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30 章(2 / 2)

说出想人这样的话,内心满满的羞涩快要溢出来。

苏云溪瞧了,就觉得稀罕,她所有的脸红,所有的羞赧,有一说一,都是装出来的,在现代修炼过的人,在情之一事上,纵然不会太过海王,谈几场恋爱的功夫还是有的。

因此该经历的、该知道的,那是一点都没有少。

像小姐妹之间,亲亲抱抱举高高,那都是很正常的事情,万不会因为一句想你就脸红。

这种现代和古代之间的诧异,简直让人觉得很有意思。

“这些日子,宜妃娘娘好似在谋划些什么。”易常在咬咬唇瓣,还是清晰的将自己得到的信息说出来。

苏云溪若有所思,看了一眼易常在,轻声问:“关于什么?”

说起这个,易常在有些犹豫,半晌还是说道:“约莫着,想抬举人。”

这抬举人,自然不是字面上的意思,而是说的其他,比如说将自己身边的宫人,或者是从宫外头弄个人以各种名头进献。

她微微颔首,表示知道了。

这样的事,谁也抵挡不了,像是德妃娘娘,就是当初还是佟贵妃的皇贵妃进献上来的。

结果一飞冲天,还给皇贵妃生了个皇阿哥,如今养在膝下,那地位稳固的紧。

苏云溪正在出神,就听易常在道:“您如今荣升嫔位,不考虑要个孩子吗?”

说起这个话题,就有些敏感了。

“随缘分。”她淡淡道。

现下还不到公布的时间,就连易常在也不能说。

看着她的表情,易常在也不敢说多了,万一心里正急着,偏偏她没心没肺的在这里说,也是有些不好。

苏云溪笑了笑,牵着她的手,一道施施然往前走,正含笑说着来年开春的时候,御花园定然好看,就听一阵纷踏的脚步声响起。

两人回眸去看,就见康熙带着一众奴才,施施然的走了过来。

易常在只看了一眼,就忍不住有些难受,这样的情景,在她受欺负的时候,想过千万回,却从雷没有一次,能够实现。

然而对于崇嫔来说,这样的事情,不过是常态罢了。

她想见到万岁爷,就能在一瞬间见到,完全不会梦中空想。

“臣妾给万岁爷请安。”苏云溪笑吟吟的请安,很自然的把手搭了上去,康熙便扶着她,一道往前走去。

易常在一时有些犹豫,是跟着还是告退,不曾想梁九功就来到她跟前,一脸恭谨的伸出手,请她离开的意思很明显。

她抿了抿嘴,冲着两人的背影行了个礼,这才告退离去。

苏云溪冲她含笑点头,心里明白,她方才的一救之恩,被康熙突然到来而打断了。

见她还回眸,康熙便掰过她的脸,笑道:“有朕在的地方,你还能顾得上她人?”

“自然顾不上。”苏云溪道。

康熙的手,握起来和易常在不同,相对来说,要干燥温热,宽大的手掌,能够直接将她的手包裹在内。

两人手牵手走在御花园中,康熙说了几句话之后,便不再说话,转而沉寂下来。

苏云溪看着他的眼神,心中猜测,作为帝王的康熙,到底在想什么,然而半晌都不得其法。

他的眼神,带着洞察人心和锐利,叫她不敢多看。

总觉得若多看些时辰,被探究的那个,就是她了,这可真刺激。

“这几日觉得如何,还难受吗?”康熙问。

苏云溪浅笑着开口:“还成,这孩子乖巧的紧,不曾闹过。”

她是真的没什么感觉,若不是月事不来了,甚至没有有孕的感觉,小腹依旧平平,和往日并没有什么区别。

只偶尔会胸闷气短,胸也鼓胀胀的疼,叫人恍然间记起,她如今不是一个人,而是两个人了。

康熙垂眸看了她一眼,意味深长道:“身段越加玲珑了。”

