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恍然大悟,原来杜书生真名便叫“杜梁卓”。
“我能帮什么忙?”我性子又急了些。
“虚则实之,实则虚之。杜梁卓虽然招摇了些,可他帮我体察民情,了解各区政治动向却是真。”
“你如何看待本次秀女人选?”小皇帝压下声来。
“你心里可还是惦着她们?”我脑中一记闷棍,心头有些酸涩。“既是心里惦念,都娶了来也罢。”
小皇帝伸手在我鼻上一勾,“傻瓜。”
我心里又欢腾起来。“若是但看人选出处,不难看出,入选的便也就是抚城王的亲信。”
小皇帝点了点头,“说得不错。”
“也就是说,你怀疑抚城王心有反意?”
小皇帝面色凝起,“不错。如今知杜书生真实身份的便无他人,你平日里嘻嘻哈哈,给你安排这么个活计忙碌一下也好。“
我点点头,“若是真有如此危机,铭宣也正是需要些助手,只是不知你目前经营地如何?”
小皇帝揉了我的发心,“扬思,说说你的生活理想是什么?”
“我?我想向公子多情一样,找到个自己的爱好,若能辞官归田,种几亩辣椒,将日常琐事几下练练笔,他日写本风靡大江南北的小说来,也火上一把。”
说道“辞官”时,我刻意瞄了小皇帝的神色,他却并无异样,我放下心来。
“扬思,日前与你说过,这边也是我的心愿。不理政事,远离纷扰。若能与你浪迹天涯,日更夜息,此生也便无憾了。”
小皇帝说话甚是认真,我心中暖洋洋的。
“可是,你是皇上……”
“你将我的准托好生完成了,其他的便不要去想。”
“铭宣,还有一事。”
我将对齐侯与慈相关系的猜测和盘托出,挑些重点靠谱的转述(自然跳过齐准被囚之事),小皇帝脸上阴晴不定。
“我不知道你与慈相过去有怎样的纠葛,只是他若真做下这样的事,也请你不要嫉恨,目前只是我的猜测,只因事关重大不好欺瞒,所以才告知于你。”
我盯着他的眼睛,他眸色幽深,不见一丝波澜。
小皇帝略一点头,“这些自然有人去费心,我们只要各守本分就好。”
有人……费心?
没等我多言,小皇帝又咧出一笑来,“听说你今日与慈相去赏花了?”
我一边翻着奏折,一边答道:“花美人更美。”
小皇帝伸手在我头上一弹,“看来你还是不够忙。”
“臣惶恐!”我一边压低声音支吾着,一边对小皇帝眨了眨眼。
“扬思,我心里有你,可也不好日日将你唤来,太过招摇。”小皇帝一边埋头看着奏章,一边说道。
我闷声说道:“恩。”
他喃喃道:“怎么办呢?”
看我半天不再说话,小皇帝继续说道:“走我们的路,让他们说去吧。”
我一个没忍住,哈哈地乐了出来。
小皇帝冲我爽朗一笑,“扬思,有你陪着,真好。”
我不知道自己有怎样的福气。
尽管从出生以来,似乎有各种的不幸与坎坷,但都有其他的事情来弥补。
于是,我想自己大体上是幸福的,没有资格哭泣与控诉。
我向他的茶盏里斟了茶,“天气热,润润喉咙。”
小皇帝呷了口茶,放下茶盏,手伸向我的脖际,“从前没见过你戴了个饰物,莫不是慈相送的?“
我白了他一眼,将红豆拎了出来。
“怎么羞涩地不敢承认了?这不是你送我的红豆吗?相思之意,我还是懂得的。”
我一本正经,他倒像是有些讶异,好半天才说道:“扬思,那是太医开来给我止泻的丸药,怎么就到你的手里了呢?”
我……我说……怎么有些大呢?
站在慈相在院子里造的小水沟旁,看“赤玉”猫儿意犹未尽地在水中扑腾,抱着日前吃剩的骨头舔咬,我微微叹了口气。
“扬思,可还想吃鱼?”
回过身去,慈相立在一旁,嘴角一扬,是无限的春光。
“扬思,我算准九月兰今天开花,与愿与我前去同赏?”
我回给他一个浅笑,“甚好。”
这是一件大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