年纪小小就跟着苏麻喇一道识字,太皇太后偶尔也会教他。
他经常吃不饱穿不暖,在一个皇子身上不会发生的事情,在他身上发生了许多。
他之前还说,吃不饱的时候,就去偷太监的吃食。
她那时候吃小算的饭菜,众人都心疼极了,而当时小小的他,还要去偷,谁能说不可怜呢。
苏云溪笑了笑,仔细的盘点过后,才发现,康熙也是美强惨的代表。
这么个人,年幼时被宫人养大,父亲不喜,母亲早逝,这做了皇帝,却不能亲政,被旁人把持着朝政。
就连在多尔衮、顺治时期,权倾朝野、忠心耿耿的鳌拜,也在康熙手下铩羽而归。
被他直接弄死了。
这其中的是非曲直,已经不能辨别,对于众人来说,对于鳌拜的判词,也很有意思,一说是忠贞守节,一说是阴险狡诈。
许是人都是会变的。
苏云溪来来回回的盘点,认真的捋顺康熙童年至今的经历,最后发现,对方逐步成长,速度极快,就跟坐着火箭也差不多。
而这样的一个人,后世评价是‘千古一帝’。
她固然有些小聪明,但是和帝王比起来,简直不值一提,那么她想要骗过他,就必须每一句话出口,都是爱他的,每一件事做出来,都是爱他的。
有些人的眼睛,天生多情。
苏云溪对着镜子眨了眨眼,看着那桃花眼中饱含的情谊,不禁轻轻一笑。
人生漫漫,总要有点追求才成。
康熙的心,不怎么好,但是有了他的心他的情,她的日子将会顺遂许多,她的孩子,就能得到全天下最好的宠爱。
苏云溪看着镜中那野心乍现的双眸,不禁闭了闭眼,轻轻的眨了眨,看着那神色重新又变得温柔起来,不禁轻笑出声。
她卸掉钗鬟,认真的清洗着脸颊上的脂粉。
今儿是大日子,她按着品级大妆之后,瞧着反而有些陌生,这种妍丽至极的妆容,让人充满了侵略感。
苏云溪看了一眼,便将妆容洗掉了。
等换上熟悉的衣裳之后,整个人都舒服很多。
穿着常服之后,她躺在紫檀木的软榻上,喝着埕亮的茶水,这才觉得自己活过来了。
在月子里,这也不能,那也不行。
现下好不容易可以了,她突然很想吃炸鸡加啤酒,但是在这个时候,这种;小小的愿望,反而非常难以满足。
想了想,叫人上了一桌正常膳食,美滋滋的吃了一顿。
这才舒舒服服的摊着。
起身来到婴儿床前,看着两个孩子那肉嘟嘟的小脸蛋,不过月余功夫,已经长的跟以前不一样了。
小公主长的像康熙,小阿哥长的像她。
在她眼里看着,都是好看的一塌糊涂,无一处不精致。
这小小的孩子,脸还没她巴掌大,小小的嘴,甚至吃奶的时候,都要用手指头塞一下。
秀气的可爱。
怎么看都看不够。
那小手更是不知道怎么生的,一点点大,却根根分明,当物体等比缩小的时候,真是能萌到人的心坎里去。
两个小家伙还喜欢将手举在耳朵边上,跟投降一样。
苏云溪笑了笑,没忍住捏了捏这小脸,这才满足的收回手。
生个孩子如果不是用来玩,那将毫无意义。
她看的认真,连康熙来都不知道,当她反应过来的时候,就见康熙长身玉立,就在边上,也跟着在看两个孩子。
刚出月的婴儿,眼神都是灰蒙蒙的,只追逐着晃动的人影。
那玉雪一团,叫人恨不得抱在怀里亲一亲。
两人又看了一会儿,便携手往内室走去,苏云溪笑吟吟道:“您来了。”
她一脸笑容的坐在他身侧,柔声道:“生了孩子之后,臣妾是不是……”她有些羞赧的抿嘴:“丑了些?”
