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3章(2 / 2)

见霍夫人喜欢了,冯环萦趁机又道:“太太不知,二姑母是要等张家表姐和原先定好的人家成了亲,再来的,可恨那家是个忘恩负义的,非要退婚,听说二姑母都气病了,最后也只得退了婚,带着病就往京城赶。”

“可怜的玲珑!”霍夫人叹道。

张家是皇商,皇商说着体面,可到底也是低贱的商人,再加之妹夫一死,儿子还小撑不起家业,一家子的孤儿寡母自然受欺凌了。

而霍夫人说的玲珑正是张冯氏的嫡长女张玲珑,年纪和约小过霍榷三岁,而张冯氏的幼子则叫张凤先。

张玲珑霍夫人是见过,知书达理,蕙质兰心,霍夫人瞧着没有不喜欢的,要不是张玲珑早年便定了亲,霍夫人定是要和自己妹妹亲上亲的。

如今听中玲珑被强退了亲,霍夫人的心一时又活泛了。

“听娘说,二姑母一家子也就今日能到京城。”冯环萦道。

霍夫人才要打发去请妹妹一家子来侯府住的,猛然才想起如今府里的境况,不得不作罢了,回头嘱咐冯环萦打发人回冯家,让张冯氏安置妥当了,带张玲珑一块来侯府,一别二十数年的姊妹了厮守几日才是。

冯环萦答应得爽快,拉着还要再说的霍韵便往外走。

出了正院,霍韵不高兴道:“你干嘛拦着我说,不趁今日说开了,来日怕是就没这机会了,就等着看袁瑶被扶正吧。”

冯环萦拿指头一点霍韵的眉心,道:“你在一边瞧了半日的,怎么还瞧不明白,张家姐姐要来了,那里还有袁瑶的机会。”

霍韵似懂非懂的,“这话又从何说起的?”

冯环萦神神秘秘道:“当年太太瞧张家姐姐那是,婆婆看媳妇越看越满意的,只可惜张家姐姐早早便定下了人家,太太才作罢的。你想,如今张家姐姐被退了婚,二哥哥又刚和离了,别人许是会嫌张家姐姐是被退了婚的,太太那里会的。”

霍韵立时就欢喜了,“你是说,我娘想让我二哥娶张姐姐?”

“如今看来,是□不离十了。”冯环萦肯定道,又看向西院道:“那位想扶正?可笑,我们就等着瞧那位希望落空吧。”

说罢,两人笑着走了,没瞧见刚好从西院出来正回东院的宋凤兰和宋婆子。

等冯环萦和霍韵走远,宋凤兰和宋婆子才出来,宋婆子道:“这消息可不得了,大奶奶可做顺水人情,告诉二奶奶的。”

宋凤兰去冷笑道:“哼,无知。虽说二爷被夺了差事,可到底还是中宪大夫,所以里头这位二奶奶依旧是四品的恭人。想越过她去成正房正妻,少说也得大她一级,有淑人的诰命。可就张家一个从乡下来的野丫头,别说得淑人的诰命,就是得恭人诰封和这位二奶奶平起平坐都难,想也知道是行不通的。我要是把这话当回事说给这位二奶奶听,少不得被贻笑大方的,就这二位没见识的自以为魔高一丈了。”说完,一甩手绢就走了。

霍榷没了差事,赋闲在家,除了晨昏定省,便一直陪在袁瑶身边,不是弹琴下棋,便是陪着袁瑶到院中走动。

只今日也不知得了什么消息,袁瑶只见霍榷的面色不对,还未来得及问,霍榷便出门了。

眼看起了二更,仍不见霍榷回来的,袁瑶不禁惴惴。

“奶奶,香汤已备好了,奴婢服侍您沐浴吧。”青素轻声道。

袁瑶收回往外张望的目光,顿了一会子才点头。

青丝和青雨紧忙上来搀扶袁瑶,青梅则跪在炕边的脚踏上给袁瑶穿鞋,罢了,四人才随着袁瑶慢慢走向碧纱橱里。

关好窗户,掩上槅扇,四个丫头这才小心地为袁瑶解去衣物。

袁瑶又出神了,霍榷虽不能泰山崩于前,而面不改色,可到底也不会在她面前慌张过的,今日却露了惊慌,可知是非同小可了。

现下府里面上平静,实则暗潮汹涌,可一时都还闹不到明处来,想来也不是家里出了事儿。

既然不是府里出了事儿,那便只是朝中了。

按说朝中的大事儿,就只在边关和胡丹即将一战的镇远侯霍荣了。

袁瑶失神间,竟然未发现四个丫头都已退了出去,一双指节纤长的大手正代替了她们,为袁瑶退去衣裳。

当袁瑶只余下芙蓉色的亵裤,和五彩绣牡丹的肚兜。

背上如细瓷一般的肌肤,被印上略温润的一吻,袁瑶立时全身打了个机灵,忙忙回头,见霍榷恋恋不舍地从她背上抬首。

霍榷从后搂住她,两人一同抚上袁瑶圆滚的肚子,不禁又在袁瑶的肩上落下一吻。

袁瑶颤了颤,面上红了个连腮,只是她感觉到霍榷的不安了,问道:“可是出什么事儿了?”

霍榷也不瞒她,道:“押送往阵前的粮草又被劫了。”

所谓兵马未动,粮草先行。可见粮草之关键。

但如今粮草被劫,阵前将士食不果腹,如何应战?

“是谁劫走的粮草?”袁瑶又问道。

“胡丹。”霍榷有些气自己有心而无力,“朝中早便有人奇怪胡丹大军迟迟不见踪影,原来是早分了兵,绕开关防打劫我粮草,釜底抽薪。”

袁瑶道:“那朝中可有对策了?”

霍榷摇摇头,“如今首要是再筹集粮草送往边关,不然等到胡丹大军正式压境,我军定不战自败。”

“可国库粮草也是不足。”霍榷不时也会跟袁瑶说朝中的事儿,所以袁瑶知道这些。

“乡绅土豪多有积粮的,可怕是银子也买不来。我让韩塬瀚想朝廷提议,发动这些人捐粮,朝廷再给予昭告天下表彰,他们最缺的正是这样的虚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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袁瑶不想问,可她比谁都清楚自己丈夫那份想建功立业的远大志向,“谁……将押送这批粮草?”

粮草一再被劫,天子震怒斩杀了四员大将,家眷亦受牵连,如今朝中人心惶惶,没人再敢欣然领命。

过了许久霍榷才答,“还不知。”

袁瑶慢慢转身,面对霍榷,深深吸一口气后,“二爷可想去?”

霍榷倾身向袁瑶,与她额抵着额,眼对上眼,用鼻尖轻轻摩挲着她,微微摇头,“我如今有妻有子,不能只做一人想了,所以我不能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