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55 章(2 / 2)

“德妃……”她抿了抿嘴,到底没敢把人往那么坏上头猜。

但是看着她犹豫不决的眼神,康熙瞬间就明白她的言下之意,用意外的眼神看了她一眼,看来他的教导还是有用的。

苏云溪被他那关爱智障的眼神看了一眼,登时气不打一出来。

喜欢那些机灵会玩的,你倒是找她们去。

她在心里嘟囔,没敢说出口,若康熙真去了,她再求着人家回来,那也太难了。

苏云溪顿顿顿的灌了几口茶,这才皱眉道:“您就说这事怎么办吧。”

她懒得跟他磨嘴皮子,他这样的人,最是恨人不过了。

康熙见她恼了,便不再逗弄,转而认真道:“这事教给朕来。”

听他这么说,苏云溪就知道,这事儿八成要不了了之了。

有时候,宫妃犯了什么错,只要他愿意摁下,那大家都会选择性失忆。

苏云溪没有揭穿他,而是抱着甘蔗丁来吃,切的规整,还摆出花型,她最近闲来无聊,便爱上了啃甘蔗嗑瓜子这样的小活动。

康熙见她吃的香甜,便凑过来,笑吟吟的也要吃。

“你去岁说,朕像甘蔗一样甜,朕如今倒觉得,你最像甘蔗,超甜。”他赞不绝口。

但苏云溪不是很想听,她当初说康熙像甘蔗,是骂他渣男呢。

看着很甜,实际上都是渣。

但这会儿被夸回来,她扯出一个尴尬的笑容来,渣女就渣女吧,她跟康熙没什么两样,就想着吃干抹净不擦嘴。

想借他的势,只肯哄着他,旁的一点都不肯付出。

“是啊,超甜。”她鼓了鼓脸颊,笑眯眯的转移话题:“宠妃选我我超甜。”

“那让朕尝尝,到底甜不甜。”康熙凑了过来,在她脸颊上殷红的唇瓣上亲了一口,这才凑到她耳边低声道:“甜。”

这么说了一声之后,他又亲了一口。

美人香吻,总是叫人缠绵,怎么也亲不够。

苏云溪浅笑一声,也跟着亲了回去,两人你亲我一口,我亲你一口,都笑嘻嘻的,跟玩似得。

金钏在一边瞧着,没一会儿就红了眼眶。

儿时的时候,她也是见过父母恩爱的,后来家道中落,父母关系便不大好了,再也没有这么耳鬓厮磨的玩闹过。

但是她瞧着更加诧异的是,不曾想万岁爷竟然会陪着主子玩这种比较幼稚的小游戏。

倒是从来不曾听说过了。

苏云溪倒没觉得有什么,亲了一会儿,觉得无聊了,便又回去吃甘蔗,只留下康熙怀念她口中的清甜味道,追着过来也要吃。

两人便你一口,我一口的喂。

玩了一会儿,两人才罢手,叫奴才搬了太师椅出来,躺在廊下晒太阳。

现下正值黄昏,夕阳拉的长长的,浅金色的阳光,照在她脸上,像是给她渡了一层金光。

她向来生的漂亮,清艳逼人,这会儿渡了层柔光,便愈加的端淑了。

恍然间不记得她以前嚣张跋扈用下巴看人的时候,到底是什么模样了。

康熙捏着她的下巴,仔细的瞧了瞧,半晌才道:“好看极了。”

苏云溪给他一个,我知道我好看,不用你说的懒散眼神。

跟猫似得,引着你来逗弄她。

康熙上手又捏了捏她脸颊,将她秀美的曲线,用食指和拇指圈出一个肉圆子来。

自己瞧着,又忍不住笑。

自打看了崇嫔玩两个孩子,他就见了师傅似得,学会了该怎么去玩她的脸。

苏云溪惆怅的叹了口气,偏偏脸颊上的肉被挤着,说出的话便含糊极了,这叹气也带了三分含糊。

倒像是撒娇。

康熙松开手,看四周无人,便在她脸颊上亲了一口,低低诱哄:“你乖乖的,朕晚间还给你吃。”

苏云溪瞧着这个至今仍满脑子黄色废料的人,懒洋洋一笑:“今儿怕是不成。”

她鲜少有拒绝的时候,这话一出,康熙登时明白过来,侧眸过来问:“怎的了?”

“小日子呗。”

“是了。”

这下轮到康熙惆怅了,方才亲出火来,她竟不负责灭火。

见他目光流连遗憾,苏云溪随口道:“您竟想浴血奋战不成?”

