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的出现最开始并没有引起别人注意。水库里几个人坐着鱼船正在打捞。秦菜把一个正在哭的女人拉起来:“尸体呢?”
女人看了她一眼,立刻就趴在她肩膀上:“四妹,我怎么办,怎么办啊!”
秦菜擦干她脸上的泪和泥,又问:“他在哪?”
她大姐叫秦芳,姐夫叫吴军。两个人只有这么一个儿子,平时一家人疼爱得不得了。现在吴军出外做木工活了,秦芳在家里看孩子。她哽咽着再说不出别的话,秦菜改问旁边一个村民。村民很快把事情说了——暑假里,孩子和村里几个伙伴一起在水边玩,本来是捉螃蟹的,不知道为什么另外几个孩子跑回来,惊慌地躲在家里,大人怎么问也不开口。
到傍晚,秦芳发现孩子没回家,挨家挨户地找,这才有个小孩说出了实情。
面对平静如镜的水库,没有人再抱多大希望——这么久了,孩子……哪还有生还的可能?
现在水面上有几艘平时打渔的船在来来回回地打捞。秦菜只冲秦芳说了声:“别哭!”随后纵身跳进了水库里。
人群一众骚动,秦菜水性不行,但成了僵尸之后,她似乎就变成了两栖动物。可以呼吸,但如果不呼吸,也不会致命。
她一下水就冲着阴气最重的地方游,但凡她游动的地方,所有阴怨之气全部退让——她腕上的两件法宝,一个吸怨气,一个吸阴气。
秦菜很快发现了被缠在水草中的一具小小的身体,她上把,用法宝把水草全部割断,这才把身体抱在怀里。泡了半天,孩子当然是没有半点声息了。
秦菜把他抱起来,在水中,魂魄散得很慢。而他是横死,阴差拿魂也不会很快。秦菜抱着他的身体在水里又找了好半天,最后也不得不先抱他上去了。
小东西一时害怕,魂魄不知道躲到哪去了。这地方随便一个石头缝里魂魄都能藏身,寻找不易。
她游不上来,这时候只能抱着孩子往水库边上走。而岸上的人见一个姑娘扎进水库里,半天不见人影,哪里还按捺得住?
结果八米深的水库,深处根本没人敢去。凭渔船又怎么捞得到她?
一个小时之后,秦芳哭都不敢哭了,水库边村民都没有走——这难道是一人没救成又搭进去了一个人?
许多人用同情的目光看向秦芳,秦芳这才疯了似地往水库里冲:“四妹!!你回来呀四妹!”
几个男人赶紧拉住她,周围有人不断地叹气。
好半天,突然水面出现了一丝水纹,村民们屏息凝神,死死地盯着看——这是……浮上来了吧?
秦菜冒出头来的时候都无语了——那些人看她的目光,简直就是在问:怎么不是浮上来的呢?
虽然时候不对,她还是直想冒火——妈的,合着你们都盼着老子浮上来呢!!
怀里的身体早就泡肿了,秦芳看见秦菜还活着,先是心下一松,然后就看见她怀里早已发白的孩子。她扑上来,正要哭,就听秦菜低声喝:“别哭!”
说罢,她随手扯了村民们准备好的一块白布,将怀里的孩子裹好,冲围上来的村民说:“孩子没事,只是受了很大惊吓,多谢大家了。”
大家都莫名其妙——据孩子们说,出事的时候是下午两点多,现在已经是快七点了。四五个小时泡在水里,怎么可能没事?
作者有话要说:嗷嗷嗷嗷,有人想渣一了吗?!
下一章晚上八点更新哈,爱你们~~~=3=
☆、15907月01日b版
第一百五十九章:7月01日b版
秦菜抱着孩子疾步向前,迎面撞上了一个人——是她姐夫吴军。他脸色煞白,这时候跌跌撞撞地跑过来。是村里的热心人在发现出事之后给他打了电话。
秦菜一声不吭,抱着孩子回到秦芳家里。二话不说将孩子肚子里的水全部控出来,随后抱进里屋。秦芳随后跟进来,吴军也有些发蒙,他每一脚都像是踩在棉花上,耳朵里听声音都不大清楚。
秦芳这时候却已经哭得清醒了,她想再看一眼自己的儿子。这时候在外面拍着门:“老四,你在干啥,快开门啊!”
秦菜把孩子擦干,随后聚了地气,地气属阴,天光属阳。而她体内的异眼却是融合阴阳二气的至宝。她把异眼转化好的生气缓缓从他眉心灌进去。
孩子的身体很快恢复了正常,看上去就像熟睡一样。
生气的流失,她自然会虚弱。但她的身体可是僵尸的身体,没有生气,还有阴气可以用。
等到七点过半,天色就开始暗下去。秦菜这才开门。外面秦芳已经喊得嗓子都哑了,吴军在外面呆呆地坐着,一言不发。
秦菜一开门,秦芳就冲进去。摸着床上四肢冰凉的孩子,她泪水重又如泉般疯涌。外面居然有好些村民,这时候已经准备好白布——村里的习惯,人死之后,要穿寿衣,然后裹白布。也就是传说中的裹尸布。
秦菜看了一眼,跟村支书吴忠勇说:“给我一个晚上,天亮之前不要动孩子。”
发生了这样的事,吴忠勇也很同情:“妹子,人死不能复生,要……”
他话还没说完,秦菜已经止住:“记住,一个晚上!!”
她大步往水库上跑,吴忠勇摇摇头,这姑娘,不会是精神失常了吧?
他走进屋子里,秦芳还抱着孩子哭得死去活来。床上小小的身体确实已经冰凉,完全没有了生命的气息。吴忠勇拍拍吴军,又看看秦芳:“节哀吧。”
吴军还是发傻,一声不吭。秦芳也没说话,天塌地陷也不过如此了。
吴忠勇站在床边,抽了阵烟,这才重重地叹了口气。
秦菜来到水库,这时候天已经黑了。她用柳枝在岸边布了个很简单的招魂阵,中间放了个孩子的书包。又用柳木随便刻了两个假人放在书包旁边。当天色彻底黑下去的时候,柳枝摆动了几下,秦菜念咒作法。
天空中随着天光渐暗而渐渐明亮的圆月突然被阴云掩去,凉丝丝的风穿过衣袂,有种渗到骨子里的冷。
秦菜却在出汗——是虚汗。她跑了大半天,又给这小子转了大半天的生气,这会儿再作法,难免疲倦。
水面还是没动静,秦菜捡了个烟花筒,随手削短,做成一根笛子,放在柳木假人面前。水里阴气重,东西当然也不少。先上来的竟然是条鲤鱼精。这时候上半身已经是人,下面还有鳞。
它先只敢躲在一边看,后来慢慢上前,突然抢过柳木假人的笛子吹了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