苏云溪条件反射的手捂胸口,见他眼神似笑非笑,才赶紧放下来,冷哼一声,别开脸不肯说话。

色批头子。

“你脸上贴的这是什么?”康熙问。

苏云溪摸了摸脸,一时没反应过来他问的什么,过了一会儿,才含笑道:“就是珠箔。”将粉色珍珠磨成薄片,刻出想要的形状,然后贴在脸颊上。

清宫不时兴这个,都是汉人的玩意儿。

但是她喜欢,因此喜欢鼓捣了来玩,这是非常耗费功夫和钱财的,没有一定家底,是办不到这些的。

“芙蓉如面柳如眉,白老诚不欺我。”康熙笑吟吟的调侃一句,捏了捏她的脸颊,一道往回走去。

出来已经很久了,该回去处理政事了。

等到乾清宫的时候,苏云溪看到宜妃捧着一束菊花,笑吟吟的立在那,见到她之后,脸色有些差,却还是认真的请安:“臣妾给万岁爷请安,妹妹安好。”

两人都照顾到位了,她这才又浅笑盈盈的立着。

宜妃现在有些慌,她眼瞧着崇嫔越来越得势,她却越来越沉寂下去,这都不是最严重的。

她膝下只有老五一个,还被养在皇太后膝下,轻易见不着。

如今说起来养着小公主,但到底不是从她肚子里出来的,这就隔了一层,她想要养一个自己的孩子。

但是康熙有太久没有召幸过她,她必须在对方面前出现,让对方知道,还有她这么个人。

苏云溪冲两人行了礼,便自己回西侧间了。

却不知她前脚走,后脚康熙也回了正殿,只留下宜妃看着他苍青色的袍角,在面前一闪而过,再也看不见了。

宜妃脸色青白,手里捧着的花朵也散乱一地,她看着面前那块空空如也的青石板,方才万岁爷还在那上头立着,近的好像她一探手就能够着。

“宜妃娘娘,您请。”梁九功伸出手,冲她行了个礼。

宜妃看了他一眼,在心中暗骂狗奴才,却又奈何不得他,只叹了口气,有些落寞的离开了。

梁九功刚一回去,就听康熙声音淡淡道:“走了?”

