霍韵就奇怪了,“你们三奶奶到底身上哪里不痛快了,怎么着连风都见不得了?”
丫鬟们都不好回的,因着太医来瞧过不少了,都说无大碍的,可冯环萦却还是起不得身。
这时从里屋走出一个丫头来请霍韵进去的。
霍韵就往里屋去了。
掀开幔子进了东次间,再往里掀开一道幔子到了东梢间,才见冯环萦整个人有气无力地歪在炕上。
“嫂子你怎么成这副模样了?”也不怪霍韵吃惊意外的。
霍韵才嫁出去门多少日子而已,冯环萦整个人就干瘦焦黄,形如槁木一般了。
冯环萦挣扎着从炕上坐起,一时泪眼朦胧,“二姑奶奶,你可算是回来了,你要是再不咳咳……”
霍韵忙上前搀扶着冯环萦坐起,“莫急,莫急,慢慢说。”
喂冯环萦吃了一口茶,冯环萦这才缓过气来,“二姑奶奶,一路过来可都瞧见了?听说了?”
霍韵点点头,“我爹怎么让先头太太的奶妈妈回来执事正院了?三哥怎么一气得了这么些个通房?怎么又和明贵妃扯上干系了?今儿我回来,竟然除了宋凤兰我谁也没见着。老太太也只管闲话了两句就打发了我出来,府里上下都透着一股子诡异,骇人得很。”
冯环萦拉过霍韵的手,道:“如今府里成这副模样,那可是我们二奶奶的功劳。”
“袁瑶?她又做什么了?”霍韵一听又是袁瑶,她就烦。
“我院子里的这些个狐狸精,就因她进宫告状,明贵妃特赏来气太太和我的。”冯环萦气呼呼道。
“什么,我爹也得了这么些个?”霍韵惊叫道,“真是为老不尊的,难怪三哥有样学样的。”只是这后半句霍韵没敢说出口来,憋在心里说的。
“公爷倒也没得这么些个,可就是只得了一个,也够闹得太太心力憔悴的。”冯环萦唉声叹息道,“也不知他们到那里寻了这么一个人来,那小模样同当年先夫人一个模子出来的。自这位来了,公爷就没再在太太屋里歇过了,太太日日以泪洗面的。”
“好个袁瑶,好歹毒的心思。”霍韵骂道,“家里到底什么地方对不住她袁瑶了,她这么作践娘和你?”
冯环萦冷笑道:“其实也不是什么事儿,也不过是太太着重于大局,怕以后落人口舌,让着我们各房各院把太后赏的人收到自己屋里服侍爷们的。就是太太也含着委屈把人自己屋里了,独独袁瑶就是心眼小容不得人,打死不愿意的,一状就告到了宫里。”
“呸。”霍韵啐了一口,“如今以为身份不同,真是越发嚣张不得了了。”
“这还不算什么,还有更过分的在后头了。二姑奶奶你要早回来,太太也不会受这委屈了。”冯环萦一面说一面哭了起来。
“还有什么事儿了?”霍韵心急。
冯环萦擦擦眼泪,道:“前日半夜里佑哥儿忽然发病。太太知道了不放心就过去瞧了。等太医来一查,可不得了了,原来佑哥儿得病正是因袁氏用了那些个yin秽的东西引的。那夜闹得府里上下都听说了的,可到了后来也不知那袁氏是怎么颠倒的是非黑白,就成了太太的不是。公爷也不分青皂白的,一气之下就把太太给禁在正院了。”
霍韵觉着自己终于清楚明白了,气道:“我说爹怎么好好地找回先头太太的奶妈妈回来看顾我娘了的。”
“唉,好可怜的太太。”冯环萦哭的越发大声了。
霍韵拿出手绢,给冯环萦揩揩泪,“你放心,今儿我回来了,就不能再让袁瑶猖狂下去的,定要给娘和你讨个公道的。”
霍韵信誓旦旦地正要出去,就见霍榛领着太医从外头进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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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二回析产分家(五)
“韵儿多早晚回的来,我一直在院里怎么不知道的?”霍榛面上挂着笑问霍韵道,“你暂且到西屋里去避一避,这位太医可是好不容易才请到的,瞧你三嫂子的病最合适不过的,稍后哥哥还有话同你说的。”
霍韵只得到里头去等着,霍榛把太医给领了进去交给屋里的婆子后,这才到霍韵等的这屋里来。
“三嫂到底得的是什么病?”霍韵问道。
霍榛指指自己的头,“脑子不清楚了。”
霍韵重重将茶碗磕桌上,“你才脑子不清楚了。三哥,不是妹妹说你,如今娘被囚在了正院,日日以泪洗面的,三嫂子也因为你那些个狐狸猸子病成这副模样了,你怎么还不清楚的。”
霍榛笑道:“你三嫂是不是说娘去了西院一趟,回来就被爹禁在正院了?是不是说二嫂进的宫告状,明贵妃就赐了人给她添堵了?”
霍韵怔了怔,“难不成都不是这么回事儿?”
霍榛拿了块桌上的糕点吃了起来,也不急着说,笑看着霍韵。
“霍三,你倒是快说呀。”霍韵着急了。
霍榛这才慢条斯理道:“就先说明贵妃赐人的事儿吧。长寿节时太后给各家外命妇都赏了宫人出来,你可知道?”
霍韵点头,“知道。”
霍榛凑了过来,压低了声音,道:“太后是什么人?那是和我们家最不对付的人,她赏的人能有什么好的?当初王姮在时,家里就常闹得鸡飞狗跳的。可娘却非要我们各房各院收了人,大哥不要还到老太太跟前说道去了。”
“大哥房里也没收?”霍韵道,这她还真不知道。
霍榛点点头,“我瞧着既然大哥都不要了,我屋里那里能再收这么个祸害,我又不是二哥应付过王姮得了经验的,我可应付不来这么个东西的,就闹着也不要。”
那时的确霍榛闹的不轻。
“后来是娘和二哥疼我,那事儿就作罢了。可能是二哥怕以后太后还打我的主意,再往我身边按什么人的,就让二嫂进宫求明贵妃。明贵妃就一气赐了我这些人,让以后别没事就以我身边少人服侍为由头,往我身边按人在我们府里做耳目的。”霍榛这般说,他心里还真是这么以为,不然明贵妃怎么好端端的就赏这么些个人给他的。
霍韵听了觉着也有道理,“那袁……二嫂就甘心容这么个祸害在身边的?”
霍榛道:“那里能的,就是二嫂能容她,家里人也不留的,前些日子得痢病就死了。大哥的那个也被大嫂送到庄子上了。就不知道娘还留着那个在正院里要做什么的,想来应该是做样子的,不然一个都不留的也不成个样子不是?”
“原来是有这么个缘故。”明白了一桩,霍韵又问另一桩,道:“那娘怎么好端端的就被爹禁足了?”
霍榛又吃了口茶,“这要从佑哥儿的病说起。那日半夜佑哥儿病了,原来是见喜了,那病你也是知道的,谁去谁就沾带了走的,所以那夜娘去过西院后回来就不出正院了,二嫂也不出西院了,就是二哥也搬到外书房斋戒,若不是二哥每日都要上衙门里去,二哥是也是不出他书房的。”
这也不是霍榛胡诌的,霍荣对外就这么说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