霍夫人扭头就对霍老太君道:“老太太你听听,多霸道的袁氏,不说拿了她短处的韩姨娘来,这黄姨娘总没不是吧,她都容不下。”
可春雨又说了,“可那是因婢妾失了二爷的孩子后,身子一直不爽利不能服侍二爷,同二奶奶不相干。”
霍夫人顿时脸上就不好看了。
霍老太君点点头。
霍夫人又忙让沈娆进来。
沈娆知道这是机会,那是一个痛哭流涕地控诉着袁瑶对她的不公,让她沦落成家妓。
霍老太君笑道:“她让你到前头去的?她让你去自甘下流地应酬那些人的?”
霍夫人道:“话虽如此说,可她也是宫里出来的人,到底要给太后几分颜面不是。都是袁氏管教不严放任了,愧当主母,日后若是太后怪罪下来,只怕是府里都难逃罪责的。”
霍老太君瞥了霍夫人一眼,“那要按你说,该如何论处老二家的?”
不等霍夫人说话了,沈娆就蹦了出来,道:“自然是罪怪至死。”说着就拿出了那支凤舞九天的簪子来,“奴婢出宫前,太后就曾嘱咐过奴婢,霍门袁氏是个面上一套,背后一套的狡猾艰险之人,蒙蔽了皇上和天下的,让奴婢小心应对,若是有什么不测,大可请她的密旨治罪于袁氏。”
半夜三更的,霍老太君早就乏得很了,只是一听沈娆手中持有太后的密旨,两眼登时睁大,满含冷厉道:“你果然有太后的密旨的?”
就是霍夫人也没想到的,若是沈娆真有密旨那府中各人都形同头上悬着一把随时会落下的刀,日后就是她也要受制于沈娆,活得战战兢兢的。
沈娆见霍老太君和霍夫人不信,当着所有人的面拆开凤舞九天,又取了一支小簪,往凤舞九天空心的簪子里挑弄。
可看沈娆倒腾了半日,却也不见什么密旨的。
沈娆自己也急了,“怎么不见了?”
“不见了?”霍老太君从炕沿上站了起来,“你知道伪称持密旨,是什么罪过吗?”
沈娆自然知道了,惊慌道:“我……我真的有太后密旨。”
“那就拿出来。”霍老太君喝道。”可……可……不知道哪里去了。”沈娆团团转地找,罢了蓦然指着袁瑶,“是你,一定是你拿了。”
袁瑶依旧不语,霍榷却笑道:“若是早知道你有太后的密旨,你当你还活得到如今?”
别人不明霍老太君为何憎恨太后,霍夫人和霍榷却是清楚,就听霍老太君道:“来人,沈姑姑身子不适带她下去歇息,明儿报病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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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一回突然发难(九)
就算霍老太君不杀沈娆,等收拾了袁瑶后,霍夫人也不会放过沈娆的,谁喜欢被人挟制住的。
只袁瑶还真没想过让沈娆死的,只要沈娆永不能翻身就成了。
可如今是沈娆她自己作的死,谁也救不了她,唯有叹一句自作孽不可活。
罢了,霍老太君又让人小心查找沈娆身边的东西,势必要找出那份密旨来,若是找不出就把沈娆的东西都一概烧了,以绝后患。
当夜,沈娆被灌了一碗子药,沈娆以为是毒药,没想不是但却让她拉了一夜,到了早上看守她的婆子又灌了一碗,沈娆生生把血都拉了出来。
最后沈娆如何了?
只知道府里派人往宫里报,说是得了痢病,卒于今日巳时。
这些是后话,回头再说自沈娆被带走后,韩施惠终于被人带来了。
只见韩施惠素衣僧鞋,手托一螺钿小箱子进来了,见到霍老太君和霍夫人便跪地叩首。
霍老太君看着韩施惠,“听说你当初就是因得了一样让你们二奶奶忌讳的东西,才设计了你被赶出府去又禁在了南山寺,此事儿可是当真?”
韩施惠只差没指天为誓了,道:“回老太太、太太,正是如此,婢妾绝不敢有半分虚言。”
“那东西到底是什么?”霍老太君问道。
韩施惠斩钉截铁道:“是当年二奶奶还没进府是,二爷写个二奶奶的休书。”
“那就奇怪了,这等要紧的东西,你们二奶奶怎么会留着,给人做把柄的?”霍老太君觉着不可信。
要是原先霍老太君这么一问,韩施惠必定是答不上来的,只霍夫人早有准备,只听韩施惠道:“老太太,说起这里头的缘故,婢妾是说不清楚,而说得清楚的人又死了,这东西正那个清楚缘故的人偷偷拿了来,给的婢妾。”
“是谁?”霍夫人问道。
韩施惠斜斜地瞥了袁瑶一眼,“曾是二奶奶身边最为得用,最心腹的一个媳妇——郑爽的姐姐——郑翠。”
不说霍老太君,就是袁瑶和霍榷都有些意外,没想到东西竟然是郑翠头拿了,可她又是如何把东西送了出去得了。
是郑爽。
袁瑶和霍榷都不用多想,便猜到了。
“多说都是无益,谁真谁假,开了箱子自然就都明白了。”霍夫人道。
韩施惠道:“小箱子上了锁,能开这锁的只有二奶奶手里的钥匙。”
“嗯。”霍夫人点点头,“这样也算是防了有人曾经开过,偷梁换柱,冤枉了老二家的。”
霍夫人这话的意思,无非就是在暗示,这小箱子除了你袁瑶没人能开的,到时可别说东西是别人后来放进去的。
霍榷对袁瑶道:“海棠,既然老太太和太太要看,就开吧。”
那小箱子的确是有当年霍榷写给袁瑶的切结书,这些她知,霍榷知,青素和苏嬷嬷都知道。
袁瑶不知霍榷做的是什么打算,可她愿意将一切托付给霍榷,只听袁瑶唤道:“青素,进来开箱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