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滚,晚安。”
“晚安。”
早上付坤是被老妈的拍门声惊醒的,睁开眼的时候,付一杰已经穿好裤子过去把门打开了:“妈。”
“吃早饭,”老妈心满意足地叉着腰站在门外,“真开心,我又能拍门叫我儿子起床了。”
“啊——”付坤抓过付一杰的枕头捂在脸上,拉长声音,“我好久没睡这么踏实了,你过一小时再来拍门行么?”
“不行,”老妈笑着转身进了厨房,“你俩今天不干活啊?”
“我一会儿去诊所,”付一杰趿着拖鞋走到客厅倒了杯水灌了下去,“哥去看看么?”
“看你给人拨牙么?”付坤趴在榻榻米上懒洋洋地问。
付一杰进了屋,看着付坤没说话,付坤扭头睁开眼睛瞅了瞅他:“关门,我换衣服。”
付一杰关上了门,定了两秒钟之后突然往榻榻米上扑了过去,没等付坤反应过来,他已经一把扯下了付坤的内裤,在他屁股上咬了一口。
“哎!”付坤吓了一跳,反手一巴掌拍在付一杰脑袋上,“信不信我崩个屁给你啊!神经病!”
“崩一个我看看?”付一杰看着他乐。
“你现在这脸皮刨皮三尺都看不着牙。”付坤推开他,爬起来去柜子里找衣服,对着一堆衣服来回琢磨。
琢磨了能有五分钟,才拿了件衬衣出来穿上了,又一条条裤子地检阅了一遍,拿了条黑色的套上。
“你现在爱穿衬衣了?”付一杰靠着墙抱着胳膊看他,付坤穿什么都很有范儿,哪怕就是普通的白衬衣和黑裤子。
“嗯,入乡随俗,”付坤低头系皮带,“苗圃那儿老乡都穿白衬衣,穿成灰色儿了就换,客户看我不穿白衬衣都觉得我不靠谱……。”
“说的跟真的一样。”付一杰笑着开门出去了,跑进厨房帮老妈把早点都拿到了客厅里。
付一杰带着团子去楼下转了两圈,回到家的时候老妈老爸都出门去上班了,付坤把碗筷都收拾好了:“付大夫,带我去你们诊所转转。”
“成。”付一杰乐呵呵地站在走廊应了一声。
付坤换鞋的时候很感概,这两天就跟做梦一样,不,这一年都跟做梦一样。
他突然就似乎失去了一切,家,父母,付一杰,而现在,这一切又真真切切回到了他生活里。
每次想起来,他都先是一阵紧张,接着就是狠狠地松一口气,人都轻得像是可以飘起来。
付坤开着一发动就铃儿响叮当的长安之星到了诊所,把车停好之后,看了看诊所的门脸,心里又是一阵感慨。
去年跟付一杰说起这个诊所的时候,还是个没影儿的事,现在看到装修得特别像那么回事的诊所,付坤突然很内疚,在付一杰最辛苦的时候自己居然没在他身边,没能给他任何帮助……
“想什么呢?”付一杰站在他旁边问了一句。
“挺辛苦的吧,”付坤收回思绪,“一个人跑这些事。”
“不辛苦,真的,吕衍秋和蒋松都帮着我弄呢,”付一杰捏捏他的肩膀,把他往诊所里推,“挺顺利的。”
听到蒋松的名字,付坤又锉了锉牙,在付一杰最辛苦的时候居然是这小子陪着,他怎么想都不爽,进门看到蒋松的时候都忘了该笑一笑。
“哥哥好!”蒋松正坐在椅子上看书,抬眼看到是付坤的时候跟被蜇了一下似地蹦了起来。
“弹跳不错。”付坤笑了笑,蒋松穿着白大褂看着还挺正经。
“哥你来视查呢?”蒋松给他倒了杯水递过来。
“我来看牙。”付坤坐下,打量着诊所里的设备,尽管老觉得不真实,但这还真就是个很正规的牙科诊所。
“郭宇呢?”付一杰去二楼换了衣服下来,问了一句。
付坤看了一眼已经换上白大褂的付一杰,在心里吹了声口哨,眼睛都没舍得离开,如果不去想他背地里神经病一样的厚脸皮德性,付一杰的气质很衬这身衣服,看上去相当靠谱,而且对于付坤来说,莫名其妙地带着一丝诱惑。
“去吕姨那儿看材料了,下午过来。”蒋松坐回桌子边继续看书,在学校的时候他都没现在刻苦。
“哥,”付一杰拍了拍治疗台,“坐这儿。”
“干嘛,”付坤愣了愣突然紧张了,“我坐这儿就挺好。”
“给你看牙,”付一杰拿了把钳子看着他笑了笑,“过来坐这儿。”
“等等,”付坤坐在椅子上不肯动,“我牙没毛病。”
“你不说牙老酸么?”
“不酸了,现在不酸了。”付坤赶紧说,他从小就怕看牙医,拔牙对他来说就跟上刑差不多,每回他进医院牙科都得默默地把自己想象成面对拔牙酷刑宁死不屈的解放军叔叔。
付一杰没说话,盯着他。
付坤跟他对盯了一会儿没扛过他,再加上旁边还有个蒋松,他只得站了起来,坐到了治疗台上。
“靠着,放松,”付一杰按了按他的肩,“我就有点儿担心你是牙本质过敏。”
付坤靠到椅背上,付一杰后边儿说什么他没听清,他就听清了“放松”俩字儿,昨天晚上那种带着汗水纠缠在一起的感觉顿时扑了过来,他耳朵立马烧着了。
“张嘴。”付一杰碰了碰他的嘴唇。
这句话出来,付坤整个人都僵了,付一杰居高临下地看着他,说“张嘴”时的场面闪过他的脑子,跟螺旋桨一样把他脑浆都快搅没了。
付一杰看着他的表情,跟着也愣了愣,然后反应过来,有些不好意思地笑了笑,偷偷往蒋松那边瞄了一眼,小声说:“快。”
付坤张了嘴,付一杰拿过一根探针,正要往付坤嘴里伸的时候,付坤又闭上了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