打从江南晃悠了一圈,再次回到宫里的时候,苏云溪只觉得宫里头非常自由,她再也不想出门溜达了。
一走就是好几个月,再好的风景,在奔波几个月的疲惫下,也显得平平。
坐在翊坤宫正殿的太师椅上,这才舒舒坦坦的长出了一口气。
这么想着,苏云溪觉得屁股底下的椅子有些梗人,她决定睡一觉再说。
这一觉,就睡了第二天下午。
她一醒来,就见银钏守在她床前,见了她赶紧道:“奴婢查到贵妃住的地方了,就在那延春阁里头,那地方偏僻,可叫人好找。”
最重要的是,已经出了六宫,势力范围的辐射,难免小了点。
故而过了许久,她才查出来。
明明已经按贵妃的礼节葬下了,人却被养在延春阁里头,说起来也着实奇怪的紧。
苏云溪眸色幽深,低声道:“仔细盯着,但什么都不要做。”
她感觉,这贵妃应当也是一步大旗,比她想象中蛰伏的还要深。
这么想着,她侧眸望过来,柔声道:“这些日子,你一个人守着正殿,辛苦了。”
银钏听罢,心中慰贴。
这翊坤宫是众人瞩目之地,想要守住自然艰难,她原没有想着能有个什么结果,但是主子夸赞,就是令人愉悦。
“为娘娘办事,是分内之事。”
她客气谦虚了一句,就见崇妃娘娘直接从腕子上撸下来一个玉镯子,一边往她手上套,一边道:“这有功就要赏。”
这么说着,她不禁微微一笑。
银钏踏实又能干,嘴上什么都不说,却细心的紧,不管你有什么交代,都能一一的办到。
刚说了一会儿,就见金钏一脸惊慌的走了进来,低声道:“皇贵妃娘娘昨儿身上就有些不大痛快,今儿病倒了。”
其实不痛快很久了,只不过没有看罢了。
毕竟是有难言之瘾,又是在路途上发生的,她一直忍着。
苏云溪皱眉,问:“发生了什么事?”
不等金钏回答,就见康熙黑着脸大踏步走了进来,一脸不虞的坐下,见崇妃一脸疑惑不解,这才低声道:“也不是什么大事,偏她要面子,非得忍着。”
这回来之后,心气一泄,自然有些撑不住了。
这病对于这个时代的女人来说,确实挺要命的,是妇科病,怪不得她不肯说出来。
苏云溪看着康熙,犹豫了片刻,才低声道:“臣妾想去瞧瞧。”
康熙抬脚就要跟她一起走,她想了想安抚道:“您在这等等,臣妾去瞧瞧再说。”
听他那意思,必然是难以启齿,有男人在,定然不好说。
说罢她就急匆匆的过去了。
到翊坤宫的时候,就见皇贵妃一脸苍白的躺在榻上,先前的精气神彻底没了,猛然一看,竟有种病入膏肓的感觉。
“这是怎么回事。”苏云溪板着脸,一脸严肃的问。
皇贵妃瞧见她那眼神,登时有些心虚,语气便愈加的弱了起来:“以为自己能好。”
苏云溪听这话,就血气上涌:“您以为能好,您倒是好一个瞧瞧,您实话跟我说,到底是怎么回事?”
见她眼睛里都快要喷火了,皇贵妃不敢多说什么,赶紧道:“就是下漏不止。”
这算是个厉害毛病了,难治是一方面,还有一方面是难以启齿,每每都拖到最严重的时候,才会去寻医生,就算有千般能耐,也难救一只脚踏入棺材的鬼。
“你呀你。”苏云溪恨铁不成钢,她先前的时候,还特意叮嘱了一声,说怎么也要注意身体。
什么话都给说了,该说不该说的都吐露出来。
不曾想,断在面子上。
“人的身体,不过如此,没什么可隐瞒的。”
苏云溪冷着脸,直接牵住她的手,在自己身上寸寸巡弋,一边问:“不知臣妾和您,有何不同。”
这天下女人都一样,在御医眼里,不过是病症罢了。
也就古人自己给自己套了个枷锁,竟然扯不开了,就连命也不如这重要,焉能叫人不惋惜。
皇贵妃脸颊红透,羞赧的想要拽回自己的手,顶着满脸红晕,哑着嗓低声道:“你做什么呢。”
她屏息凝神,嗓子紧绷。
苏云溪冷声道:“不做什么,就是告诉您,这天下女人,都生的一个模样,没必要紧紧的捂着,这贞操固然重要,和命比起来,着实算不得半分。”
“大不了,指定一个御医诊治,事后了结他。”
“左右旁的命,都比不得你。”
这些话,简直不能入第二人的耳。
皇贵妃慌着去捂她的嘴,一边道:“满嘴胡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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