霍韵冷笑道:“就看你装。”
袁瑶和霍榷刚好进来,宋凤兰正倒在他们脚下。
借着门口的光,袁瑶清楚地看到宋凤兰的面上、口唇、耳廓等处一概紫绀,袁瑶只觉不好,连忙蹲下扶起宋凤兰。
就见宋凤兰全身绵软,人还未昏厥过去,瞪大着两眼,瞳孔急剧收缩,口吐白沫。
袁瑶再摸宋凤兰的呼吸,表浅而时有时无,在放手在宋凤兰的脸面上,感觉宋凤兰的体温正在急剧下降,汗水也出得有些吓人。
这些个症状正好袁瑶在书上有看过,不禁慌忙大喊道:“不好,快,快去请太医。”
这时众人才紧张了起来,特别是霍老太君,“可是动了胎气了?”宋凤兰的腹中到底才是霍杙正经的嫡出子嗣,霍老太君还是紧张的。
袁瑶惊恐道:“不,不是,是中毒了。”
顿时屋里头的人都倒吸了冷气一口,惶恐地看着自己手边的茶碗。
就是霍榷都紧张了起来。
这时宋凤兰拼着最后一丝意识,对袁瑶道:“她……她果然……又……动手了,帮……帮我……”还未说完,宋凤兰昏了过去。
宋凤兰说的大伙都听见了,只是她们都以为宋凤兰说的“她”是霍韵,唯袁瑶不这般认为,袁瑶联系前后猜测宋凤兰说的“她”,是官陶阳。
就听袁瑶忽然大叫道:“二爷,快,封院,封府。”
霍榷登时一凛,道:“谁都不许出这院子,擅离者,杀。”
袁瑶又猛地恍然想起,“二爷,找人回漱墨阁取我案上那本名为《花集》的书来。”
听罢,霍榷并未假手于人,疾步冲出寿春堂。
没一会子,府里的侍卫统领铁头带着府中的侍卫包围了寿春堂,其实不但是寿春堂,府中各院各处都被围了戒严。
霍荣领着霍杙和霍榛来了,见袁瑶抱着宋凤兰蹲地上。
霍杙急忙上前道:“凤兰她怎么了?”
袁瑶忙阻止道:“别碰她。”
从寿春堂后院走,离西院也近,霍榷很快便取来了书。
袁瑶就着霍榷的手,抖着自己的手翻开书页,找了一会子,用颤颤的嗓音念道:“二爷,取甘草六钱,防风三钱,半边莲一钱八分,万年青一钱两分,预先煎好的人参一钱八分,五味子一钱两分,麦冬两钱四分,用水煎煮。”
霍榷对袁瑶极是信任,他问都不问就紧忙带人去捡药煎药。
“这是什么方子?”霍杙一时还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儿。
袁瑶因也受惊了,两眼有些恍惚道:“大嫂怕是等不及太医来了,这方子或许能救她。”
“到底发生了何事了?”霍荣厉声问道。
可屋里的人都蓦然静止,霍韵更是脸面苍白的被霍夫人护在身后。
霍榷命人急火煎煮汤药,好了亲自将汤药端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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霍榷端着药回到寿春堂上房时,正听到霍韵苍白无力的辩解,“我没给她下药,我没要害她,我就……我就推了她一下。”
霍杙恨意满眼地望着霍韵,几次三番就要挥拳相向,最后他都忍了下来。
霍荣也不去听霍韵说什么,只问霍夫人,“满口的‘她’,‘她’,‘她’,那可是我霍荣的长房长媳,她的长嫂。这就是你平日里说的,知书识礼了,长进了的女儿?在家中尚且如此,在南边时没人管束的这些日子,还不知道背地里做什么了有碍书礼的事儿来。”
一听霍荣这话,霍夫人和霍韵都心虚地目光躲闪了,因着霍韵还真是做了,一回到家就逼着霍夫人答应和周家的亲事儿。
霍荣也不去看她们母女,又道:“她若真是做了这等鬼不鬼,贼不贼的事儿来,我必打死,权当从没有过这女儿,免得日后连累了子孙后代的名声。”
霍韵吓得腿脚发软,一时晃晃荡荡的。
而这厢,袁瑶稳了稳心绪,接过霍榷递来的调羹,一口一口地喂宋凤兰吃下汤药。
可宋凤兰牙关紧咬,汤药从嘴边漏出来的,比吃下去的多。
察觉宋凤兰越发表浅的鼻息,袁瑶心里急,不由得大喊道:“宋凤兰吃下去,快吃下去啊,你以身涉险,不就是想报仇吗?你如今要是真断了这口气,就全功尽弃了。”
说来也是奇迹,就在袁瑶喊完后,宋凤兰的嘴巴真就松开了,一碗滚热的汤药灌了下去,宋凤兰总算又恢复了些许热气儿。
“快抬大嫂到暖阁去。”袁瑶先一步到暖阁,将放上头的针线筐等一概杂物推进里头边角,“熏笼火盆一概有多少烧多少近来。”
等霍杙将宋凤兰抱上暖阁安置好,袁瑶就两手放在宋凤兰的胸口不时地按压。
压几回,袁瑶又俯身在宋凤兰的胸口听几回。
这些袁瑶都是按书上说的做,头回做,也不知是否有效的。
一刻钟过去了,两刻钟过去了,也不知是汤药起作用了,袁瑶的揉按起了效果,宋凤兰的症状有所缓解了。
因着正旦街上拥挤,太医终于姗姗到来了。
女眷们忙忙都躲进碧纱橱去,暖阁也被婆子落了帐子,只放了一张杌子在暖阁外头,杌子上放个小枕头。
霍杙将太医往暖阁这头领。
太医也不敢迟疑,等婆子从帐子里递出宋凤兰的手腕,太医就干脆单膝跪在地上,三指覆上脉门。
屋里的人都不敢做声的,只见太医脸上的神色愈发凝重,都觉定是凶多吉少。
太医只是才放开脉门,霍杙便紧忙上前问道:“内子到底如何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