这话说的,叫康熙不知道怎么接。
若是她丑,这后宫便没有好看人了。
“细看诸处好,人人道柳腰身。”他视线别有意味的在她腰肢上扫了一眼,淡淡道。
苏云溪挺了挺胸,她的腰,她自己都喜欢。
该鼓的地方鼓,那腰肢猛然收紧,在照镜子的时候,她很自恋的想,她若是男人,必然也要爱惨了的。
美人的腰,不是腰,那是夺命刀。
她对小细腰的热爱,可以追溯到很久远那种情窦初开的时期。
苏云溪只顾着想,差点忘了做出反应,这样怔了一瞬,慢慢的红了脸,在康熙看来,反而更加的真实妍丽。
“当然,皎皎兮似轻云之蔽月,飘飘兮若回风之流雪用来形容崇月也是极好的。”康熙慢条斯理道。
他知道她对这样的话有些害羞,却还是认真的说着。
苏云溪果然红了脸,她觑了他一眼,娇嗔道:“您且正经些。”
她惯来如此,自己说起情话来,一套一套的,听的人心都酥了,但当你要说的时候,便拦着,羞的跟什么似得。
、“你跟朕说想啊爱啊的时候,怎的不说正经些。”康熙拈着她葱白的手指,慢悠悠开口。
这是个好问题,苏云溪在心里吐槽,因为她要装害羞,她不能在他哄不来她的时候,教他两招。
而她说那些情话,当然是为了演他。
“臣妾说的都是真心话,发自肺腑……”
不等她说完,就被康熙给打断了:“你又怎知,朕说的不是心里话?”
这心里话一出来,苏云溪突然想到前世一个戏曲上来,她不禁噗嗤一下笑出声来。
“这般高兴?”康熙问。
苏云溪点头:“能得圣上眷顾,是臣妾今生的福气,自然高兴。”
说着她就窝在他怀里,刚刚出月,也不敢挑逗他,只规规矩矩的坐着,说话也特别的灵魂爱情。
那些炽热的欲,便被掩藏起来。
如此一来,在康熙看来,反而更加真切一些。
两人闲话几句,各自捧了书来看,烛火摇曳,在两人的脸颊上映出一片暖黄的影子,乍一看,特别温柔的色泽。
苏云溪看了一会儿,就到了用膳的时候。
她经过月子的六顿,饿的极快,现下已经改成四顿,但是这夜宵还是少不了的。
康熙见她用膳,便伸手摸了摸她圆鼓鼓的肚子,笑道:“可算是有软肚子捏了。”
她身材好,小腹微微鼓起,摸起来跟凝脂一样滑溜,特别舒服。
他伸手又捏了捏,有些绵软的触感,让他爱不释手。
苏云溪正在吃鸡丝面,被他摸的有些腿软,便软着声道:“您别闹。”她现在是贤者时间,他这样的行为,只会让她觉得好痒,只想把他的手给打掉。
康熙要是不闹,那就不是康熙了。
他低声道:“朕就摸摸什么都不做。”
但是苏云溪不信,这样的话,他说过很多次,但是每一次,都是虚的,最后不是手累就是嘴巴累,总之受伤害的是她。
她一点都不上当,稳稳的吃着自己的鸡丝面。
等到她吃完,再去洗漱的功夫,一路上康熙都紧紧的跟着她,一颗也不曾离开。
苏云溪知道,他这是馋肉了,说来也是,在后宫纵横十几载,他怕是没有旷过这么久。
想想他这女人缘,她就觉得佛。
等她洗漱完,往床榻上一歪,康熙想了想,学着她的样子歪头道:“朕也去洗洗。”
看着他离去的背影,苏云溪知道,这一次的劳累,怕是少不了了。
果然,等他腰间围着浴巾出来,高大清隽的面旁上一脸幽深,并没有其他表情,苏云溪就想,难不成他嘘嘘的时候,也是这幅表情。
突然沙雕之后,她忍不住偷偷笑开了。
康熙摸了摸自己的腹肌,看着她愉悦的笑容,心中便也欢喜起来。
他凑近了些,离她近近的,近到能闻见身上香胰子的味道。
是一种淡淡的玫瑰香。
是她身上的味道。
苏云溪的脸,腾一下红了。
她结结巴巴的开口:“您离远些。”这么说着,她不自觉的后退了一下,他身上那味道,明明用的跟她一样的香胰子,却意外的有侵略感。
康熙反而凑的更近了些。
他停在崇嫔的面前,身子稍微晃一晃,那高挺的鼻尖就能蹭到她脸上,看着她晕红的小脸,康熙不禁轻笑,双臂撑在她身周。
“乖,朕给你吃。”他慢条斯理的解着浴巾,缓缓的往下压。
苏云溪:……
待雨歇云收,两人气喘吁吁的躺在床上,互相对视一眼之后,便忍不住噗嗤一声笑了。
“说是不吃,怎的吃的比谁都欢。”
“臣妾害怕。”苏云溪鼓了鼓脸颊,她也有隐隐的小担心,毕竟是生过孩子,那么大的头从那么小的地方出来,若是没有恢复,两人亲密接触的时候,彼此感受不到,那她以后就凉了呀。
这简直就是在刀尖上跳舞了。
好在一切都挺好,等生完孩子之后,意外的会显得更加契合。
想着方才那舒爽的感觉,苏云溪抿了抿嘴,看向他的眼神变得水光潋滟。
“还想要?”康熙问,说完自己又道:“那不成,你今儿刚出月,这万一伤身体怎么办?”
