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见走了没多时,就见不少搭起的彩棚,摆了路祭的人家。
霍荣领着三个儿子上前一一谢过,才出了城门,就一路往码头去了。
这是要乘船,顺着水路回南边去了。
霍荣和大房自然要一道的,而霍榛,霍荣是不放心他的,就一并把三房一起带走了。
转眼,霍荣这房就只剩下霍榷这一支在京城了。
袁瑶和霍榷站在岸上,不断挥手目送船舟远离。
虽也不知,在登船之时,有人给霍荣回话说,霍夫人没了。
霍荣只给那人一句话,“我一日没死,她一日也不能‘死’。”
许多年后,霍榷才知道,霍夫人早便不在了,是霍荣一直压着不让人知道,这才没让霍榷在最紧要的关头,也跟着去职丁忧。
霍荣坐在霍老太君的灵柩旁,望着慢慢远离的儿子,他默默地对霍老太君道:“娘啊,能做的我都为大汉,为霍家,为儿子,都做了,许也快是我闭眼的时候了。”
番外
正文2579日的更新在这里第三九回蛮夷和亲
第三九回蛮夷和亲(一)
就在霍荣就要收回目光是,就见送别的人群中,一个幼小的孩童,骑着一头小老虎,身后跟着师叔小厮沿着河岸一路追来。
“爷爷,呜呜,俍哥哥,呜呜,仅哥哥……”孩子一面追,一面喊,一面哭。
霍荣一直都觉着自己心肠硬实,能让他落泪之事十分之少,可见到此番情景,霍荣眼眶立时就红,心酸得很。
霍榷唯恐佑哥儿有不测,策马追来,将佑哥儿抱起。
可佑哥儿无论霍榷怎么哄劝都不听,大哭着不断用力地蹬着腿,伸着手向越渐远去的霍荣他们。
因着霍老太君的事儿,佑哥儿他们堂兄弟几人太小,这月余来都让他们堂兄弟几人一道相处。
霍荣也早没了应酬外头那些人的心,每日亦同孙子们一块,给他们讲太皇太后,讲霍家,讲很多很多也许佑哥儿他们还不懂的曾经过往。
见感伤时,佑哥儿会把他最喜欢的玉老虎给霍荣,让霍荣别难过。
那时候,霍荣抱着佑哥儿总觉着亲不够啊。
那只老虎总一日一变样,霍荣又亲手给佑哥儿做了一个马鞍,给佑哥儿骑老虎。
佑哥儿是今后能再整霍家军驰骋沙场的唯一希望了,霍荣唯恐袁瑶和霍榷把佑哥儿给保护过头了,没了这份初生牛犊不怕虎的性子,没少叮嘱袁瑶和霍榷的。
听到佑哥儿的哭声,俍哥儿也哭着跑到了船,不住地向佑哥儿挥手,“佑佑快回去,别追了,哥哥会给你写信的。”
仅哥儿也让他奶娘抱出船头来,哭得接不上气来,伸着两手用力地挥动着。
霍荣暗暗地抹抹眼睛,打虎亲兄,小兄弟几个能有这般情谊,佑哥儿日后也是个助力,霍荣很是欣慰。
行船虽慢,可到底还是远去了,直到再也看不到,佑哥儿把嗓子都哭哑了,伏在袁瑶的怀里不住地抽噎着,还不停地唤着爷爷,哥哥。
袁瑶和霍榷又一一谢过来送殡的人,等人都散了,袁瑶和霍榷带着佑哥儿又回到了镇远府,这里不久就要被朝廷收回了。
霍榷抱着佑哥儿同袁瑶一道看着曾经花团锦簇,鼎盛一时,曾经的家,如今白茫茫、空荡荡的还一片。
从正院、东院、北院、浣花阁、小祠堂、西院、寿春堂,霍榷带着佑哥儿慢慢地走了一遍,也不管佑哥儿懂不懂,霍榷从他小时说起,说着每处的人的和故事。
袁瑶跟在他们后头,想着那些曾经在这里头的女人们,正院里的霍夫人、包民家的、左姨娘、窦姨娘、水乡;东院的官陶阳、郑婆子、乔明艳、福姨娘;北院的冯环萦、张玲珑;浣花阁的霍韵;西院的王姮、韩施惠、郑翠、田嬷嬷、王娥、冬雪、夏日、秋风、揽月、清风、叶影、飞花、沈娆;寿春堂的霍老太君、彩云、彩玉、彩萍、彩月,彩绸等等。
如今这些女人们,都或死了,或散了,阴阳相隔,各散东西了。
绕府一圈走下来,王永才正在外头等候着他们一家。
王永才身后的几个内侍正抬着一块匾额,匾额上书——镇远府。
王永才满是歉意地微微躬身向袁瑶和霍榷,“伯爷,夫人,小世子爷。”
袁瑶和霍榷都知道王永才想说什么,道:“公公不过是奉命行事罢了。”
说罢,袁瑶将镇远府中的钥匙都给了王永才。
王永才无声地叹息了一气,“圣上心里有本帐,上头都清清楚楚的。”
霍榷没再多说什么,带着袁瑶和佑哥儿回威震府里去了。
才到威震府,就闻报丁四奶奶来了。
青素嫁给丁四丁有才,才月余就有了喜讯,只是因早年青素没保养好,身子十分不牢靠,故而出了还这样大的事儿,袁瑶都不许青素回来的。
如今青素胎气稳固了不少,就迫不及待地回威震府来了。
除了回来看袁瑶和佑哥儿外,袁瑶知道青素也在担心她的公公丁大新。
只是如今这形势,多少人都看不清楚的,袁瑶也不敢多说,霍榷也只说了一句,都无虞。
青素这才稍稍安心了,又陪了袁瑶说了一会子话才走的。
那之后,朝堂之上似乎就王家一系独大了。
可一日早朝,南阳伯王諲被祯武帝留下,也不知说了什么。
次日王諲便告病龟缩在家了。
然,事却未了,先是王諲的四女婿,如今宁武关的总兵洪吴天被贬黜收押了,接着是王諲的次子王珩私卖军马被拿办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