虽有不便,可大汉军就在眼前,胡丹不愿放弃到嘴的猎物,还是一路追上了山。
这时,忽然间就听到有无数的羽箭疾驰而来的声音,顿时胡丹军中此起彼伏传来惨叫声。
蛮夷这才后知后觉中计了,都嚷着撤退。
常言上山容易下山难,更何况还是骑马的,连调转马头都不易了。
羽箭乱射之后,山中四处涌出如潮的汉军向胡丹军杀来。
胡丹军自然不敢恋战的,往日里威风凛凛所向披靡的骑兵都狼狈滚下马来,只靠两腿飞奔逃命。
等胡丹军下山来,又从汉军原先的军营中杀出一队人马痛打落水狗,将胡丹军一路逼走。
这一战,胡丹军损失惨重,竟然过半数的人失去了自己的战马。
而汉军自然是大获全胜了,将士们欢欣鼓舞。
众人也这才发现不见镇远侯。
问之,才见满身血污泥尘的霍榷一招手,铁头带着四人抬着熟睡的镇远侯从丘陵顶上下来。
原来霍榷让军医在霍荣的汤药中加了安神的药,让他暂时安睡了,他替父做饵。
可霍荣醒来,霍榷到底还是少不得挨了一顿揍。
但霍榷在这一战中的骁勇与机智,已折服了人心。
就是一直和萧宁不对盘的安顺总兵王晖,也对霍榷另眼相看了。
这一战之后,霍荣深知不能给胡丹军喘息修正的机会,再度整军追击,将胡丹军一路追杀,赶到大汉与胡丹的边界。
那地界和胡丹国内的大漠草原相似,让胡丹军犹如龙入江海。
地广人稀之处,除了整日刮着呜呜作响的大风,和漫天的黄沙,胡丹军想找汉军容易,汉军想找他们就非易事了。
难道真要放虎归山了?
正文16218日的更新在这里第二五回凯顺而归
探子一批一批的派出去,却一天又一天的无功而返。
他们能将胡丹军赶回边界,并非大汉军已经强大到能和胡丹匹敌了,而是在他们一直追打着胡丹,让胡丹连休整的机会都没有更遑论反击汉军了。
可如今汉军失去胡丹人的行踪,汉军一日找不到他们,他们便多一日休整的时候,那就意味着胡丹军要卷土重来了,怎能不让汉军的众位将领们浮躁不安。
又眼看近了腊月,虽说今年的入冬以来至今还不曾下过一场雪,可到底天气越发冷了,对战事愈发不利了。
主帅帐里照明的火光经常彻夜不灭,相对于镇远侯而言,八位总兵是年轻的,年轻就意味着多少都会有些血气方刚耐不住性子,哪怕是看似沉稳如水,淡然无痕的萧宁,也难掩一日胜过一日的焦躁了。
镇远侯伤得不轻,又加之一连月余来不停地策马驱逐胡丹,没能安心休养,他的伤势可想而知。
军医边给镇远侯换药,边道:“大帅的伤口才愈合又开裂了,这般反复下去怎么得了,大帅不能再骑马了,安心静养才是。”
镇远侯立目一瞪,道:“庸医也就罢了,还敢干涉本帅的行动,这要是传了出去,让人以为本帅连马都骑不得了,动摇了军心你可担当得起?”
这军医被镇远侯几次三番骂做庸医,终按捺不住发作了,“要是大帅对日后少条胳膊都能不以为意,下官自然也不在意。”说罢提了药箱退了出去。
霍榷看倔强如牛的镇远侯,只得追出主帅帐,问军医道:“大帅的伤势真这般凶险了?”
军医也不隐瞒,“大帅的伤势久不愈合,如今又有化脓的趋势,若再不及时修养,就是华佗在世也保不住大帅的胳膊。”
霍榷不自觉的将两眉拧紧了。
军医又道:“所幸大帅未有发热的迹象,不然可不乐观了。”
罢了,霍榷又听军医嘱咐了一番,一一记下,回到主帅帐内,见霍荣正艰难地给自己穿衣裳,便上前服侍。
“大帅,下官明日便备一辆马车,大帅还是乘坐马车吧。”霍榷的话字面上是商量的意思,可那语气却没半分商量的余地。
自然惹得镇远侯双眼又是一瞪,张口就骂道:“不知天高地厚的孽障……”
霍榷也不等镇远侯骂完,又抢道:“不然别怪下官向皇上奏报,调您回京。”
“你敢?”镇远侯额头上的青筋突起。
霍榷安之若素,无视镇远侯的怒气,“大帅别忘了,下官可是督军,不过是行督军之职罢了,何来敢与不敢之说。”
镇远侯抿着嘴,瞪了霍榷好一会,忽然大叫道:“传令各帐总兵,速来议事。”说罢就往前头去了。
霍榷松了一口,又摇了摇头,这才也到帐前去。
少时,八位总兵一一到来,落座,肃穆以待镇远侯说话。
镇远侯端坐在上,严厉满面,道:“事到如今,已刻不容缓。萧宁。”
萧宁起身抱拳,“末将在。”
镇远侯又点名道:“丁大新。”
丁大新出列,“末将在。”
镇远侯回头看看霍榷,好一会子才又点名道:“霍榷。”
霍榷怔了须臾,这才应道:“下官在。”
镇远侯令道:“令你等三人速速前往宁夏,放赤尔干生母回胡丹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