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捂着小腹,在地上蜷作一团,巴巴地看着我。
“扬思……”
我心疼自己这条小命,向后蹭了一步,“你恕我死罪,先。”
小皇帝满眼的无助,似乎疼得紧,“好好,你快来……”
我走了过去,蹲在他身边,在他头上摸了摸,干的,看来这药只有内伤,于外无妨。
“很疼吗?”
小皇帝使劲儿地点着头,“嗯,很疼。”
看他像是确实没有力气惩治我,我的担心冬眠了,好奇心苏醒了。
我撩起裙子,在他身边抱着腿坐下。“你倒是说说,疼在哪里?”
小皇帝痛苦之余,不忘丢给我个恶狠狠的眼刀。
嗯,看来果然是小昙花受了点儿伤。
“你挺住,你中的的毒是‘一日蛋疼散’,从药名来判断,想来这药效应该只能持续一天。”
我拄着下巴,自认分析得还挺有条理。
小皇帝像是挣扎着坐了起来,“竟然有这么缺德的毒药。”
他往我身边挪了挪,“我伤得很重吧?”
嗯?重不重你心里该比我清楚才是,这个问题问得有些没技术含量。
小皇帝脑袋忽而摇了摇,似是病痛难耐,他眼睛半睁不睁,继续问道:“明天,真的能好吗?”
想想绝代哥哥的一贯配药习惯,我也有些拿捏不准,“也许吧,你也算是第一批试药的人了。到底药效有多持久,也需要你的反馈。”
小皇帝眉毛一挑,往我身上一靠。
所谓非礼勿动,此刻我是个女孩子,于是我象征性地向一边闪了一下。
小皇帝一头栽在地上,闷声叫道:“疼啊!”
我于心不忍,毕竟是我将他置于如此尴尬的境地。也罢,反正他也只当我是个爷们儿。
于是,本监国又挪腾回去,将他从地上扶了起来,小皇帝眉心紧蹙,脑袋直晃得我眼晕。
“扬思,很疼。”
我努努嘴。小皇帝又不知廉耻地向我靠了过来。
本监国不是个不负责任的人,本着慈悲为怀普度众生的心态,我敞开了博大的胸怀,任他靠在身侧。
我看着他,终究还是没忍住,憋着笑问道:“你倒是说说,究竟是怎么个疼法?”
小皇帝怕是疼得没心思搭理我了,头在我侧肩上蹭了蹭。
“扬思?”
“嗯?”
“好软。”
“什么软?”
我脑中闪过一阵惊雷,我没戴束胸的话……
我猛地把他推开,小皇帝倒在地上,□着:“嗯……啊……”
我心有不忍,却还是有些关心地问道:“要不,我们去看大夫?”
小皇帝止住了□声,轻声说道:“前些日子抱着你使轻功,我便觉得你有些分量。平日里你穿着宽大,看不出来胖瘦,现在我算是知道你确实有肉,可你也不用这般在乎,胖有胖的好处……”
嗯,量你也不知道我是个没把儿的。我便做出个不成器的样子来:“唉,鸡肉吃得多了,难免也长出个鸡胸,报应,报应啊。”
鸡胸就鸡胸,只要本监国的小命无虞,一切好商量。
小皇帝“噗嗤”一声乐了,也难为他在蛋疼散的折磨下还能笑出声来。
小皇帝索性在我腿上躺了下来,没精打采地说道:“扬思,我要是不行了,你帮我好好照顾子姜。”
看他这般可怜,我便不闪躲。
我听着有些心酸,急忙宽慰他。
“你也不必介怀,公子多情书里也不是没有写过,你要是前面不行了,就多使使后面……”
小皇帝听了,像是振奋得很,抻着脖子,抬起脑袋,瞪大了眼睛瞧我,感激之情溢于言表。
我将他的头一把按了下去。
他疼,我陪着;他躺着,我坐着;他抬眼看我,我仰头望天。
不知过了多久,乞鸢山下突然嘈杂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