霍荣直接就把霍榛提到长君伯府的霍氏祠堂去了。
冯环萦也没落下,也送到长君伯夫人跟前去受管教。
当初王姮那般比霍韵更刁蛮任性的,长君伯夫人都能让王姮惧怕了几分,不说冯环萦这样欺软怕硬的。
再加之有霍荣的郑重托付,长君伯夫人管束冯环萦起来就愈发严苛了,没有再让冯环萦再有功夫惹是生非的。
完了就是霍杙。
霍杙为大皇子马首是瞻,到底不会轻举妄动受人挑唆了,霍荣稍能放心。
最后是霍榷,这儿子如今已告假在明儿就同霍榛一道霍氏宗祠里思过,避忌,且最是谨慎聪明的一个,霍荣没有被放心他的。
这一圈思虑下来还不能放心,还有一个冯家不是。
冯家最是人心不足,忘恩背义,好大喜功,趋炎附势的。
那三兄弟还好打发,就冯老太爷最是护短,只得他负别人,绝不可旁人负他。
倘若不把冯家处置妥当了,他霍荣在外治水已是千难万险了,背后再受敌,可就□乏术了。
外书房中,霍荣和霍榷对坐吃茶。
霍荣顾忌的那些,霍榷也想到了,只是冯家只要有冯老太爷一日,不论是霍荣还是霍榷都动他们不得,不然朝堂之上的弹劾能将他们父子给淹了。
“可若是他们冯家不仁,并非我们家不义,这又是另一说了。”霍榷道。
霍荣眉眼都不动,只一味地把玩着手里的鼻烟壶,“这也只可他们先撕破了脸,不可我们先发作。”
“儿子知道。外祖父寿辰将至,按往年还有娘私底下给他们家银子才有那样的大排场,今年想再那般大办是不能够了,只得小办或不办。”霍榷顿了顿,又道:“要是能逼着他们不得不大办强充脸面,为今之计他们也不好向别人要银子,只会再向我们家要银子的,那时我们家就可……”后头的话霍榷附在霍荣耳边道,就是隔墙有耳也听不见。
听罢,霍荣点点头,“那之后,交乔达(就喜欢霍榷的太监,现在的威震府总管)办,这些个事儿他最拿手。”
霍榷也以为是。
回到威震府,霍榷把事儿一说,袁瑶看着坐炕里头自个玩的佑哥儿,笑道:“我们家佑佑的喵,该派上用场了。”
佑哥儿不知道袁瑶在说什么,只见他咧嘴一笑,拿他玩的布老虎给袁瑶瞧。
……
而此时冯家还在为撺掇霍韵回镇远府大闹的事儿忧虑惶惶。
这三对夫妻,商议出对策了不下数十,大将军府上下一派严正以待,蓄势待发之时却不见镇远府任何动静,倒是一时间上门来问冯老太爷寿辰之事儿的人反而多了起来。
也是从这些来访之人口中得知,霍荣领旨,同二皇子和三皇子前往那摩海治水去了。
冯家只道霍家如今就是有心亦无力再去顾及他们了,登时就都松了口气。
“……老太爷寿宴的戏酒可是京城中无人不知无人不晓的,能得大将军府一请,是多少的体面,今年却不见三位世兄相邀,莫不是忘了小弟不成?”来人笑问道。
冯家兄弟三人忙道客气话。
又是一气之子恭维堂皇的话,宾主相谈甚欢,告辞之时,“那弟在家恭候贵府相请了。”来人临行不忘再提一句。
冯家兄弟只觉着口中发苦,但面上却不好回绝死了,只欢颜笑送。
这都不知是冯家兄弟三人送走的第九人了,这来人中有亲朋,有故友,都是来相问冯老太爷的大寿,说起往年的排场无不向往的神色,让这好面子的兄弟三人不好推说因旁的缘由今年不能办了,但也不说会大办,只支支吾吾,模棱两可。
他们这是在算计着,到时若是同往年的不同,他们亦有话说,只说当时他们可没说要大办的,是你们都听错了。
可惜,霍榷太清楚冯家人的劣根性了,自然有应对的办法。
就见那些人到冯家拜访的人前脚出了大将军府门,后脚就把大将军府今年依旧要大办冯老太爷寿宴的事儿,扬开了。
这下冯家真是有苦说不出。
冯老太爷的寿辰于九月二十七。
若按往年的规矩,从九月二十四就开要筵宴了。
头三日宴的都是官客,到了二十七那日才是正经的重头戏。
这一办就是四五日的,也难怪当初霍夫人私底下上千两银子的给。
可今年霍夫人不在了,冯家的银子又被他们自己败得差不多了,这要上哪里弄银子才好?
冯家人最先想到的是霍榛和冯环萦。
只是当日他们以霍榛的名义参了卖黑油米的买卖,让霍榛受了牢狱之灾,是他们自己断了这条门路了,就不好回头再去找了。
说来冯家妻族的姻亲可不少,可那些亲友都来相问寿宴的事儿了,再去问他们要银子去,大将军府在京中的脸面还要不要了。
冯家人思来想去,到底还是只剩下霍家了。
一商议,冯家人以为只要打了冯老太爷的旗帜,就是霍荣和霍榷对他们家再不满也不能回绝得不留余地的,只要有余地他们便有机会了。
知道如今霍荣在外治水,且他们觉着不管如何,袁瑶也是个年纪轻轻的小媳妇,头发长见识短,比圆滑狡诈,咬不烂还沾牙的霍榷好应付,便让三位舅母来了。
上回到威震府得了些甜头的,三位舅母就直接往威震府去,连镇远府的门前都不过。
可上回是袁瑶有意为之,另有打算才让她们顺畅地进了威震府,这回就没那么容易了。
大将军府的车马离威震府红油金铆的大门还有些距离,就听到有孩子奶声奶气地唱着童谣,“一饿杀四五,上山打喵喵。”
都不以为意的,可谁知随之就听到一声气势磅礴的虎啸,“嗷呜……”细听里头还有奶猫一样的叫声,“哇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