高晓又拍一下高曦的脑袋,训他道:“你真当他失宠被圈禁了?”
“不是么?”圈禁很明显就是失宠的代表啊。高曦扬起下巴冷哼,那混球害他落水,这次也该尝一回自己的‘落水’的滋味。
“这里有皇室的秘密,你不晓得,怀璧公子根本不是因为杀了个宫女,就被罚的。”
高曦不明白,不是因为这个,又因为什么。他求高晓告诉他,他的哥哥最怕他软磨硬泡,没一会儿的功夫,悉数交代了。
“怀璧杀那宫女之时,三皇子正和她行苟且之事,这一刀下去,溅得三皇子满身血,那东西立时不好用了。”高晓害怕高曦不明白,特意解释说:“男人最重要的拿东西。三皇子不能传宗接代,玉贵妃闹得厉害。老太后这是为了堵住玉贵妃的嘴,才下令圈禁怀璧一年的,这不,才过了半年就被以大婚的理由放出来了。
你真当怀璧亲事定这么早,是因为什么日子百年难遇?还不过是老太后要为他开脱的托词罢了。
你我都知道,老太后喜欢他不是一天两天的了,皇上也不知道为什么,一直纵容老太后宠着他。我瞧着里头还有事儿,不那么简单,只是你我不晓得罢了。我刚才本想探一探虚实,可这小子的嘴巴一个字都不肯说。”
高曦愤愤不平,这太后皇帝脑子都进水了?堂堂三皇子被怀璧弄得命根子不好用了,就那么轻而易举的带过了?这皇子的命理应比王爷之子的命值钱才对。
高曦不明白,可仔细想想,当初怀璧欺负太子的时候,那二位也是向着怀璧。这世道,逆天了都。不服气归不服气,他以后见着这位怀璧公子,还是绕道走吧,真得罪不起。
高晓带着高曦回去的时候,怀璧正和周家几位兄弟小酌,聊得十分热络开心,完全不像之前一直以乖张清高示人的他。庄王世子不见了,俩兄弟特意找了找,在女眷那头也没看见怀恩。
“你们找世子爷么?”周送解释道:“说是有事儿忙,屁股还没做热就走了。”
周家几兄弟提起他脸色就拉下来。本来以为多了个好姐夫,正要和他处处关系。这位世子爷可了不得,拿着鼻孔对着他们,没好气儿的甩了几句场面话,一拱手拍拍屁股走了。
世子爷显然是瞧不起他们周家兄弟,嫌弃呢,这让周家兄弟肚子里憋了一肚子气。幸好这位怀璧公子性情好,和他们聊得投机,完全不像传说中的那样纨绔。这位公子真了不得,和他聊什么他都有话,见解独到,令人佩服之至。
怀璧一杯酒下肚,周进、周迢、周送几个兄弟抢着给他斟酒。然后热络的询问怀璧查办工部案子的事情,三人七嘴八舌的各问各的,乱的他们自己有时候都不晓得自己说什么了,奇得的是怀璧公子都能辨清,一一详尽的给他们解说。这让周家三兄弟对怀璧的敬仰,犹如江水泛滥滔滔不绝。
高曦和高晓见状,互望一眼,偷笑了下,入座。
高晓浅笑着感慨道:“真没想到,怀璧公子也有笼络别人的时候。”
周送三兄弟已经有些吃醉了,跑到一边去下棋。怀璧看了几眼,棋路太简单了。便座回原来的位置,正好听见高晓那句话。
他冷笑一声,高曦和高晓的脸立马白了,不敢去瞧怀璧。
正有小丫鬟过来传秦王妃的话,请怀璧过去。怀璧起身走,高家兄弟长舒口气。那人突然止住步,背对着他们甩出一句话。
“我的女人是用来疼的,和你这种人不一样。”
人走了。高晓还没回过味儿来。
高曦第一个炸毛:“哥,他什么意思,什么叫‘你这种人’?是不是骂我呢?”高曦说完话,瞪向怀璧,岂料怀璧突然转头,冲他点头笑。
高曦气得肺炸了,要找他算账,被高晓硬拉着。
高晓忧郁道:“弟弟,你还没定亲呢,他说的是我。”
怀璧肯定在暗指他的断袖之癖,确实,他伤了自己的女人。今日岳母点名叫他来,恐怕也是为了这个事情。