“再说了,往后的日子还长久着呢,不能贪一时之欢。”
这话从康熙的嘴里说出来,听着特别梦幻。
他是真这么想的,毕竟她身体刚恢复,不管做什么,都要慢慢的,很温柔,最是磨人不过。
苏云溪不说话了,她用被子蒙住脸,遮住那满脸红霞。
她这个时候,最是乖巧可爱。
康熙满足的在她脸颊上亲了一口,柔声道:“放心,再过些时日,你想吃,便叫你吃个够。”
这么说着,苏云溪仍旧不看他,翻身朝里,打算就此睡下,却被康熙眼疾手快的拦了。
“别睡。”他赶紧将她搂到怀里,用绵长的亲吻将她唤醒,见她睁开水润的双眸,没有任何睡意,康熙这才满足。
“别总是急着睡,好歹跟朕说说话。”他道。
然而一场愉悦的运动过后,她只想闭着眼睛睡觉。
“升了嫔位,就跟以前不一样了,行事端着点,稳着点,莫要再风风火火的,受不得一点气。”康熙道。
她性子不好,他是知道的。
以前的时候,想着不管她怎样,随她去就是,不管怎么说,只要能给他当挡箭牌,就算是最后结局不大好,那也就罢了。
左右她是死是活,他并不大关心。
然而现在不同,他想让她活的久一点,别在他不知道的时候,就被人给弄死了。
苏云溪侧眸看他,轻笑着道:“您还兜不住臣妾的底不成?”
这就是不想改性子了。
她这也是试探,若是康熙允许了,她潇洒恣意,爱做什么就做什么不好,为什么非得端着温柔的笑意,像别人一样,做什么都由不得自己。
康熙沉吟,按理智来说,她行事端庄些,才更加符合常理。
但是望着她眼角眉梢还带着的春情,那黑鸦鸦的头发顺下来几缕,搭在她白皙柔嫩的脸颊上。
千娇百媚,柔怜可人。
“成。”是,有他兜底,还有什么可怕的。
听他这么说,苏云溪笑的软濡,转身过来在他脸颊上亲了一口。
“睡吧。”他道。
说话说过瘾了,康熙自己拉了拉被子,闭上眼睛就要睡。
康熙想,这一次他先闭眼,总要比崇嫔先睡着了,然而事实总是令人心碎,在他想东想西还没有睡着的时候,崇嫔的呼吸又变得绵长起来。
再次没有崇嫔睡觉快,康熙也是佛了,听着她的呼吸声,他很快也进入睡眠。
从不曾想过,有朝一日,会听着一个女人的呼吸声,而觉得非常安心,睡的特别舒服。
等到第二天一大早,苏云溪醒来的时候,还有些今夕不知何夕,但是刚刚动了一下,瞬间就僵在原地,那大腿根就跟劈叉过一样。
“嘶。”着实有些过分了。
她出声之后,金钏便赶紧过来伺候,一边道:“您醒了?”这么说着,一边叫后头的奴才赶紧奉上洗漱用品。
等洗漱的时候,金钏就问:“您今儿想吃什么?”
苏云溪想了想,突然很想吃胡辣汤掺豆腐脑,俗称两掺。
当她形容出来的时候,金钏的表情有一瞬间空白:“这是什么?”
金钏一脸懵的往御膳房去,等到的时候,看着白白胖胖的厨子,她一脸纠结的将嫔主儿的要求给说了。她以为这种定然很难弄,不曾想厨子一听就高兴了,拍手道:“您瞧好了,马上给您弄妥了。”
不怕主子有明确要求,就怕主子什么都不说,叫你自己上,这样的话,好了坏了,都难说。
万一你今儿上的是主子不爱吃的,那就难受了。
但是像这种有明确需求的,就特别的好解决,只要做的好吃,就有好处拿。
等到金钏回去,还一脸震惊,她撩着帘子一边问:“还真有两掺的说法?”
谁知道一道低沉的男音接着道:“什么两掺?”
苏云溪笑吟吟的回:“就是胡辣汤和豆腐脑掺在一起,就叫两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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