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61 章(2 / 2)

说实话,她并不想再怀孕了,一是怀孕期间事情太多了,非常容易一尸两命,或者说是被人一窝打尽,这种感觉,挺恐怖的。

因此听到金钏说有孕的事,不会觉得欣喜,而是觉得不悦。

再一个,她如今儿女双全,还有什么可图的。

这几个阿哥都已经长成了,你后头再生的,就没用,过几年的话,这些阿哥都能生孩子了,儿辈和孙辈差不多大的情况下,谁也熬不过康熙。

他实在是太能活了。

光是想一想这个,她就觉得没意思。

就算最后当上皇帝了,也是在年迈的时候,像是雍正一样,案牍劳形宵衣旰食十三年,把自己累死在案牍前,喷血而死,那也太惨了。

儿孙自有儿孙福。

她看向一旁还没学会爬的小豆丁,又觉得自己闲得慌。

将这个话题抛到脑后,转而又关注起别的来。

苏云溪想着先前康熙来的时候,跟她说的关于福寿的事,这东西很难禁,从前朝就秘密流传的东西,跟白莲教一样,都是隐秘发展。

你抓住一点线索,连根拔起,也不过是一条藤上七个瓜。

这条藤没了,这线索就尽数断了。

他越查越气,再气也得查,可以说呕血三升,也不为过。

苏云溪认真的找了白莲教的资料来看,这白莲教是人传人,教义非常简单,并且荒唐,但是对于老百姓来说,非常有用。

什么你若是虔诚,自然一切都好。

你若是不虔诚,那就别怪没有好结果。

好的事情,那就是教主的恩典,若是坏的事情,那就是你自己没做好。

这些明摆着欺负人的条例,却也是一个筛选智商的过程,好忽悠的都拉下了,不好忽悠的都给剔除了。

苏云溪有些无语,那么福寿的传播渠道,定然是不一样的。

因为这智商低的人,容易露馅。

而能够用的上福寿的人,还得有钱才成,能牵扯到宫里头,必然也要有权才成。

所以说,能够做的人,并不是很多。

她心中一动,若是拿这个做筏子,在康熙这么重视,而别人不知道的时候,利用信息差,就可以轻而易举的干掉一个人,若是这样的话,着实是个好法子。

将六宫挨个盘点一番,她又盘点一下自己手里的人手。

左一个康熙的人,右一个康熙的人。

就很没意思。

还没犯事呢,说不定就被康熙知道了。

除了洗洗睡,就不用想别的,苏云溪鼓了鼓脸颊,懒洋洋的往榻上一歪,闭着眼睛养神。

她在认真的思考,这福寿的事,到底该怎么解决,她知道这东西危害大,康熙也知道,甚至认真的去解决了,故而不用她再多说什么。

大清一直在禁福寿,但是效果不是很好,最后还反扑了一波。

她要做的就是跟康熙拱火,尽量在没有扩散开来的时候,直接将这玩意儿给掐灭了。

但是这东西,是非常难的,毕竟后世的时候,依旧难。

等她一觉睡醒,就见康熙捧着书,坐在身边,悠闲的看着书。

“近来心更切,为思君。”见她醒来,康熙悠悠说了一句。

苏云溪抬眸一看,就见康熙面带笑容,说出了这句话,她原先还没放在心上,等猛然反应过来的时候,不禁心里一跳。

她先前捡了一个银杏叶,还在上头写字了来着。

所以她当初到底写的什么,她是一点印象都没有了。

认真想了半天,她还没有印象,不禁有些忐忑,偏偏康熙这个人又坏,一脸严肃的看着她。

刚刚睡醒就经历这个,苏云溪不禁有些不高兴了。

“您有什么话说?”她道。

康熙就用雾沉沉的眼神看着她,一言不发。

当一个人面无表情的时候,就会特别有压迫力,而康熙作为帝王,更是其中之最。

不过片刻功夫,苏云溪就有些扛不住了。

她鼓着脸颊起身,直接来到他跟前,跨坐在他腿上,伸手将书籍扒拉掉,这才趴着他胸口,呵气如兰:“万岁爷,到底是什么话,您告诉臣妾,好不好嘛?”

