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在这时,忽然手腕被人握住。
连菀猛一回头,正好对上陆折懵懵的眸光。
他许是想说:你在干什么,刚张开嘴……连菀咬着唇,电光石闪间另一只手砍向陆折的脖颈,直直把人砍晕了过去。
连菀的耳垂烫得连自己都觉得陌生。
她慌乱把自己的手从陆折的手中抽出来,头也不回地往门外蹿,忽然想起方才她好似把人家的被子给掀开了,赶紧又冲回去胡乱把被子扯过开盖好。
别明天他感冒发烧了,又要赖在这里。
翌日清晨,花蛇准时早起服侍连菀品茶看书。
连菀淡定地翻着书,余光瞧见花蛇的两只脚非常不老实地互相搓着。
“你要是觉得脚痒,大门出去左拐有药店。”
花蛇:“……”
他哪里是脚痒。陆折这小子竟然还在睡觉!他肯定是不想走,所以才无限拖延时间。
他想告状又怕祖婆婆生气。毕竟昨晚是祖婆婆做主留下陆折。
关紧不能让祖婆婆误会自己有脚气。他赶紧把自己的猜测说了一番,难得见到祖婆婆不自在地躲开他质问的眼神。
“那你自己去看看不就知道了!”
花蛇一听,立马跑去踹开陆折的房门。
踹门声如此之大,陆折还没醒,甚至唇角上扬,不知道梦见什么好事笑得那叫一个猥琐。
他上前拎起旁边一把凳子,哐哐哐使劲敲起来,陆折好半天才缓缓睁开眼睛。
他一脸懵懵,用睡得太久过于沙哑的声音质问:“花道士,你在我房间里干嘛?”
花蛇没好气地说:“太阳都晒到屁股了,麻烦陆施主赶紧清醒清醒好回家去吧。”
陆折抬起手腕这才发现已经十点钟了。
他不好意思地坐直身体,举起手想揉揉自己的眼睛,这才发现脖颈传来一阵疼痛。
愣了愣,他想起昨晚明明翻来覆去睡不着,最后他强迫自己不要乱动,想象自己躺在草坪上的触觉,然后渐渐进入入睡状态,再然后他……好像梦见了祖婆婆。
她听亭亭玉立,就站在他床边,对了,身上还有一团淡淡的黄光,肯定是她平日里喜欢挑着的十二花瓣灯发出来的。
陆折忽然垂下眸光,唇角不自觉又翘起来。
花蛇瞧着某人大清早起来这股子春光荡漾的模样气不打一处来。
“陆施主,你的家人肯定在等着你。赶紧回去吧。”
陆折哦了一声,掀开被子,洗脸时咕哝道:“我没家人!”
在房间里磨蹭了一会,往山门的路上又磨蹭了一会,除了来来往往的香客外,什么人也没见到。
花蛇也不急,慢慢等着他,期间还碰见了春风得意的芙蕖。
昨天很多香客们自发在网上发表关于三清观道音音乐会的观后感,引发了一股关于保护非遗文化的讨论热潮。她故意不让大家拿手机拍摄,就是为了保持这份神秘感。其他没来参加的人光听说很好听很有启发意义,但压根听不到也看不着。
顿时立马有很多人找上门来,请芙蕖一年两办,甚至三办,明年再办的话请务必给他们留票,多少钱都在所不惜。
芙蕖自然笑得合不拢嘴,见了陆折甚至还拍了他的肩膀,规矩地喊了他一声陆施主。
“下次我们三清观再举行音乐会,一定请你继续来帮忙哈。”
陆折闻言后弱弱说了句,“行是行。换个乐器吧。”有阴影。
走进小区,陆折就看到很多老头老太太对着他笑,他们时不时还低头互相私语了半天。
陆折挠了挠头,他在小区独来独往谁也不认识,也从未和谁打过交道……除了楼上兰花精,她早都被花道士送去妙莲崖了。
他一时间不知道该笑着打声招呼,还是低头装死。
正犹豫呢,前面有个老头特别激动地冲过来,热情地握手,一分钟内问清楚了陆折的基本情况:父母双亡、单身、代课老师。
顿时很多老头老太太的眼睛簇亮起来。
多么优质的相亲对象啊,有人试图再多问一句:小伙子你喜欢什么样的姑娘,结果被刚才那个自称老钟的老大爷给拦住了。
“别急啊,一个问题一个问题慢慢来!”
陆折没听明白。
老钟指了指陆折的阳台,“你家那棵凤梨草长得也太好了。今天有人路过拍到说这是珍稀品种,我就想问问你在哪买的?”
陆折这下听明白了,不在意地摆摆手,“就城西那个花鸟虫鱼市场。我随便买的,不是珍稀品种。”
说到这里,陆折还十分大方地说:“钟大爷,您要是想要,我可以给您分一点。”
凤梨草可以分须种植,特别好成活。
钟老头一听高兴极了,当即跟着陆折上楼去。
进了房间,钟老头直奔阳台,近距离观察。
“好漂亮啊!从外面看只是一团长须,没想到它已经把阳台都占满了。”
陆折心道您要是知道这凤梨草半个月长成这样怕是更要大加赞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