皇室颜面和体统,秋后算账。”
景茂庭笑而不语。
“父皇会遣她出京,幽禁终生?”
“极有可能。”
“你帮了我一件非常重要的事,为我除了心头大患,”舒知行掷地有声的道:“我铭记于心!”
景茂庭正色道:“是臣应该做的。”
舒知行以示谢意很想馈赠他些什么,他不好美色和金银财富,只得作罢,忽然转念一想,诚心诚意的道:“你虽与齐媛不是同胞兄妹,我见你待她很好,很照顾她,我以后会多宠爱她,让她多为皇室开枝散叶,更为荣贵,一生荣贵。”
景茂庭暗暗一怔,太子体内有剧毒,让齐媛受孕会使她小产,恐有不可估量的身体受损,他曾暗示过齐媛莫与太子太过亲密,齐媛当即表示她与太子已然相互排斥,不可能有亲密行为。以防万一,他平静的道:“太子不必刻意如此,随心即可。”
“齐家该是庆幸对你有收养之恩,此时你因齐家受惠,此后齐家沾你的福荣。”舒知行并不喜欢齐媛的端庄矜持,丝毫没有兴致碰她,但为了能笼络景茂庭,他愿意勉为其难的宠爱她。至于齐家,一朝天子一朝臣,他就没想再重用齐家人。
景茂庭不语,思索着寻机见到齐媛叮嘱她一些事。
舒知行看着他,见他神色平常,没有想象中的喜色,诧异的问:“我要宠爱齐媛,你不乐意?”
景茂庭正色道:“没有不乐意。”
“也没有乐意。”舒知行探究着他的神色。
“此事与臣无关,无所谓乐意不乐意。”景茂庭冷静的道:“这是太子殿下夫妻之间的事。”
舒知行并不这样认为,他对齐媛照顾有加,齐媛受宠怎会与他无关?灵光一闪,恍然大悟道:“你和齐媛自幼青梅竹马两小无猜,你对她的照顾出于男女之情?”
景茂庭一怔。
舒知行不想让他受到惊吓,赶紧表态道:“无妨无妨,我可以成全你们。你们不必压抑,我给你们相处的机会,你们虽不能有夫妻之名,但能有夫妻之实。”
景茂庭瞠目。
舒知行很坦诚的道:“我无意横刀夺爱,近四年我没有碰过她了,此后我再不碰她。”
景茂庭非常笃定的道:“臣和齐媛之间只有兄妹亲情,别无其它,请太子殿下明察。”
舒知行以为他不相信,指天发誓的道:“我所言字字属实,永不反悔。”
“臣所言也字字属实。”景茂庭语声坚定,尽管默认太子的猜测能使齐媛免受折磨之苦,又能让太子自以为是的彻底笼络住了他,但他不愿意与除了舒知茵之外的任何女子有暧昧,即使连假装也不愿意。
迎着他的眉宇,舒知行稍有失落,如果能用齐媛栓住他犒劳他该有多妙,讪笑道:“你对我的忠诚和拥戴令我一直心存感激,我有种无以为报的内疚。”
景茂庭正色道:“臣明白。”
二人道别后,已是深夜。景茂庭策马回去景府,归心似箭,他想念极了他的茵茵,莫名的渴求她的陪伴。
偌大的寝宫里,燃着明亮的烛光,舒知茵慵懒的半躺在软榻上,漫不经心的翻阅着话本。
“茵茵。”景茂庭绕过屏风,阔步行至她的身边,美艳的娇妻在烛光中温柔而明媚,他只是看她一眼,便如初见般心弦震颤。他情不自禁揽她入怀,俯身落下深情的一吻。
舒知茵偎着他结实的胸膛,合上话本放在一旁,呼吸着他刚用清凉泉水浴身的干净水气,微笑问道:“处理的如何?”
“顺利。”景茂庭将她拦腰抱起,抱放到床榻上,侧卧在她身侧,轻握了握她的肩,大掌沿着她腰身的曲线慢慢滑动。她的身姿很曼妙,他爱不释手,贪恋的爱抚着。
顺利就好,舒知茵的美眸扬了扬,瞧了眼他眸中的脉脉温情,不由得朝他怀里挪了挪,懒洋洋的闭着眼睛,耳畔尽是他慌乱的心跳。
“茵茵?”
“嗯?”
“困了?”
“怎么了?”
触摸到她柔软的身子已经动情,景茂庭闷哼一声将她压在身下,埋首在她的皓脖,吮咬着她的耳垂,语声粗哑的道:“想要狠狠的取悦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