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袁瑶这般说,霍榷本不想如今就劳动袁瑶的,原是要等袁瑶生了孩子,和孩子一道去霍家祠堂记名,扶正的,不想却给了旁人机会兴风作浪的,看来还是早定了名分才是。
翌日,霍老太君那里就有人回了这事儿。
霍老太君一听说起先院子里一个服侍的人都没有,登时就明白了这里头的门道了,把霍夫人传来就是一顿斥骂,“……还有什么不要脸面,不要皮子的下三滥,你就直管往你儿子身边填去,你都不顾了,我也不怕让府里乌烟瘴气就是了……”
霍老太君把霍夫人整整训斥了一个时辰,等霍夫人从屋里出来时,一直不敢进去的只得再外头事立的丫头仆妇们就见霍夫人两眼通红浮肿,还是被人扶着出来的。
等到霍榷来回说携袁瑶到长君伯府,一来将王姮除名,二来将袁瑶扶正,不管霍老太君还是霍夫人都不再置喙了。
出了这样的事儿,张冯氏带着儿女一大早便走了。
到了五月初六,不管是冯家还是镇远府,都不敢声张的,悄悄的就一顶小轿就把张玲珑给抬进侯府了,还是从西院边上的侧门进的来。
一家子就唯独霍榛真喜欢了,当夜和张玲珑缠绵不休,到天明时,张玲珑来给冯环萦敬茶,那一脸的□把冯环萦给看得血气又翻涌了,几番要吐血的,恨不得一盏茶就扣张玲珑的脸上。
可当初自己在霍夫人面前说出的话,让冯环萦不得不生生吞下自己种下的苦果。
吃了张玲珑的茶,冯环萦那是又病了,让霍榛越发和张玲珑厮混去了。
见这般,冯环萦身边也是有出主意的人,是自幼便服侍她的大丫头翠鸣。
翠鸣对冯环萦道:“听说张姨娘做女孩时就不干净,不然在南边时也不会被人退了婚。奴婢听人说,就有人瞧见张姨娘当场忍不住害喜的。”
冯环萦一听,立马就坐了起来,“你可听清楚了,是西院里的人说的?”
翠鸣一时又迟疑了,“这倒是没有,就是听大奶奶身边的人碎嘴的。”
冯环萦哼了一声,“我也不管是不是真切了的,有个影就成。”
自那日起,府里就起来闲言碎语,指桑说槐的,直指张玲珑的名声不好。
袁瑶听了这些话,立时让春雨把丫头盘领给打发了。
后来又加上宋凤兰有意无意的在冯环萦面前挑拨,北院可算是热闹得翻了天了,只西院依旧。
可当粮草再被劫一事传回,西院也不能再平静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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所幸吸取前两次被劫的经验,将粮草化整为零,分了几路,这回虽依旧被劫,到底是多数粮草平安送到阵前。
且这回各路押送粮草的人都不知,到底有几路人马押送了粮草,又走了那条道,就是被劫的那两路也是新改的道,没有告知是不会那么容易被找到的,可却还是被假扮做山贼的胡丹蛮夷给找着了。
这回依旧让机动性强的胡丹骑兵给劫了又逃了,终究是让朝廷知道朝中有内奸。
这一查可就又是一场血雨腥风。
再说阵前,胡丹汗王领着他的胡丹大军压境,头一日便命各部挥兵攻城。
守关的是长君伯夫人女儿的公公,镇远侯霍荣的老部下——左中棠。
左中棠也是跟霍荣多年的人了,沙场杀伐他绝不会心慈手软,他也不是鲁莽冲动的小子,胡丹这次攻城看似来势汹汹,可到底不像是胡丹倾巢之下该有的这点阵势。
就在两军一攻一守,酣战之中,传来军报,胡丹主力出现在大同关。
左中棠一掌拍碎桌上的茶碗,怒道:“好个声东击西的。”
大同是直通京城的至关重要的关口,大同一旦告破直取京城几乎难逢敌手,所以大同关只关键可见一斑。
只听左中棠又道:“幸得侯爷神机妙算。”
左中棠所谓的霍荣神机妙算,对于胡丹主力大军来说并非好事儿,就在他们以为会打得大同关措手不及时,却在开战之后他们遇上顽抗,战乱中有人瞧见大同关城楼上,毅然飘着他们的老对手镇远侯的旗幡。
霍荣如同天降奇兵挡下了胡丹主力大军的攻势。
因要防范胡丹偷袭大同关,霍荣将亲帅的二十万大军和宁武关过半的兵力调往大同,宁武关几乎和空城无疑,但胡丹汗王意不在宁武关,只令了闲散部族和早已盘踞在宁武关的赤尔干部围攻宁武关,开战之时赤尔干部因顾及首领生母被擒未尽听胡丹汗王王命,做了一番佯攻便撤退了,因此宁武关才得以守住。
首战斗告捷,消息传回朝中,祯武帝等终明白霍荣抗命不杀赤尔干生母的用心良苦,第一时间召霍榷进宫陛见。
得了旨意,霍榷不敢怠慢换上朝服,紧随宫中内官进宫去。
祯武帝是在御书房召见的霍榷,两人在里头说了什么没人知道。
只是在霍榷回到镇远府后不久,传来圣旨,霍榷封督军御史,随粮草一并前往军中。
旨意一下,侯府如同被掷下巨石的湖水,掀起巨浪滔天。
袁瑶听闻,更是惊呆了。
霍榷尚来不及回西院,只得在寿春堂先安抚着霍老太君和霍夫人。
虽说霍榷一直练武不缀,可到底是文臣,又年轻,那里比得过武将的。
说是督军不需阵迎敌,可两军开战胜负难料,军前军后那里都不是安全之处。
霍荣已阵前去,生死难测,如今霍家还要再送一最得用的儿子去,多少人都明白只要这对父子有何不测,镇远府败落就在眼前的。
“不成,我要进宫去。”霍夫人死活不听霍榷的劝。
霍老太君虽不言语,却也一副垂首叹息的模样。
宋凤兰和冯环萦作势劝解着。
霍夫人哭着对霍榷道:“你还未有子嗣,老二家的腹中是男是女谁也说不准,你这般要是去阵前有什么不测,岂不是断了香火了。不成,我要进宫跪求皇上,收回成命。”
宋凤兰便道:“太太,皇上乃金口玉言,且圣旨已昭告天下,那里有再收回的道理。”
霍夫人思忖了片刻后,又道:“那至少也要等到老二家的生下儿子再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