康熙登时怔在原地,最近崇嫔生完孩子之后,自觉是一宫主位,又被他教过,便端庄许多。

许久不曾这般胡闹了,他登时就有些受不住。

“乖,别闹。”

伸手将书桌上的书籍都扫至一旁,康熙掐着她的腰,将她抱在书桌上放好,这才俯身亲了上去。

苏云溪白嫩的手指挡住他,不给亲。

想亲就亲,她不要面子的。

康熙低低一笑,男人在床上的时候,亦或者说,想把你往床上带的时候,那节操就彻底没了。

“嗯?”他用鼻子蹭着她的手,含含混混的反问。

话也不肯说明白了,就这么含在喉头。

苏云溪被他弄的眼角一红,沁出些许的水意来。

“您。”她短促的说了一句,紧接着便被撷住唇瓣,直接消声了。

……

待雨歇云收,天色已是黄昏,这大白天的胡闹这回事,终究是没有逃过去。

看着他餍足的神情,苏云溪踢了踢脚,软声道:“饿了。”

方才睡醒,就到了用点心的时候,她还未用,就被康熙拖着好一番侍弄,故而愈发饿了。

康熙这个时候,特别好说话,闻言朗声朝外面道:“摆膳。”

这传膳的命令一下,翊坤宫的奴才登时动起来。

苏云溪起身,想要去勾床角的兜衣,但她腿软,一时险些没立起来,软声撒娇:“万岁爷帮臣妾一把。”

她方才叫过,这会儿嗓还有些哑。

康熙从善如流,不光替她把水绿色的兜衣捡起,甚至还细心的替她系上带子,伺候的非常妥帖。

看着她收紧的细韧腰身,康熙喉头微动,想着已经传膳,只得作罢。

赶紧将中衣给她穿好,遮住那一身的痕迹之后,心态这才平稳很多。

苏云溪这会儿也基本缓过来了,柔声道:“成吧。”

两人携手往外走,她现在的脸皮子更厚了,顶着奴才的眼神,也能谈笑自如。

用过膳后,天色已经黑了。

康熙瞧了一眼,见耽误的功夫有些大,故而俯身在她脸颊上亲了一口,这才柔声道:“朕先去了,你好生歇着。”

“恭送皇上。”苏云溪起身送他,刚一动作,小腿便是一软,赶紧撑着桌子立好。

康熙看见她这模样,高兴道:“不必多礼,安稳坐着便是。”

这俗话说的好,只有累坏的牛,没有耕坏的地,如今他这个牛不累,这被耕的地却累了,焉能不叫人高兴。

说明他厉害,他很棒。

康熙心满意足的离去。

苏云溪也很高兴,能够吃饱肉,自然是一件开心事。

“撤了吧。”让奴才把膳食给撤了后,她便坐在窗前,看着外头的夜色发呆。

康熙每次来,并不怎么说政事,但偶尔也会泄露出这么一星半点。

方才在膳桌上,就说了来年选秀的事。

说是多留几个,这要给宗亲选人了,当基数大的时候,那出优质的情况就会大。

苏云溪想了想,若是明年春日,出了一个小美人,将她比下去了,又该如何是好。毕竟她现在也算是宫里头的老人了,这只听新欢笑,哪闻老人哭的事,实在是太多了。

再就是,如此一来,后宫的格局就会再次改变。

唏嘘了几句之后,她环视翊坤宫,只要这宫里头不进新人,就会好很多。

蓝桥春雪君归日,秦岭秋风我去时。

是不是这新人入宫之时,就是她失宠之日,借此来盘算的话,好像也至关重要。

这么一想,她不禁危机感重重。

不管明年会发生什么,她得把最坏的结果给预想出来,并且想出结果来。

她不是一个稳妥的人,甚至有些赌性,凡事只有过五成,她就愿意试一试,若是过了八成,对她来说,就是稳了。

但是未雨绸缪的事,那是一点都不能少。

“把选秀的花名册,给本宫弄给一份来。”苏云溪传来银钏,轻声道。

见她躬身应下,她这才起身,施施然的往外走。

立在廊下,感受到外面那扑面的寒风,她心中那点子唏嘘,登时消散了。

要命,也太冷了。

方才在室内,闷的人昏昏欲睡,这冷风一吹,登时清醒起来。

冬日的夜,格外的冰凉,刺骨的寒风吹在额上,将整个人都冻起来一样的刺骨寒。

昂首看向夜空中,那璀璨的星空,在眼前闪烁,她微微一笑,不管怎么说,她已经平安在宫中呆了两年。

不说根深叶茂,那也是一棵轻易无法撼动的大树了。

有一就有二,有二就有三,她会长长久久的。

“娘娘,近日来宫里头气氛紧张,私下里都传开了,说是宫里头出了什么事,奴才不时的消失不见。”

“东一个西一个的,也没什么章法。”

“您瞧瞧名单。”

苏云溪接过银钏递过来的花名册,六宫皆有涉及,在短短的一天内,迅速的抓进慎刑司。

她仔细的看了看,确实没有什么章法,一等、二等、三等的宫女太监都有,有些还身居要位。

她看着手中的花名册,若有所思,如果她猜测的没错,此次应当是康熙行动了。

但这么隐秘的事,到底是怎么查出来的,她非常想知道是怎么回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