蒋先云站起来问道:“文革,你能说说为什么要制定这三个法案吗?要是只通过其中一部,或者两部。怎么办?”
杨其刚惊讶地看着蒋先云,蒋先云话里的意思是他要支持这个法案;显然熊雄与杨其刚的感觉相同,他也吃惊的看着蒋先云。
庄继华点点头感激的看看蒋先云:“我解释一下,二大只是我党的代表大会,法律应该由政府颁布,但可以由我党推动,所以我要提交给大会的是加快立法,成立立法委员会的议案,而不是这三个法律草案,这三个法律草案我将提交立法委员会。”
汪精卫和蒋介石同时在心里摇头。这下庄继华暴露出经验不够地弱点。立法委员会完全可以把草案修改得面目全非,而且可以拖着不办。
谁知道庄继华好像猜着他们的心思似的。又接着说:“我将建议立法委员会由国共两党人士组成,如果可以再邀请社会贤达参加,每条法律有2/3多数通过即可。同时定期向新闻界公开法律进度细节,包括那些人赞成,那些人反对,或者立法委员会干脆向新闻界开放,允许记者随时采访、旁听。如此国民可以随时了解法律制定的进度以及为什么要制定这项法律,这样也算完成一次简单的普法教育。”
这下众人均感迷惑,为什么要这样?汪精卫和蒋介石都在猜庄继华的用意,汪精卫撑不住气,首先开口问道:“文革,你能解释一下为什么要这样吗?”
“好地,汪主席,”庄继华点头道:“法律说起来复杂,其实也简单,法律条文的本质是社会各阶层利益的妥协,对弱者的保护,因此制定法律的人最好来自社会各阶层,如果说共产党是农工的代表的话,那么国民党就是商人、知识分子、中小地主以及富农的代表,他们在一起达成妥协,那么资方利益和工人利益,地主利益和农民利益就达到平衡。法律条款也就确定,如果某一方的利益过于超过另一方,法律条款就不可能制定出,没有法律谁的利益都不能得到保护。西方法学界有句话,不能保护平民地法律也不能保护皇帝。”
“向新闻界开放目地是让立法委员会的统治工作积极性更高点,如果他们懒惰了,国民就会知道,就会有人骂他地。”
这个玩笑却没有人笑,因为没有人认为这是玩笑。蒋介石哭笑不得,说庄继华幼稚吧,这方法还真毒,谁也不愿意在大街上被人指着脊梁骨骂。
“现在制定法律是不是为时过早,是不是等到我们力量更大点再进行。”金佛庄扬声问道。
“不行,必须现在作。否则将来就会出现难以控制的混乱。”庄继华站起来,走到台前,神色严肃地说。庄继华下决心要推动这三个法律的实现,为此不惜与任何人开战。
这个混乱蒋介石是懂的,庄继华在昨天给他描述过,汪精卫似懂非懂,蒋先云是懂的。杨其刚却茫然不知。
蒋介石这时感到自己该站出来表明态度了:“我看没什么不好,既能保护工农。以后行事又有法可依,应该支持。”
汪精卫却很慎重,他本能地认为这个议案有可能引起极大的麻烦,二大的目的主要是统一西山会议派导致地思想混乱,维护国共合作,进一步推动国民**;而庄继华的议案有可能改变会议地进程,将统一思想转变为加快立法。而中国的现实是缺少法律精神,法律很难约束两党的行为。所以汪精卫想让庄继华放弃,至少暂时延后。
“二大的目的是统一思想,维护三大政策,文革,你的议案有可能带来不必要的麻烦,现在提不是很合适,可以放到下次大会再提。”由于蒋介石已经表明态度。汪精卫也只好尽量以劝解地口气说话。
下次,下次就来不及了;庄继华心里说,但他的脸上却很恭敬的解释:“卑职认为二大的目的还有一个推进国民**,立法也是推进国民**的一种,况且,国民政府成立之后。宣称以三民主义建设中国,但如何实行三民主义,我党并没有提出切实的方略,现在我们以立法的方式告诉尚在观望地国民我们将怎样建设三民主义的中国,同时也对怀疑国民政府要走苏俄式**道路的一个明确的信号,我们不会在中国复制俄式**,走的是….中国特色的国民**道路,也就是三民主义。”
这是汪精卫没有想到地,的确,按照庄继华的三个草案来说与俄式**完全不同。反倒像英美的资产阶级**。特别是私有财产保护法,完全是两百年前法国大**的翻版。汪精卫虽然被称为左派领袖。但本质上还是国民党的领袖,虽然亲共但却不愿看成投共,西山会议派声称共产党要从内部颠覆国民党,这种说法并非西山会议派首创,相信它的也并非只有西山会议派中人,如果能用这样一个法案作为回答…….,也许这是一个好主意,汪精卫心里暗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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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天,由汪精卫出面说服代表们接受蒋介石的建议,从轻处理西山会议派,给他们改过的机会,这就显示了汪精卫强大的政治实力,昨天蒋介石说破天也没人赞同地意见,汪精卫一出马,立刻获得通过,大会决议,开除邹鲁、谢持地党籍,给予林森、张继、居正、沈定一、石青阳、茅祖权、傅汝霖、石瑛、覃振、邵元冲、叶楚伧等12人书面警告;大会给予戴季陶以恳切之训令,敦促其反省,不可再误。
这个决议让伍朝枢非常兴奋,他从中看到蒋介石与汪精卫的不同,也再度给他信心。但下午地会议上风云突变。
庄继华完全没有想到,坚决反对他的议案是以伍朝枢、孙科为首的国民党右派,坚决支持他的是共产党。