“咳。”这浴血奋战四字用的好,生动形象,叫人不用多想,瞬间就明白她是什么意思。

堪称良策。

但是这话说的,怎么跟他是什么饥色的人一样。

康熙不服气,也学着她方才的样子,轻轻的叹了一口气 ,这才道:“朕的一片好心,竟被当成……”驴肝肺了。

这么想想,岂不是骂自己是驴。

他一噎,索性说不过她,但是他长腿了。

“朕去忙了。”他说一声之后,就带着自己的奴才,呼啦啦一群人,直接离开。

“恭送万岁爷。”苏云溪在后头行了福礼,想着方才康熙那不在意的眼神,不禁猜测,到底是谁,能够在后宫中搅风搅雨,就连康熙也没查出来。

这个人,想必有意思极了。

想想宫中势力,其实纵横交错,牵一发而动全身,轻易没有人明着出手,就是保着面上和气。

只要私底下出手了,只要不被抓住把柄,那就不算出手。

就像她和德妃,若是她明面上朝德妃出手,那么乌雅夫人又该如何自处?

再加上,宫里头的人,是真的要脸面,名声看的比什么都重。

端慧娴淑四个字,就像是一个紧箍咒,牢牢的锁在贵女头上,你一个人出问题不打紧,整个家族的姑娘都因你受牵连。

一个小公主的事,就这般弯弯绕绕,可能想到,这朝政定然要复杂极了。

派系党争。

这九龙夺嫡的时候,互相倾轧,到底有多么炫目。

希望她能活到那个时候,看看这九龙夺嫡,到底有多么精彩。

苏云溪笑了笑,垂眸看向一旁的银钏,轻声问:“查出来了吗?”

银钏摇头:“不曾,这小东西,好似一直在库房里一样,真要说什么时候有的,还真不一定。”

人人都见过,人人都知道有这么个玩意儿,但是更深一层的,却没什么印象了。

按道理来说,这东西应当没多久的功夫,毕竟以德妃的家底,很久以前的小玩意儿,定然不会拿出来。

更别提以她的家底,这样的玉观音,可以说,一抓一大把。

她不爱给孩子玩这种小东西,担心一不小心吞下了,到时候不好弄,又不像现代,有各种的急救设施。

还是小算仔细想了想,不确定道:“是不是小贵人送的?”

很多东西会上明面的册子,这是明礼,但是有时候还会送暗礼,就不在礼单子上,会另外造册,估摸着是忘了。

他素来记性好,隐约记得有这么回事。

“小贵人?”她有些茫然。

说完才想起来,小贵人在宫里头已经病故了,现下纯亲王府倒是多了个纯侧妃。

瞧瞧这请封的封号,纯。

生怕旁人不知道他喜爱似得。

“纯亲王如何了?”她随口问了一句。

这个小算知道,他一五一十道:“纯亲王先前有些不大好,后来救回来了,就有些移了性情,原先倒是个勤学爱武的,如今只喜欢揽着……”小算摸了摸鼻子,面无表情的接着说道:“各色格格。”

真的是各色格格,原以为救回来之后是个好的,不曾沉溺在声色犬马里,怎么也拔不出来了。

康熙劝过几次,劝不动的情况下,也懒得理他了。

纯亲王说的振振有词:“臣弟都是亲王了,不好好的做闲云野鹤,间或红袖添香,这人生还有什么意思。”

看着看着他,眸色幽深,一言不发,挥挥手叫他下去了。

苏云溪听完有些怔:“所以说,当初他搂着小贵人说是真爱,只是因为比较博爱。”

小贵人是真爱,小格格也是真爱。

她懂了,这是走的纨绔路线啊。

谁能想到那个清俊的青年,这般的四六不着调。

“她送的?”苏云溪在脑海中搜刮着相关信息,半晌都看不到,不禁放弃了。

她收到的礼品实在是太多了,很多压根没掌眼,直接送到库房里头去了。

“顺着这条线查。”她冲着银钏抬了抬下颌,眸色幽深,这个小贵人,她的接触不多,只记得说她年岁小,十岁就入宫,养在宫里头好几年,跟在宫里头长大的一样。

但是一个十岁的姑娘,能够在后宫里头活下来,何尝不是一种本事。

她若是能谋划些什么,倒也不奇怪了。

银钏应了一声,便下去了。

小贵人手里能握住的权柄确实很小,但她是皇后之妹,有对方留下来的余泽,都是些根深蒂固的老人了,故而若是想做些什么,倒也不比一般的高位妃嫔差,这么一盘算,还真是步步惊心。

