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哈?!”尤拉诺维奇又开始阴阳怪气了,“难道你想每天吃这些甜不拉叽的玩意儿吃到烂牙?!”
哪里又让他生气了。缪苗费解,但这毕竟都是属于他的东西,怎么对待这些礼物她也无权过问和质疑。
但多少还是有些于心不忍,在将全部礼物盒都扔到垃圾粉碎器中前,缪苗偷偷将卡片留了下来。
在这个大多数文件和信息都用虚拟媒体承载的时代,已经很少人会用笔纸手写文字了。卡片上这些歪歪扭扭却不难看出主人是费心写下的字体里,盛满着令人爱怜的心意,笨拙又可爱。
她手持着一沓卡片回来,尤拉诺维奇用余光瞥了她一眼,咂嘴道:“那些东西也都给我扔掉!”
“不要这样……好歹看一下都写了什么呀。”缪苗扬了扬手上的卡片们,试图说服他。
认识了那么久,大部分时候,尤拉诺维奇多少都会听进去缪苗的话,但这个时候他却不知道怎么了,相当固执,并且隐约有了发怒的征兆:“我不看!都扔掉!我不想再说第二次!”
“好吧。”缪苗妥协,但她还是忍不住做了最后的争取:“不看就算了,那我读给你听?”
尤拉诺维奇抓狂:“我说了我不——!”
“亲爱的尤拉诺维奇·斯维尔德洛夫斯克,我第一次见到你的时,耳畔仿佛听到了来自阿芙罗狄忒的启示。”缪苗没理会他,自顾自地念了下去,“好比被爱罗斯的金箭击中,我再也忘不了你犹如麦田般的金发,你比阿瑞斯更加善战,比阿波罗更为俊美……”
尤拉诺维奇:“……”
缪苗念着,自己都觉得有些尴尬,这姑娘大概是一个希腊神话爱好者,全篇充斥着以各种神话人物为比喻的歌颂赞美。可不知道什么时候,尤拉诺维奇已经没有闹腾着要她别读了,他沉默着地听她逐字念完,不知道是不是已经对她放弃治疗。
于是她便大胆地继续念了下去,还根据字里行间的语境,读得充满感情,抑扬顿挫,绘声绘色。
有直白系的:
“我的灵魂在为你高呼,我的心脏在为你鼓动,但每当我合上我的双眼,我仿佛感受到你在我耳边吐息。”
还有文艺系的:
“你的双眼,凝固着着莫斯科最后一场大雪,那双蓝色的眼珠,比冬日的贝加尔湖更为冰蓝深邃,让我的心沉溺在里面,从此再也无法漂浮起来。”
还有非常大胆张扬系的:
“we are meant to be together!you are my destiny! (我们命中注定在一起!)”
缪苗口干舌燥地念了一半,打算先歇歇,喝口水。
抬头却冷不防对上了一双被刚刚赞美为“比冬日贝加尔湖更为冰蓝深邃的”的眸子,干净澈亮,只倒映着她的身影。她原以为小凶兽早就不耐烦了,没想到他居然听得那么专注,见她停下,还不满地皱了皱眉,横了她一眼:“继续念!”
尤拉诺维奇的耳尖有些泛红,眼睛也像是在闪闪发光一样,明明有点高兴和期待,却又别扭地不愿溢于言表,他刻意压制却还是无意间流露出一丝喜悦的样子,让缪苗觉得十分可爱。
缪苗不禁哑然失笑——果然,就算是他这个年纪脾气暴躁又没耐心的孩子,受到别人的赞美和爱意还是会高兴呀。
于是便又抽出了一张卡片,给他接着读了起来。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