莲岂的指尖移上翩翩的眉心,轻轻挠了挠,缓声说:“我跟她讲,我不爱她,跟我爱你,没有一点关系。”
翩翩怔住,脑子里轰轰作响,一声不吭地看着他,被他抱在怀里的身子有些僵硬。
莲岂将她又抱得紧了些,低头吻了吻她的额头,怅触道:“以前我不相信有句话可以出自人的口中,因为人心太过黑暗,总存在私念。但现在我相信了,而且我还要把它说出来。”略顿,他垂眼凝视着她一字字道,“翩翩,我爱你。”
翩翩不知所措地看着他,启唇想说什么,却怎么都说不出口,只得一直:“我……我……”却“我”不出个所以然来。
莲岂体贴地用两根手指按住了她的唇,扬眉道:“有些话如果说不出来,用做的也是一样。”说罢,手指移到了她的下巴处,缓缓蹭着。
翩翩眉头一皱,红着眼眶软糯道:“做?”
手指将她的下巴缓缓抬起,带着独特男性气息的唇缓缓贴了上来,他低沉动听的声音轻轻说着:“像这样。”
一吻落下,便再停止不住。
情不知所起,一往而深。
不知从什么时候开始,彼此就作为彼此最在意的那个人存在了。
不需要太多的言语,只需要一个眼神就已足够。
*
洛承轩最近很烦躁,数日不见何翩翩,又得知霸刀山庄少庄主已死的消息,他顿时焦头烂额,不由心中千回百转——莲岂又在搞什么幺蛾子?
终于,在王府里安生了几日的洛承轩还是没忍住到东厂拜访了。
莲岂这次是第二次不上朝,不过这次是故意的。听见属下的禀报后,他慢条斯理地从被窝里起来,不疾不徐地穿了件月牙白的长衫,素净淡然地走了出去。
翩翩本想跟出去的,但忽然觉得肚子不舒服,喉咙发堵,有些想吐,一时便没有说话,独自穿好了衣服,找了个没人的地方呕了呕。
大堂里,莲岂正春风满面地跟洛承轩寒暄,完全没发现她的异样。
“本王看莲公公脸色不太好,最近还是多多注意身体才是,可别累坏了。”少使点心眼!
莲岂细细地挑起眉峰:“累坏?我怎会累坏?翩翩累坏才对。”
这似是而非模棱两可的语气真是……气煞人也!
洛承轩薄唇轻抿冷哼一声,正欲再开口磕绊他,便见翩翩一身妇人打扮慢慢走了进来,一脸茫然外加不开心道:“还说呢,让人家白天也昨晚上也做,再这样下去人家不干了!”
……显然,她听见了莲岂和洛承轩的对话。
但又显然,她所想的和他们所讲的完全不是那么一回事。
她所说的是自从莲岂和她摊牌之后,就老是给她一些事情做,搞得她焦头烂额无暇□,还老是“透支她的体力”……
但洛承轩则下意识觉得莲岂是在让她做什么秘密的调查和安排,思索一番故意附和道:“正是,翩翩年纪尚小,仍是个姑娘家,莲督主这般不知怜香惜玉小心失了美人心。”
莲岂闻言莫名一笑:“是么,可能是我太厉害了她受不了了,以后我会注意。”
“……”翩翩脸上的神情十分难以捉摸,“我去给你们倒茶。”说罢,满脸通红地跑了出去。
洛承轩看着她慌张离开的身影,嘴角淡淡一晒,回归正题道:“莲督主最近对事情不闻不问,朝也不上,这是打算做什么?撂摊子么?”
莲岂静静地看了他一眼,唇瓣微勾:“怎么会?只是这块糕点这么多年来一直都是我一个人吃,但最近大夫说我消化不良,所以我在想要不要多找几个人来一起吃。”
洛承轩变了脸色,沉声道:“本王还以为这块糕点你我两个人吃已经足够。”
莲岂的身姿微微靠近他,手里捏了一块点心盘里的核桃酥:“可是也要王爷的嗓子眼够粗,吞得下这么大的糕点才行。”
江山无限,即便给他,他也要招架的住才行。
洛承轩冷笑一声:“莲督主的演技可真好。”
莲岂不置可否。
翩翩在这时倒茶回来了,将茶杯放下不经意地问:“你们在说什么?什么技?”
莲岂正欲开口回答,便被洛承轩抢白道:“嫖妓。”
翩翩微怔,倒茶的手一顿,滚烫的茶水险些洒在她手上。
莲岂眉头迅速皱起,夺过茶壶丢在一边对洛承轩冷冷道:“王爷如果没甚么事就请回吧,关于我们之前的事,我自会给你一个交代。”
“这样就想打发本王么?”洛承轩瞥了一眼翩翩的手,见无甚大事便没去在意。
莲岂眯眼看他:“其实王爷身上有一点莲某很欣赏,那就是坦白。”
“那是自然。”
“但坦白和愚蠢只在一线之间。”
洛承轩动怒,握紧折扇扇柄瞪着莲岂。
莲岂扯过他的手拉到一边,这可急坏了身边的王府管家,满头是汗不知如何是好。
洛承轩毕竟身体不好,被莲岂这么一拽一激咳嗽不止,莲岂静静地看了他一会,松开了手。
“不妨实话和王爷说罢。”莲岂忽然道,“你们都下去,翩翩留下便可。”到此,瞥了一眼那王府管家,“尤其是你,走得越远越好。”
洛承轩吸了口气,面如金纸地屏退了王府管家,又讳莫如深地看了看翩翩,那神色好似在说——你之前的单纯果然是装的,你果然是深不可测!
翩翩自我斗争了一下,还是满脸汗颜地垂下了头。
“靖王回朝绝非空穴来风,霸刀山庄的事我已全都知晓,也不必瞒着轩王爷,那些都是皇上在背后搞得小动作,他想置我于死地。”莲岂不紧不慢地开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