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以袁瑶特特让他们夫妻去给银子,他们心里对袁瑶用意都明白得很。
周冯氏和周祺嵘在威震府门前侯了半日,霍韵依旧拉不下脸面就躲在周家的车子里。
就在周家等人侯了半日,就见西角门开了,走出两人来。
周冯氏可能还不太记得,可周祺嵘却是清楚的,道:“是你。”
程秉诚上前给周冯氏和周祺嵘见礼,“小的程秉诚,给周夫人,周公子见礼了。”
周冯氏如今可没心思了解旧事,见有人来了,便迫不及待问道:“你们那位主子得空能见我们?”
程秉诚躬身回道:“回周夫人,我们夫人说了,公爷和伯爷都不在府里。那边府里的老夫人身上不好,怕是没精神见二位了。我们夫人还说,她是妇道人家,这么天大的事儿她也拿不了主意的,倒不如不见了,免得想起过往袁家四处求救无门的伤心来。让小的取了五百两银子,给周夫人、周公子权当盘缠,也算是最后的情分了。”
说到当初袁家四处求救无门时,周祺嵘的脸上真是羞愧难当的,只是周冯氏不如他儿子那般脸皮薄,还想要再纠缠的,到底是周祺嵘耐不住心里的愧疚硬拉着周冯氏走的。
回到车马里,霍韵见周祺嵘收了袁瑶的银子,恼怒加醋意一把就将银子都丟了出去,大骂车外的周祺嵘,“她这是在用银子作践我们家呢,你还好拿回来……”
“啪,咚”的声响传来,把霍韵的话给打断了。
只见车里周冯氏还维持着才打了人的动作,两眼充血地瞪着一头磕在车壁上的霍韵,“你个丧门星的,自你嫁入我们家,那日不是好声待着你,供着你,只让你回娘家好好说话,你却把人都得罪光了。要不是你,她怎么会连我们都不见。”周冯氏纯属是迁怒。
在周家,霍韵真的是被人捧着当天的,如今却一再落得被人欺辱了。
霍韵觉着十分委屈,想到自霍夫人不在后,她遭受的种种不公,一时泣不成声。
周冯氏如今自然是没功夫去哄劝霍韵,让车马一转又奔大将军府冯家去了。
可冯家都是些“站干岸儿”的,他们自诩是没引风吹火,已是仁义了的。
所以周家人来,冯家三兄弟自然是推脱各种缘由不见的。
而大将军府里,冯老太爷正会晤一位鲜少的来客,更不能让人给搅扰了。
冯家当着周冯氏的面闭门谢客。
周冯氏不甘心,就在门外等着。
等了约莫两个时辰,就见一人被冯老太爷恭送了出来。
这人周冯氏认得,是南阳伯府的管事。
别忘了,当初周祺嵘可是同南阳伯府的王娥定过亲的,周冯氏到南阳伯府去过多回了,自然就认得南阳伯府里的一些人了。
只是周冯氏不明白,这大将军府怎么和南阳伯府扯上干系了?
此时也容不得周冯氏细想的,见到冯老太爷要回去了,周冯氏也顾不得男女之别,就扑过去抱着冯老太爷的腿,哭求着让冯老太爷相救。
冯老太爷原是不愿管的,可碍于大庭广众之下不好回绝了,就让周家等人先进府了。
待坐定,周冯氏那是一个声泪俱下,先说是有人暗害他们周家,又说霍家薄情寡义。
说别的冯老太爷还耐心去听的,一听说霍家竟然不伸援手,冯老太爷就来精神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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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八回两全之法(二)
“如今他们镇远府又是建了头功,得了皇上的称许,最是顶天的时候,怎么他们家也不给你出头的?这可也说得太不过去了。”冯老太爷道。
一说起这茬儿,周冯氏又起了恼怒,哭一行,说一行的,“可不是,就算不瞧在我同堂姐的情分上,总算是也是儿女亲家,可他们家就是不管不顾了,封了五百两银子就给打发我们。”
一听霍家竟然给了周家五百两银子,冯老太爷浑黄的两眼珠子就瞪着凸了出来,“果真给你们五百两银子?”
“是只给了五百两银子,连人都不让见的。”周冯氏不明白冯老太爷为何听说有五百两银子,眼睛就开始冒绿光的。
冯老太爷心里越发不舒坦了,暗道:“给旁人就好几百两银子的大手大脚,到了我们家就只给五十两银子,果然是当我们家软柿子捏了。”
想罢,冯老太爷动了动松弛耷拉着的眼皮子,一派高深道:“按说,你们家那事儿也算不得什么大事儿。只是我已不大上朝了和同僚有些疏远了,不然些许玩意儿、表礼送上没有不成的。到了如今……”
周冯氏如今是抓个东西就能当救命稻草的,故而一听冯老太爷这般说以为是希望,便忙道:“这些个人情世故侄女是知道,若堂伯父能为我们家说上几句公道话,我们家愿倾家孝敬。”
冯老太爷听了周冯氏这话,心里没有不舒坦的,假模假式道:“我可不缺那银子使。”
周冯氏忙道:“侄女知道,这些是给堂伯父底下小厮跑腿的辛苦钱。”
冯老太爷佯装起无奈道:“也罢了,谁让我最是看不得亲戚糟罪受冤的。你拿个五千两银子来就成了。”
周冯氏一听有些迟疑,可一咬牙又应下了,先给了手头上才从袁瑶那里得来的五百两银子,又应诺下这就家去取剩余的银子。
等周家人一走,冯老太爷捧着那五百两银子,冷笑道:“哼,给了别人家又如何的?最后还不是都到我手里了。”
因这前些时日为打点周广博和周祺嵘起复候任的事儿,周家花了不少冤枉钱底子几乎空了。
周冯氏翻箱倒柜,这才两千多两银子而已不够,于是就把主意打到霍韵身上了。
周祺嵘也是急着想救周广博的,一听周冯氏说让去和霍韵借点嫁妆,巴巴就去了。
霍韵正是受了多少委屈的,正憋屈在心里,见周祺嵘进屋,不哄劝就罢了,张口就问要她要嫁妆,立时就红了眼火就上了头。
霍韵虽自视过高,任性娇气,可当初她待嫁时,霍夫人还是教过她的。
女子一旦嫁到婆子家,丈夫是头等要紧的,其次就要看紧自己的嫁妆。
现如今霍夫人是不能顾她了,霍荣又赶她出娘家,更要守紧嫁妆。
所以周祺嵘一问起她的嫁妆,霍韵就如同炸毛的猫,张牙舞爪地死死护住不放的,“你们就赶紧省这心思,这是我的嫁妆,你们谁也别想动。”
周祺嵘看霍韵这般丑态很是厌恶,可又不得不耐下心来道:“又不是拿你嫁妆别的用处去,是去救我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