昨天晚上散会后,蒋先云、杨其刚、熊雄三人不顾夜深,连夜赶到文德楼,叫醒陈延年把当晚的会议情况向他作了汇报,陈延年又叫醒周恩来等住在文德楼的同志一起商议,商议的结果是坚决反对蒋介石关于西山会议派的处理,不过在黄埔军校和一军工作的同志不出面,由扬匏安、谭平山出面;对庄继华的三个法案坚决支持,陈延年认为这三个法案虽然有限制工农运动的成分,但也有保护工农的条款。
“这些也是我们主张的,一年以前我们就曾经提出以政策的方式明确规定最低工资,工作时间,限制童工等内容;但国民党方面没有同意,我党也就没有坚持,现在既然他们提出来,我们可以支持。”陈延年对这个主张持赞成态度。
“可是限制罢工,限制游行,对发展工农运动的影响很大。”杨其刚提醒道。
“我看没什么,如果真如你们所说。其中地可操作性很强,只是多了些手续,如果要罢工依然可以罢。”冯菊坡轻声一笑。
“这就是庄文革特色!”周en来也笑着说:“他想用这个来限制工农运动,恐怕反对的就是国民党右派了。”
第二天开会前,张国焘接到陈延年的通知,他又召开来一次临时党团书记会,在这个会上。张国焘决定接受蒋介石的建议,只处理首要分子。对其他人可以从轻;对庄继华的议案,张国焘同意广东区委的意见。
于是庄继华就看到共产党方面全力支持他,国民党右派全力。
面对伍朝枢等人的责难,庄继华决定接受挑战,他反问伍朝枢:“伍代表认为美国是社会主义还是资本主义。孙部长(孙科)是从美国回来地,您可以问问他,美国也有类似的法案。那么是不是美国也就成了社会主义了?”
“雇佣是基于双方自愿,如果他不同意可以不作这份工…………。”反对者振振有词。
“不对,从掌握社会资源上来看,雇佣方是属于强势集团,被雇佣方是属于弱势集团,折衷强弱关系就决定了雇佣方在双方关系上居于强势地位,法律地精神是保护弱者,维护社会公正。”庄继华火气上来了。他坐在会议台上,毫不含糊的,针锋相对的答复各种诘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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当然他不是一个在战斗,除了共产党外,贺衷寒、曾扩情也发动孙文主义学会的代表起来支持他,随着邓演达、何香凝、徐谦等国民党左派相继表态支持。孙科、伍朝枢发现他们居于绝对劣势,伍朝枢明白议案通过已经不可更改,他立刻偃旗息鼓;孙科却还在喋喋不休。
“庄代表,你这个法案是资本主义和共产主义的混合体,并非三民主义。”
“那么我倒要请教,何为三民主义?如何实现民生主义?”庄继华尖锐反问道。
孙科顿时愣住了,标准的民生主义是孙中山宣讲的民生主义,孙中山认为民生主义近似于社会主义,可后来又扩展了这种定义,把民生主义定义为平均地权和节制资本。认为应该将土地升值后地权益收归国有。铁路、矿山、大型骨干企业由国家经营。不过如果按照这个理解来解释民生主义的化,那又反过来证明庄继华议案的正确性。
庄继华见孙科语塞。便趁热打铁:“民生主义说到底就是一个问题,吃饭,只要每个人都能吃饱饭,社会就是稳定的,就不会出现动乱;看看现在的工厂和农村,工人生产一月,农村劳作一年,他们所得能保证他们吃饱饭吗?我这里有一份孙文主义学会的社会调查,广州工人每天工作十几个小时,每月收入不过十一二元,一石大米就要三十元;这种状况换我我也要罢工,我也要游行,我也要求改朝换代。”
“我们**是为什么?根本目的是为了让国民生活更好,不但能吃饭还能吃肉,否则老百姓为什么要起来跟我们一起**,如果在国民政府统治下与在北洋政府统治下老百姓的生活一样贫困,那么我们**地意义在那里!”
庄继华在会场上慷慨激昂,恰似热血青年,蒋介石、周恩来都没见过庄继华这样激动,这样奋不顾身,两人不约而同开始重新评价庄继华。
邓演达也发言表示支持庄继华,他的态度更加激烈:“………,农村地租不应该高于两成,利息不应该高于银行利息的50%,否则就应该严厉打击,抄灭家产;在合适的时候,可以考虑把土地收归国有,由政府重新分配……..。”
庄继华有点晕了,这简直就是在号召开展土地**,共产党都还只是隐晦的谈到土地**,陈独秀甚至主张现阶段中国**只是民族**,待民族**完成之后再进行土地**。
真如汪精卫所担心的那样,邓演达地讲话把大会带到了另一个话题,要不要在农村实行土地改革,这下唱主角的是邓演达和太祖、彭湃,他们也终于亮出他们的个人主张,他们认为庄继华的法案只是改良,不是**,**就是要彻底砸碎套在农民身上的枷锁。
反过来,伍朝枢和孙科等人又变成支持庄继华的法案,他们频频引用庄继华的讲话和法案条款,眼看大会的走向要发生改变,汪精卫急中生智建议对庄继华的议案进行投票,结果庄继华的议案获得高票通过,连伍朝枢也投了赞成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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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章大革命风云第二十七节转变(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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