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也难怪,毕竟先皇临终前,将统领扈都一半兵权的兵符交给了福王爷,而不是当今皇帝。
要说这扈王国的兵符分配,着实有些意思。
开国皇帝认为从古至今,从逼宫篡位,到起义投敌,各种叛乱多半是从皇族内部挑起来的,究其根本,是权力惹的祸。于是开国皇帝立下规矩,太子必须确立为长子,从出生之时即予册封,之后严加管教,什么蠢材都能□成“明君”——明日之君的简称(这句话是本监国推理得出的,原话当然无处考证,史官可没本监国心思这么细密)。其余儿子则或是封侯或是赏地,并平分兵权,一旦有人篡权就群起而攻之。
扈王国总共辖五区——西部符区,东部孔区,中部扈都,北部唐区,南部宋区。当今,除扈都,其他四区兵力兵符分别由四位掌辖的侯爷与当今皇帝各持一半。扈都区域最为广大,可兵符却不在皇帝手中,而是由抚城王和福王爷各掌一半。
为防不测,开国皇帝还设有一招暗棋,各区兵将中均有相当一部分暗兵同时受一暗将调遣,暗将共有五名,由开国皇帝秘密选定,暗兵由暗将选择编排,藏入各区军中;此后,各种身份由父传子,子再传孙。传说中五员暗将只听命于五将令,这五将令便由皇帝掌握。
这扈都的兵符,先皇心疼福王爷是个傻子,怕不受皇帝待见,所以赐予一半,容易理解。
另一半给抚城王,确实有段故事。
据说,抚城王和先皇是一母同胞。
那时候,抚城王是抚城侯,先皇也还是皇帝。皇帝总担心抚城侯存有他想,有些提防。
一日,皇帝突生暴病,就要不久于世,正准备立下遗诏。
史官笔都研好了磨,刚要落笔,皇帝突然一蹬腿儿,从龙床上跳了起来。
史官以为皇帝诈尸,赶忙钻到了桌子底下,不停哆嗦着:“皇上啊,臣写您的艳史只为赚点儿外快,您仙去可千万不要带着我啊,我第六十房小妾还等着我拜堂呢。”
皇帝立刻拔下床边的宝剑,让史官先去了。
怎么就活过来了呢——皇帝这边儿正纳闷儿呢,那边儿有人报说抚城侯正在开坛祭祖,一遍遍诚心祈祷上苍,声声念着要将自己献给上天,替皇帝受难。
这时又有人来报,说皇帝病愈之时,抚城侯突然病倒。
皇帝一听,两行清泪哗啦啦地流了下来。然后就去慰问功臣,赏这个赐那个,没少破费,特封他为王,可终身居于扈都,还顺带着把兵符也给了他。
再说说这个福王爷,先皇也赐给他不少好东西。他在宫外的芷铎殿富丽堂皇,堪比皇城。他平日很少外出,待人却极为大方,经常将一个个斗大的夜明珠、澄澈晶透的连成玉随手相送。
自初见后,我就受过他不少好处,他也常来我家里做客——没有一次是空着手,依我爹的性子,看我交了这么个体面朋友,本该乐得胡子满天飞,可他却偏偏拱着手,只做不知。
车行了许久,已然出城。
豆子吃得多了,我肚子有些胀——想放屁。
爹说了,吃喝拉撒,人之常态,有屁就更不能憋着。
其实我爹这个人,这一生,几个字足以概括——打嗝放屁说梦话。
虎父无犬女,说放咱就放——
多么绵长悠远的屁啊,悄无声息地就放了,别说惊动不了车外的绝代哥哥,就是马车里有个人,也听不到。
俗话说,响屁不臭,臭屁不响。
“臭死了!”
唉,您说对了,这个屁臭的绝对够水准!
唔,谁在说话?
我转着脑袋,在车里望了一圈儿,没人啊。
屁股下“咚咚”作响。
啊——
我跳了起来,掀开箱子,然后,吃了更大的一惊,再然后,手抖了更大的一下。
“嘭——”箱子又合上了。
“咚——”又是连贯的一声。
作者有话要说:
☆、监得国家,监得君
我一个趔趄,坐在了地上,一包豆子骨碌碌地撒了一车。
本监国整个国家监得,福王爷都砸得,区区一国之君能奈我何?
我在心里念叨着:上述句子逻辑似乎有一些问题,但说起来却是琅琅上口,看来本监国的文学功底已然如鱼得水如履薄冰了!公子多情,本监国就快与你并驾齐驱比翼双飞了!
一颗小心肝儿倏忽喜乐起来,在胸膛中兜了个转儿。
本监国从容起身,心里复又坦荡荡起来。
车外,绝代哥哥高声唱着扈都最近流行的小曲儿《奸|情买卖》,我却无心欣赏。
我镇定地掀开箱子盖儿,箱里的老兄和方才那位一样晕得香甜。
小皇帝眼珠子咕噜了一下,我立刻改了懒散模样儿,在一旁跪得端庄。
小皇帝缓缓睁开眼睛,又惊又怒,未及他责怪,我煞有介事道——
“臣貌丑,臣——”
经典台词儿还没说完,他已扑腾着爬了起来,一把将我灭了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