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仅如此,她这样坐起来,顿时发现自己腰痛的不行,腿心也一阵发酸,可黎蔓已经顾不了那么多了,裹上被子下床,一路往外走,一边找自己的衣物,一边绞尽脑汁回想到底发生了什么——
她的内裤怎么会放在电视柜上?
她的牛仔裤怎么会挂在门把手上?
她的背心怎么会被揉成一团塞在沙发上?
而她的胸衣……
黎蔓始终没能找到自己她的胸衣,相反,她找到了一个男人……
没错,一个男人,一个睡在浴缸里的男人。而这个男人手里还拿着手机。
黎蔓的脚步僵立在浴室门外,她的视力很好,几乎一眼就认出了这个熟睡的男人就是程子谦。
她也不知道自己傻愣在那儿愣了多久,直到她看见程子谦的手指头动了动,继而,他的眉心也微微的皱了起来,似乎很快就要醒过来,黎蔓一惊,赶紧把裹身的被子给扔了,一边套上背心一边调头,加快脚步离去。
可就当她闷头跑到套房的大门口时,黎蔓却又是一愣,突然意识到:她已经糊里糊涂地失了身,难道还要这样糊里糊涂地跑掉?
权衡了颇久,黎蔓咬牙决定:不跑了!
她回过身站立了片刻,锁定了厨房的方向之后,立即冲进厨房,她住的这间双层套房里刀具、厨具应有尽有,不一会儿黎蔓就手握菜刀回到了浴室。
她冲进浴室门的那一刻,程子谦顶着一脸宿醉的表情,正从浴缸里爬起来。他全身上下只有一条黑色的西裤,露出来的胸膛和腰腹上,红色的抓痕清晰可见。
黎蔓一愣。
他西装笔挺的时候显得高挑而又有些清瘦,黎蔓没想到他脱了衣服之后,身上的肌肉线条会显得这么结实,这令黎蔓本能地手握菜刀、举足不前了——担心打不过他。
菜刀的刀面折射出一道锐利的光线,这道光线在程子谦眼前一晃而过,刺痛了他的眼,以至于他下意识地皱起眉心,抬头望向光源处。
目光碰撞地一瞬间,彼此的表情都有些尴尬。
程子谦没说话,微一低头,手扶住额角,显得一副懊恼的样子。黎蔓因此醒过神来,三步向前,抬起手,拿刀尖指向他:“说!你昨晚对我都做了些什么?”
她的刀离他还有一段距离,程子谦脸上没有惧怕,只有无奈:“你先把刀放下。”
“我不放!你个禽`兽!”
“禽`兽?”他反问她,表情明显的哭笑不得,但很快又恢复一脸的温润,只语调波澜不惊地纠正她,“我应该这么称呼你才对——女禽`兽。”
“什么?”她没听懂,愣了一下之后赶紧挽起一副凶恶嘴脸,厉声反问。这又警惕又懵懂的样子令程子谦忍不住笑了。
他笑得她心里直发憷,黎蔓下意识地把刀柄握的更紧,听他娓娓道来:“是你强迫我跟你发生关系的。”
黎蔓顿时觉得自己遭到了五雷轰顶,耳朵里嗡嗡声直响,她……强迫他?
她的刀“啪”的一声掉落在地。
程子谦无奈地叹了口气,慢慢的走向她,拍一拍她的肩膀,反倒以受害者的身份安慰她似的。不知道是怎么了,他的掌心按在她肩头,顿时令那一块的皮肤急剧升温,烫的黎蔓立马就挥开他的手,否定道:“不可能!”
“你不信的话,我可以让人把走廊上的监控录像调来给你看。”
说完,程子谦便绕过她,自顾自地走出浴室。
他也不知道自己在浴缸里睡了多久,早上他的手机响,把他闹醒了,他从床上艰难的爬起,最终在浴缸里找到手机,电话是秘书打来的,秘书向他报告今天的行程,他却是前所未有的昏眩,一个字都没听进去,最后只能对秘书说今天不去上班,让秘书把行程延后,随后就草草的挂断电话。
这个女人不仅热情,还需索无度,完全不像是第一次,反倒像是经验丰富的老手,程子谦疲惫,加上酒劲还没有彻底缓过去,接完秘书的电话之后,就直接往浴缸里一倒,睡他个昏天暗地。
他现在走出浴室,可算是彻底清醒了,外头天光大亮,窗帘也没拉上,他站在床边,立即将窗外的全景收入眼底。幸好这附近没有更高的建筑物,否则昨晚……
程子谦摇摇头,拒绝让自己在往下想,他从一床的凌乱中找到自己的衬衣,正准备穿上,却是一愣。纯白的衬衣上沾了血迹,他不愿回想,偏偏脑子里又不其然地冒出那个女人,那个醉的话都说不清的女人指着那一处血迹没心没肺地说:“看!日本国旗!”
程子谦坐在床沿,调整好了思绪,拨通秘书的电话:“是我。”
“程总?”
秘书的声音透着一丝吃惊,程子谦也没在意:“麻烦你现在去我家,拿一套正装送到……”
程子谦犹豫了一下,最终还是说了:“送到紫荆的……”
他一时之间忘了房号,正要去翻床头的意见簿——上头写有各个房间的房号,秘书却已先行一步说出了口:“紫荆的1210号房是么?”
程子谦眉头深深地一锁:“你怎么知道?”
秘书这才意识到自己所漏了嘴似的,支吾了半晌,这才怯怯地道出了实情:“今天中午食堂吃饭的时候,听客服部的人……说的。”
如果程子谦以为这就是他今天听到的最糟糕的噩耗的话,那他就错了——更糟糕的噩耗就在后头等着他。
“不仅我,基本上所有中午去了食堂的人,都听说了您……昨晚……被一位女士挟持着进了……所以,今天中午前台本来要打电话去房间提醒那位女士退房的,可是,为了不打搅你们二位,前台也就没有……”秘书点到即止,没有再说下去。
程子谦默默地收起手机,明明窗外风和日丽,晴空万里,他却觉得自己只要一抬头,就能看见一大片乌云正笼罩在他的上方。冥冥之中似有感应,程子谦回过头去,正好看见昨晚“挟持”他进了酒店房间的那个女人。
黎蔓被他那灰蒙一片的目光盯着,不由得瑟缩了一下,刻意挺直腰杆走向他:“我要走了。”
他没说话,眼神仿佛在说:慢走不送。
黎蔓想了想,大喇喇地朝他伸出手来,似乎想向他要一样东西。
“什么?”
黎蔓登时耳根一热,于是越发凶神恶煞地问:“我的内衣!你把我的内衣藏哪儿去了?”
昨晚这女人在他办公室和他拼酒,喝醉了之后恨不得当场就把自己扒光了往他怀里送,他已经重申了八百万遍:“我不是路晋,你认错人了!”可她就是执迷不悔。
她忙不迭地脱着他的衣服,自然还有她自己的,程子谦则一直手忙脚乱地帮她也帮自己把衣服穿回去,直到最后程子谦彻底的恼了,一并抓住她的双手,狠狠的拥吻她,再也不无瑕去管她是要脱他的衣服,还是脱她自己的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