她若真的没本事,怎么能在一个又一个格格进府的情况下,牢牢的占据侧妃之位。

还是带封号的侧妃。

妹子流批。

她在心里夸了一句,又把视线转回后宫,不管小贵人多么厉害,她已经进不来了。现下要操心的是,宫里头是谁做的。

银钏顺着线去查,但是很散,毕竟正主都不在后宫里头了,这扫尾是真的干净又清楚。

苏云溪想了想,便将这事放在脑门后了,毕竟现在最急的是德妃,她都没什么动静,她又何必着急,再就是康熙,也稳如泰山。

她总觉得,康熙知道些什么,但是他懒得管。

他养孩子,素来喜欢用熬鹰的法子来,物竞天择,能活下来,才是你的本事。

能够抢到你手里的,才是你的本事。

苏云溪洗净双手,来到龙凤胎跟前,看着她们肉嘟嘟的小脸颊露出甜甜的笑容,跟小天使一样柔软香甜,不禁也跟着勾起唇角。

若论治愈系笑容,没有人能比得过婴幼儿。

但若说熊,也不差什么。

就比如现在,她刚刚把现在抱起来,就被尿了一手。

踏踏实实的一手。

刚擦干净的手,白擦了。

就连今儿刚换上的凤尾裙也被泅湿了,瞧这样子,怕是不能穿了。

“小坏蛋。”她哭笑不得的把雪宝递给一旁的奶母,便转身出去洗漱了。

正解着衣裳,就听门吱呀一声被打开了。

“谁。”她冷喝一声。

“嗯?”康熙不明所以的发出声音。

苏云溪登时松了口气,她刚才心里千回百转,别提想了多少阴谋诡计了。

“臣妾才换衣。”说了一句之后,她照常的脱掉小衣,立在那,由着金钏服侍着她重新把衣裳穿上。

听她这么说,康熙在屏风外头止步,低声道:“要朕帮忙吗?”

苏云溪想了想,也跟着低声回:“要。”

两人凑在一处,这穿衣裳就艰难了。

金钏不敢多看,赶紧起身往外走,帮着把门给掩好了,立在门口守着。

梁九功有些意外,想要往里面看是什么情况,被金钏眼疾手快的拦了:“主子俩,俩……”

说不出来,脸先红了。

梁九功登时会意,这是闹起来了。

万岁爷年轻的时候,也有过,只是这两年来,格外的禁欲,不曾逾矩。

今儿乍一听见,还有些新鲜,冲着魏珠使了个眼色,示意把周围都给守好了,不许人进来扫了万岁爷的兴。

他们守得严实,等到两人胡闹完,也不曾有人来。

叫水洗漱过后,苏云溪看着一地的狼藉,散乱的钗鬟和衣裳,再就是浓浓的味道,叫人一闻就知道发生了什么。

她这会儿腿软手抖,拿着兜衣在身上比划着,怎么也穿不上。

康熙就看着她猛然收细的腰身,兜衣带子松松垮垮的系着,显然是不成的,便上前一步,拿住那细带,就要帮她。

苏云溪咬了咬唇瓣,头一次拒绝:“这怕是有些不好。”

康熙知道她想岔了,低低一笑,没有说话,只认真的系带子。

这个活,他也会,甚至学会了系漂亮的蝴蝶结。

帮着她一件一件的把衣裳穿好,这才牵着她的手往外走,一边道:“把里面收拾收拾。”这是冲着外头的梁九功说的,他一听就听明白了。

到底脸皮不如康熙厚,出门一看周围候着这么多奴才,这脸上便火辣辣的烧。

康熙又把她扯回去了。

她脸红成这样,又带着春情余味,这浑身上下,都是扯不尽的春色,着实娇媚撩人,叫他恨不得再拖回寝室去。

然而不能这样,他等会儿还有事要忙。

放纵一下也就罢了,若真是放纵的狠了,怕是有些不妥。

苏云溪红着脸,跟小媳妇儿一样,乖巧的跟在他身后,让坐也乖乖的坐下。

反正不在奴才跟前晃就成。

气氛正暧昧,一个年长的嬷嬷冲了进来,一脸惊慌:“老祖宗晕了,现下刚叫了御医过去,苏麻喇说,来跟您也说一声。”

这嬷嬷穿着灰色的鼠皮褂子,头发原抿的一丝不苟,这估摸着跑的久了,不复先前的端方。

她噗通一声跪在地上,颇有些六神无主的意思在。

太皇太后就是慈宁宫的天,这下子,天突然黑暗起来,对于她们来说,纵然是白天,那也是伸手不见五指。

“什么?”康熙霍然起身,看了一旁的崇嫔一眼,牵着她的手,快大踏步往慈宁宫冲。

若是能在床前侍疾,对于崇嫔来说,就是好的。

两人到的时候,慈宁宫有些忙乱,但整体还是有条不紊的,正准备接驾和迎接太医,苏麻喇一脸阴沉的立在门口,见了康熙来,勉强笑了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