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希望我说什么?”谢殊鹤盯着身边的男人看了几秒,轻哂,“搭讪的路子有点老套。”
“……”
被嘲笑了丛宇也没急,只是“啧”了一声,伸出手指了指,“那个女生不是归璟吗?”
谢殊鹤顺着他手指的方向望过去,天气还没回暖,女孩却只穿了一件吊带,下身是有些宽松的牛仔裤,虽然看不清楚,但是整个人都散发着懒懒的气息。
确实是她。
丛宇一个人还在嘀嘀咕咕的:“就是归璟啊。不过她怎么会跑来酒吧,高中毕业的时候在ktv聚餐,她可不到九点就被提溜回家了。”
“你看错了。”谢殊鹤塞给丛宇两瓣橘子,“吃点水果醒醒酒。”
归璟比他们小一岁,家教严是有目共睹的,平时小活动九点之前必须回家,大活动基本见不到人影,不知道成年之后情况如何,但是谢殊鹤觉得不该去贸然打扰她。
丛宇还是坚信自己没有看错,非要上去跟人确认,结果人被谢殊鹤直接按在沙发上动弹不得,谢殊鹤警告了句:“好好坐着。”
丛宇一个一米八五的壮汉被一个一米八七的壮汉按倒在沙发上,虽然对方已经起身,但是差的那两公分的气势仿佛仍然压在他身上。
他觉得谢殊鹤还挺男人,真诚地夸赞了句:“你真霸道。”
“……”
谢殊鹤嘴角抽了抽,像是沾上了什么瘟神,刻意和丛宇保持了安全距离。
丛宇和谢殊鹤一样,大学毕业之后就参加工作了,丛宇年后调到海城来,发小圈的主要成员这才见了一面。
被谢殊鹤一打岔,丛宇也忘了自己本来是打算跟归璟打个招呼的,他砸吧着嘴,问:“老蔡他们在群里说要给你接风洗尘,去不去?”
“我都回来半年了,还接什么风。”谢殊鹤反问。
“那就说的是同学会,反正都差不多。”
上学的时候,丛宇就热衷于班级团队建设,一转眼都二十几岁的人了,没想到还是这么爱凑热闹。
谢殊鹤对这种集体活动不排斥也不热衷,于是模棱两可地应声:“有时间就去。”
两个人又坐了一会儿,酒吧的氛围也不适合谈心,丛宇伸了个懒腰,语气有些疲倦:“都十二点四十了,我走了,明天还得去公司转一圈。”
谢殊鹤点点头,也拿起外套站起身,眼睛下意识地朝刚才的方向扫了一眼,发现归璟不知道什么时候已经不在那儿了。
凌晨一点的海城依旧灯火通明,酒吧里面的人精力旺盛不知疲惫,外面则有几个小混混蹲守在后街胡同,有的倚靠在墙边,有的大咧咧坐在台阶上。
归璟不知深浅,连着喝了好几杯酒,四处环视,不知道闻亭又和哪个帅哥厮混去了。她晕晕乎乎的,根本顾不上抱怨,只知道现在时间算不上早,她该回家了,不然会被妈妈骂。
她的脑子慢悠悠地转,转念一想,自己这个时间回家好像更容易被骂。
归璟踉踉跄跄地挤出人群,在尽头看见一个小门,她觉着像是出口,于是直接打开,小铁门连接着酒吧后街,她一出去便和一个年纪不大的男生对上了视线。
她现在反应虽然迟钝,但是最基本的感知危险的能力还没有丧失。
那个跟她对上视线的男生眼睛亮了一下,归璟几乎是瞬间就察觉到了不对劲。醉酒之后的脚步有些虚浮,她极力控制自己双腿,强装镇定地朝巷子外面跑去。
后面也有脚步声响起,与她的慌乱相比,身后的人显得无比沉着。
月光浅浅照着昏暗的巷子,这里没有路灯,连个人影也看不见,归璟低着头,目光落在那几道或高大或瘦小的影子上,那些影子几乎要和她的脚步重合,归璟害怕地心脏都快跳出来。
但是她不敢跑,只能越走越快,越走越快,她从鞋子与地面的摩擦中可以辨别出身后的人也在加快速度,甚至开始发出肆无忌惮的调笑。
归璟恐惧到了极点。
终于,归璟看到了巷子的出口,她两条腿打着摆,开始不顾一切地狂奔。恐惧催生出源源不断的眼泪,她一边哭一边跑,直到看到一个熟悉的身影。
像抓住了最后一根救命稻草,她顾不得矜持,不顾一切地拥了上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