高晓握紧拳头,心里忍不住埋怨初雪,他已经对她够好的了,都怪她肚皮不争气,如果生出这两胎里有一个儿子,也不会害他现在这么难过,要受母亲的数落。
高晓眼见着在秦王妃的撮合下,怀璧一脸笑意的和那位周家七姑娘说什么。一个清洌华贵,一个超然脱俗。呵,好般配的一对。
张氏这时候扭头,和高晓对上眼了。随即向众宾客告罪,带着两个婆子四个丫鬟往这头走。高晓眼睛黯淡下来,脸上更加抑郁。绷着一颗心,上前向岳母行礼,随后认命的跟着张氏走……
终于挨到宴会结束,初晨拖着疲惫的身子回去歇着。俩手掌揉了揉她笑僵的脸,突然觉得以前自己不起眼的时候也有好处,至少不用强颜欢笑,费劲脑壳去回赞别人。
初晨提前向老太太告假,明个儿准备赖床晚起。可这到点了,楠芹就来催她气来。
“姑娘,您快起来吧,老太太心气儿不好,叫您过去呢。”
初晨料想有什么事儿了,不敢怠慢,迅速拾掇一下之后,去了老太太房里。张氏和郑姨娘也在。郑姨娘见着初晨,接了下眼睛,示意初晨瞧老太太的手。初晨随之望去,瞧见老太太面无表情的坐在那里,手中握着两封信。
初晨看向常婆子,常婆子看眼郑姨娘,之后就一直面目表情。初晨心中顿时了然了。
老太太道:“莲儿丫头来信了,只有你和郑姨娘的份儿。我们几个想知道她过得好不好,便叫你来和郑姨娘一遭儿拆信看看。”
老太太话这么说,语气却有不满的意味。初莲往娘家送信,哪有只送给姨娘和妹妹的道理,把正房太太和祖母至于何地?完全被忽略掉了。这信送的,就是在给她和张氏打脸呢。
魏氏也赶来了,瞧见场面不对,请安之后悄悄地来到初晨身边询问。初晨只说初莲来信了,又问魏氏来干什么。
老太太的两封信这时候分别送到初晨和郑姨娘的手里。老太太叫郑姨娘先读,郑姨娘抖着手一字一板的读起来。
前头全都是写着女儿如何四年母亲的话,初晨也不去听,追问魏氏干嘛来。
魏氏小声道:“你五姐的婚事,我想着定了柳家,方姨娘闹着不同意。我听你的,没和她计较,来求老太太做主。”
“这事儿急什么,五姐姐才十三,有的挑呢。”
魏氏解释道:“我还不晓得你和你五姐、六姐同岁,你们前后就差三个月。可你和你六姐都定了亲,干剩下她不好看。再说她整天粘着你,我瞧着心思不正,早早的定下嫁出去为好。”
如果是别人家的初晨或许会趁机放过初露,但是柳家不行。如果柳家真牵涉到田家太太的事儿,将来这种欺君大罪挖出来,搞不好会连累三房,她不会允许这种风险存在。
故而换了个法子劝魏氏道:“今儿个不行了,老太太心情不好,等两天的吧。这事儿也不急。”
魏氏冷眼瞧着老太太的脸色是不好,想起女儿之前劝她的,凡事做之前要先看情况而定。于是,便收了心思,等过两日再说。
一封思念母亲的信终于读完了,信里头除了交代初莲过得很好之外,全都是写着关心郑姨娘的话。老太太听着无趣,叫初晨读信。
初晨可觉得自己可以无聊到给老太太读这个。拆开信,大致扫了一眼。笑道:“和郑姨娘的内容差不多,感谢我之前对她的开导照顾,说她过得还好。唯一不同的,就是这信末尾提到王姐夫升了二品河南总督,她近来胃口不大好,总想吐。”
“真这么说的?”老太太眼睛一亮。
“您看看?”初晨把信递出去,做出给老太太看得架势。
老太太笑着摇头,终于晾出一副脸色,转而对郑姨娘道:“莲儿八成是有喜了,还是你有福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