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等我看老鸨子的笑话,老鸨子就让我看了慈相的笑话。老鸨子又是一片欣喜:“不必,快来照顾这位慈公子。”
这回,忸忸怩怩走来两位姑娘,蜂子一般扑了上去。
“不不和必必给慈公子见礼。”
老鸨子刚要问候我,我便一副穷苦相儿身前身后地在慈相身上拍打着:“公子路上也不小心些,衣裳沾上了灰尘,回头张妈妈又得数落小的了。”老鸨子一个眼刀飞了过来,很是自然地说道:“各位好生消遣,其余姑娘小伙子在边上守着,陪好二位官人。”然后,扭着腰走了。
各位美人呼呼啦啦地将琼裳和慈相团团围住,叽叽喳喳,好不殷勤。
我左手一只鸭,右手一只鸡,心无旁骛,专注得很。瞅瞅那两位,虽说各位美人姿色不差,也算是各领风骚,可是和他们放在一堆儿里,还真说不上是谁嫖了谁,本监国就没有这个烦恼啊。
琼裳早已红透了脸,慈相一脸冰川,气氛有些尴尬。
本监国将酒在地上一洒,权当敬未到场的小皇帝了,然后又斟上酒,敬二位:“既来之则安之,吾等有命在身,实在不宜意气用事。”说着,招呼各位美人照顾好琼裳和慈相,自己则打了个极其响亮的嗝儿,在最近的美人身上抹了两把,狞笑了两声。呦嗬,这衣料不错,软滑顺嫩,真是擦手不二之选哪。
“苦某如厕去了。”我一边擦,一边说道,慈相像是有话要说,却又不好发作。
我揖了身子,大踏步地走出雅间儿,去体察民情。
这一圈儿走下来,实在是震撼得很,公子多情画册子里的各种姿态本监国都算是见到了真人版,且闻得其声,可谓是活色生香。
本监国捅破了窗户纸,从技术层面上仔细地分析了一下每种样式实施起来的可行性。
我一边流着口水,一边不齿地咂着嘴,身后一声响:“看得可还欢畅?”
扭头一瞅,鼻尖恰巧与另一人相撞,温热的鼻息扑面而来。
小皇帝和我四目相对,眸中明暗莫辨,他眼珠子一骨碌,牵引着我的眼珠子随他一起对了眼儿。我晃晃脑袋,好容易恢复了正常视力,这才站起身来。
“你怎么来了?”
小皇帝在我鼻子上捏了一下:“许你花天酒地,不许我微服私访?”
我嘴角抽抽,扈王国有这样的皇帝,真是国运昌隆啊。
小皇帝嘴角向热闹的屋里努了努,凑在我耳边,低声问道:“你觉得如何啊?”
我一怔,觉着应该发表些高谈阔论,才显得自己渊博莫测,于是故作高深地摇了摇头,“不好,不好,就是穷折腾,里边的人不见得欢畅。”
小皇帝勾唇一笑,“此话怎讲?”
我伸手将窗户纸的窟窿捅得大些,蹲下对小皇帝摆摆手,“过来,我分析给你看。”
小皇帝一怔,然后也蹲了下来,“你说。”
对着那不辞辛劳的一对儿,我指手画脚:“你看哪,他们目前使得是龙阳十九式,公子多情当初就说过了,使用这一式,女子需得屏息稽首,且不说她姿势摆得是否到位,就听她叫的如此不合节拍便知这喘是累的,这汗是虚的。”
没等说完,小皇帝一把将我从地上拎了起来,眉毛直抖,说道:“扬……思……”
我“唔”了一声,还没弄清楚是怎么回事儿,小皇帝将我向墙边一楼,嘴唇就贴了上来。
睁着眼睛,小皇帝的目光饱含深情,直视着我的眸子似有说不尽的万语千言。
闭上眼睛,我看到了那年那天他覆在身上替我挡蜂子的场景,也看到了雨天他背着我深一脚浅一脚走山路,还看到了他一次次委屈幽怨让我拒绝不得的小模样儿。
心跳得快了,脸热得烫了。
我有些喘不过气,却又甘之如饴乐此不疲。
小皇帝的嘴唇温温的,凉凉的,软软的,像品尝着夏天,像舔舐着薄荷,像咬着糯米团子……
嗯?团子不见了……
我睁开眼睛,只看见小皇帝抿嘴一笑,“可还好吃?”虽然问得促狭,可他脸上却一丝绯红。
我咂咂嘴,眨眨眼,“口感不错。”
侧过脸去,慈相正走得远了,身后琼裳亦步亦趋追着。
“你方才?”我心中忐忑。
小皇帝诡谲一笑,却不答话,“扬思,方才你喘可是累的,汗可是虚的?”
我伸手在脸上抹了把汗,吞吞吐吐也说不出个一二三来。
小皇帝掏出丝帕在我脸上擦着,“随身从来不带个丝帕,也罢,有我替你想着,你也算不缺了什么。”
“我,我还得看第一美人呢。”我磕磕巴巴,可算是说完了这句话。
小皇帝握着我的手狠狠地紧了一下,“有我在身边,你还要看第一美人?”
我嘴唇颤了颤,小皇帝的触感还停留在唇畔。
“我是替你着想。”
小皇帝牵着我的手不曾放松,我的手心沁出汗来。
“有你,我也不要第一美人。”
我的脸倏地一下更烫了。
“方才来时,我见到这院子里的昙花开得非常好,便想拉你一起瞧瞧。”小皇帝拉着我一一径向后堂走去。
一个皇帝,带监国去青楼赏花,真是好兴致,我憨憨笑了两声,手放在他的掌心,去哪里又何妨呢?
一路上小皇帝装作自己是新来的小倌,和我搂搂抱抱,没露得脸,也没碰到老鸨子,磕磕碰碰,也算是顺利地走进了后花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