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连忙安慰道:“没有, 别担心,我会陪着你的。”
078号没忍住:【宿主, 你和这莲花灯还挺配的。】
霍桑:给爷爬。
秦婉兮眼中闪过一丝晦暗。
既然这么喜欢秦婉兮, 那便让她也尝尝求而不得是何滋味吧。
他心里颇具恶意地想着, 下一秒右手却忽地被人软软握住, 牵了起来。
“前边有家茶楼, 我们去开个雅间坐坐吧。”
察觉到牵着的手蓦然有些僵硬,霍桑失笑,看来三真仙子平日里不同人接触是真的,连女孩子间牵个手也如此紧张。
想来……少时也没有跟玩伴一起手牵手去上厕所的经历吧。
霍桑忍不住弯起嘴角。
殊不知身后的人看见她嘴角的笑意, 心头的别扭却是愈发强烈了。
*
秦婉兮本以为她说喝茶就真的只是喝茶。
谁料进了雅间,少女忽然松开她的手,兀自扑上靠墙的贵妃榻,怀里掏出一瓶药来,期期艾艾地看向她。
秦婉兮:?
“三真仙子,搭把手?能帮我上个药么?”
乍一听见上药二字,他几乎是条件反射的皱眉,下意识问:“又伤哪了?”
问完才觉得不妥,抬眼去看,好在那人全然不在意的模样。
于是暗自有些烦躁。
没人知道,少时的赤蘅仙主并不是一个小魔头,而是一棵小白菜。
她的生母,是修仙界赫赫有名的姑射元君,拥有雷系单灵根,甚至还要隐隐压过玉烨宗主一头。
这样生性要强的雷霆美人,却在诞下霍桑不久,就在万妖大战中自爆而死。
那天的雨都是红色的,风中的血腥气经久不散,玉烨宗主在废墟中搜寻良久,终于找到了妻子留下的一点元神。
他将这点残缺的元神带回宗门,用灵力灌养,却不知拉开了霍桑悲剧的序幕。
姑射元君已知自己身死,对唯一血脉的要求渐渐从严格变成了严苛。
她抚养霍桑长大,但更多的,是面无表情地让她跪下,惩罚她今日犯的错。
别的世家子弟今日学了口诀,霍桑同样只学了口诀,便该罚。
别的掌门之女抓了一头灵兽,霍桑同样只抓了一头,便该罚。
别的同龄人七岁炼气,那么霍桑就要五岁炼气,十二岁筑基,晚了一年,便该罚。
因此那些年她的身上总是带着伤,动辄在冻骨的青石板地上跪上个大半宿也是常事,甚至还浸过疼得钻心的药浴,他在院外都能听见她带着哭腔的尖叫。
只不过当她披上金丝玉履,梳上珠钗长髻,转眼仍是那个不近人情,高傲矜贵的赤蘅仙主。
几年前的一天,穿着红衣的少女从树上落到他的面前,红着眼对他笑,声音尖尖细细的,犹如蛇蝎:“傅清哥哥,她死了。”
他微微一怔,便看见少女慢慢咧开嘴角,露出一个肆意的笑容。
他忽而明白,这句话的意思。
原本就只是一点残留的元神,又能支撑多久呢?
眼前的这个少女再一次承受了丧母之痛。
他沉默着拂去她肩上的落叶,却听到少女解脱般的叹息:“傅清哥哥,好累啊。”
一个柔软的身躯靠了上来,少女将自己缩成一团,尖尖的下颚全藏进斗篷里,竟然歪头睡了过去。
他只能保持着站立的姿势任她靠着,就像明知这是一条小毒蛇,他也只能做那个农夫。
*
白衣美人的睫毛颤了一下,抿紧了唇。
“三真?”
被带着疑惑的呼唤拉回神,眼前的场景令他呼吸骤然一滞。
与他同样穿着天青滚边对襟长衫的少女跪坐在榻沿,此刻已然解开罩裙的系带,将外衫扯下半截,露出雪白的肩头,侧头看来。
一双潋滟的明眸就那么稍稍挑着看向他,竟生生将那一身白衣都衬得媚了三分。
霍桑疑惑地看着站在门口一动不动的秦婉兮,又催了一句:“药在桌上。”
听到这声催促,他猛然找回了身体的知觉,退后半步,语气又急又冷:“你将衣服穿好。”
“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