他躬身点头。

原以为万岁爷还要交代什么,却不曾想,对方一句话都没有,好像没把这个人放在眼里似得。

他有些心惊,万岁爷这些时日以来,愈加深不可测,梁九功躬身,往常的那些相处经验,在这个时候,简直毫无用处。

伺候起来,便愈加小心翼翼。

有的时候,万岁爷看似简单的一句话,他当时想不明白想不透彻,等过了许久,事件已经慢慢的抽丝剥茧出来,他这才明白过来。

原来万岁爷的轻描淡写,对他来说,竟然这般深奥。

他自诩聪明绝顶,竟不及万岁爷万分之一。

这般想着,梁九功站立的姿势,愈加谦卑了。

“崇嫔那头,你多注意些,万不能出现任何差错。”康熙出声叮嘱。

梁九功一口气噎在胸口,他方才还说万岁爷深不可测,转脸就只顾着后妃,总觉得这打脸有点疼。

“奴才遵旨。”他躬身应下。

既然万岁爷说了,那这崇嫔娘娘,便只能万无一失。

梁九功躬身行礼,转身出去安排,他有些百思不得其解,不知道为什么崇嫔会在他心里有这么大的地位。

他这里的安排,没有跟苏云溪说,但是她敏锐的察觉到,乾清宫对她的态度又转变了,带着几分小心翼翼。

有一股事事以她为先的味道在,这样的情况,她是有些诧异和不明白的。

但是康熙都能独宠她了,旁的事,好像也不是那么紧要。

她整日闲着有些无聊,想了想,决定做点什么出来,这农业她也不会,工业她也不熟,这个时候造香胰子的技术也非常成熟。

并没有什么东西可以给她捡漏。

苏云溪苦思冥想,怎么也要找个捡漏的出来。

后来又想到玻璃上,这个东西吧,在这个时候,价如黄金,贵的跟什么似得,就连乾清宫,也就康熙办公的那屋子装了玻璃。

其他人那是有块小小的西洋镜,都已经是恩宠无限。

她想着要不要把玻璃做出来,但问题是,只知道有个什么石英还是什么来着。

还有碱。

她挠了挠头发,越想越头秃,当初她是计算机专业,跟小伙伴凑在一起的时候,也讨论过,如果穿越后,能够做什么,当时的讨论结果是,什么都不会。

等真的穿越过来之后,就发现当初的讨论是对的,她是真的什么都不会。

没有计算机,她也造不出来计算机。

那么她会什么。

这是个问题。

她需要一点除了生孩子之外,能够体现自我价值的东西,要不然日日闷在室内,真的要疯。

排除了许多东西,她都不会,最后不得不承认,自己就是个一无是处的小废物。

这可真的难。

苏云溪决定做一个愉快的小废物,不再挣扎不再努力。

然而话是这么说,人却闲不下来,她捧着书,认认真真的读,既然想不明白这些,不如先把分内事做好,再去想旁的。

“娘娘若是闷了,不若叫几个唱小曲的过来逗闷子。”梁九功捧着托盘,上头放着新制的头面,呈给她之后,才笑吟吟的提议。

苏云溪把这一茬给忘了,闻言眼前一亮,笑吟吟道:“叫过来吧。”

梁九功笑吟吟的应下,他接下命令,要好生的伺候崇嫔,就会把一切都给做到极致。

他前脚刚出去的功夫,后脚康熙就来了。

“笑什么?”他随口问。

“方才梁大总管去叫几个优伶来唱小曲,臣妾想着听什么呢。”

她还没想好,到底要不要叫他们读《三字经》之类的,做做胎教,还是全凭自己高兴,爱听什么就听什么。

“喜欢什么就听什么。”康熙道。

原就是为了给她逗闷子,自然按她的喜好来。

苏云溪想了想,轻笑着道:“不若就诗经吧。”把诗经用小曲的调子唱出来。

康熙无言以对,捏了捏她的脸颊,笑道:“一肚子小主意。”

等到几个教坊司的优伶过来,苏云溪随意的瞥了一眼,便有些挪不开眼了。

这世间的女子,有类型,像她就是妩媚型的,而宜妃是爽朗明艳型的,这德妃娘娘是温柔小意型的。

而台下的女子,则是茶型的。

又纯又欲。

用纯白的色彩,勾勒出最美丽的花都。

对方白的能发光一样,那莹润的肌肤在优伶中间也是极好的,颇有种鹤立鸡群的感觉。

苏云溪看着她,笑问:“你叫什么?”

“回崇嫔娘娘话,奴婢名唤春令。”她说起话来,犹如黄莺出谷,带着几分娇啼,偏偏又有些含糊不清。

苏云溪听罢也觉得喜欢。

她侧眸看向康熙,笑着问:“你觉得这个春令如何?”

康熙皱眉看了看:“不三不四。”

这个形容词,对于女子,是非常诋毁的形容词,台下跪着的春令,登时红了眼圈。

偏偏在万岁爷面前,不敢造次,只噙着泪,一言不发,任由那泪珠子打从白嫩的脸颊上滑过,在粉色的薄衫上,泅出一片深色。

这哭的梨花带雨一枝春,看的苏云溪叹为观止,原来还可以这样哭。

这种哭法,她觉得男人定然是顶不住的,然而回眸看向康熙的时候,就见对方眼神清正,甚至微微皱起的眉头,昭示着主人心中的不耐。

康熙竟然不喜欢这种女子,好生奇怪。

她一个女人瞧了,都觉得心生欢喜,想要一亲芳泽。

“查她。”康熙抬了抬下颌,冷漠开口。

这话一出,跟着来的教坊司司正脸色就是一变,跪地道:“此乃罪臣之女,打小三岁就充入教坊司,一直都是瞧着长大的。”

这是说来历清白了,至于其他的,就要慢慢查。

康熙目光漠然,看向梁九功。

人活的久了,那也是有好处的,就是什么样的人,你都能见过。

他能容忍崇嫔在他面前撒娇卖痴,那是他愿意,他自己的选择,但要是别人非得塞给他,那就不成了。

“你是哪家的?”苏云溪随口问。

这是问的哪家罪臣。

春令的哭戏极好,微微侧着身子跪坐着,单薄的脊背像是被折在一起的蝶翼,带着小心翼翼的脆弱。

那修长的脖颈玉白莹润,犹如天鹅颈般的优雅。

若不论出身,这姑娘的美貌值,在后宫中也是数一数二的。

难为竟藏到现在才拿出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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