霍榷便问了。
佑哥儿神神秘秘地向苏嬷嬷一招手,从苏嬷嬷的手绢里拿出一个大花钱来。
钱一面是一对童男女抱着鲤鱼和莲花,另一面上连年有余四字。
佑哥儿两手拿着花钱,“佑佑好想知道娘肚肚里的是弟弟,还是妹妹。仅哥哥就说抛钱猜猜看,正面的就是是弟弟,背面的是妹妹。”说着,佑哥儿指指童男女的那面,“佑佑抛到了这面,所以娘肚肚里的是弟弟。”
霍榷逗儿子玩,道:“不对,应该是妹妹,不信你在抛一次。”
“是弟弟。”佑哥儿嘟着嘴巴坚持了一会子,又最后还是打算再抛一次。
为了证明是弟弟,佑哥儿抛得可使劲了,花钱一下地蹦得老高,竖着滚了老远,一路往东梢间的东墙滚去了。
在碰到墙的时候,都以为钱该躺下了,不想花钱就这么竖着立在那里了。
佑哥儿眨巴眨巴眼睛,想要嘴巴吹,让花钱倒向背面,这样他就有弟弟了。
“佑哥儿,可不许耍赖。”霍榷笑道。
佑哥儿童言无忌道:“可这样,就不男不女了?”
霍榷:“……”
苏嬷嬷赶紧念佛,又道:“童言无忌,童言无忌,这叫龙凤双生。”罢了,苏嬷嬷赶紧带佑哥儿去沐浴更衣。
袁瑶总算能安生地眯一会了,霍榷在袁瑶身边打扇子,守着她入睡。
不到一会袁瑶就睡沉了,屋里的人连走路都踮着脚。
这时,青梅捧着一小托盘的禀帖来。
自霍敏册封为后,二皇子被立为储君,门庭若市的不是二皇子府,因他一进驻东宫了;也不是霍杙现下所住的莲花塘胡同,而是威震府。
霍榷小心从袁瑶身边起来,一路到了屋外才看青梅托盘里的禀帖,“又积了这么多?”
青梅回道:“乔大管事说,这还只是今儿早上的,还不算给夫人的呢。”
“夫人如今可劳累不得,捡要紧的备礼回了就是。”霍榷随手看了看,挑出今后对他有助益的,打算见一见,祯武帝有心让他培植势力,他自然不能错过了。
青梅忙应是,就退了。
再说莲花塘胡同。
按霍杙的预想的,这封后的圣旨一下,他家门前就该车水马龙,络绎不绝了。
他霍杙如今是何身份了?
可是正儿八经的国舅爷了,谁不想来巴结的。
但都快数日过去了,家门口车水马龙虽谈不上,到底也有些人来,不过来的不是命官权贵,全是他生母官氏的娘家人。
一时间,一概带表的叔伯兄弟姊妹外甥子侄,都冒出来了,往外就说都是皇亲国戚,把霍杙给膈应得牙疼。
再加上得知,朝中那些人都往威震府凑去了,把霍杙给恨得想要吃人。
霍杙无时无刻不在想方设法置霍榷于死地,只道这京城中,有霍榷没就他,有他就不能容霍榷。
霍杙倒是让宋凤兰进宫去告诉霍敏先夫人死的事。
霍敏虽性子柔顺,自然也恨霍夫人,但更知道这是霍夫人一人造下的孽,和她的弟弟妹妹不相干,再加之这些年霍榷在宫里无处不在地关照和保护她,让她觉着霍榷这个同父异母的兄弟,比如今她封后才想起她来的霍杙更可靠,所以霍敏作罢了,还反之苦口婆心地劝说。
霍杙自然是听不进劝说的,这日又到忠守王府去游说忠守王了。
然,二皇子被立的太子,失意的可不止锐敏王,忠守王更是。
忠守王千方百计的谋算,险些把自己的命都搭在雁门城,却得如今这结果,他不甘,不服,那里还有心思帮霍杙整治霍榷的。
只是如今霍敏封后,忠守王不能再似往日那般直接就痛斥霍杙的,只得按着性子听。
“……你说我姐姐她怎么就想不清楚的。她膝下无皇子,只一公主,就算她如今封后了又能长久到几时,依附娘家弟弟才是道理。”霍杙越说越激动,只是才说一半,就见不耐烦忠守王忽然叫住他问道:“等等,你方才说什么?”
霍杙怔了怔,回道:“依附娘家弟弟才是道理。”
“不对,还要再往前两句。”忠守王道。
霍杙想了想了,道:“她膝下无皇子。”
忠守王猛然站起,狂喜道:“没错就这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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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二回各有打算(二)
坤和宫面阔约九间,进深三间,黄瓦盖顶,重檐庑殿,直棂吊搭窗,双扇的板门,红油金漆,无处不见新来。
自祯武帝登基,霍敏已是第三位入主坤和宫的主人了。
霍敏扶着林尚宫的手,从凤舆上下来,抬头望着如斯雄壮的鸾殿,不知为何心中竟起了些许不安,一时竟迈不开步子来。
凤舆之后的翠盖八宝车里,也下得两人来,正是韩施巧是十皇子。
韩施巧牵着十皇子的小手,过来笑道。“皇后娘娘,瞧这番整修,着实可见皇上待皇后娘娘的用心。听闻里头全数涂制成椒墙,皇后娘娘赶紧赏嫔妾一恩典,让嫔妾有幸一睹为先,见识见识那不言而喻的椒房之宠。”
霍敏假意嗔怪道:“都是做娘的人,还这般没个样子,小心回头镇南王笑你这做娘的。”
十皇子虽小,但也知道凑趣了,小声音软糯糯的,道:“母后,儿臣也想看,母后也赏儿臣一恩典。”
霍敏伸手轻轻一点十皇子的额,“果然是被你母妃给教坏了,赶紧到母后这来,就咱们自己进去瞧,不让你母妃进去,免得她醋我一屋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