到了河边,望着河里时起时伏的人头,听着嗖嗖飞过的子弹,谢鸿勋泪流满面,感到无颜去见孙传芳,他猛地一跺脚大吼一声:“是汉子的跟我来!”转身迎着追兵就要上,刚一转身,一粒流弹击中他的左胸,谢鸿勋仰天倒下,左右卫士大惊,扶着他向下游跑,跑了一里多,发现一艘小船,卫士把他扶上船,驾船顺流而下。
箬溪一战后,孙传芳用来抄李宗仁后路的第四师全军覆灭,加上李俊义调离德安,德案几成空城。李宗仁歼灭谢鸿勋后,马不停蹄轻取德安,截断了南浔线。
德安陷落打乱了孙传芳的全盘部署,立刻命令卢香亭率部收复德安,同时命令在牛行前线的李俊义率部返回涂家埠。
但李俊义在牛行车站地两天时间里给了庄继华沉重的打击,造成一营长宋雄夫和副团长熊绶云阵亡。
今天拉肚子,勉强码字,就这样吧。
第四章大革命风云第四十四节牛行车站(十一)
第四章大革命风云第四十四节牛行车站(十一)
李俊义走到牛行车站也够艰难的,由于乐化车站被毁,李俊义部只好在乐化下车,步行前进,当晚赶到蛟桥,第二天才到达牛行前线。援兵的到达让前线的孙军士气为之一振。
郑俊彦调整部署,决定以李俊义部负责正面进攻,梁鸿恩和杨赓和负责东面,彭德铨负责西面,主要攻击点为一三团结合部,首先割裂牛行车站与小山丘之间的联系。
午后,部署调整到位,郑俊彦开始发动进攻了。
攻击从一开始就十分猛烈,彭德铨以重兵压向薛岳;李俊义以一个营攻击正面的四连,一个团突击左翼的五连;东面战场,梁杨各出一个营,轮番攻击刘靖的三营。
彭、李、梁、杨,四个旅长各率卫队在后督战,一百多彪形大汉,光着膀子,手持鬼头大刀站在阵后,阵地前还排列着十余面大鼓,二十几条大汉,手持鼓锤站在大鼓前。
“开炮!”郑俊彦望着牛行车站,望着这个给他带来无数挫折,无数伤心的车站,冷冷的下令道,今天一定要拿下这个车站,他要看看那个庄继华到底是个什么样子!
炮口喷出火焰,炮弹夹着尖锐的呼啸奔向远处的阵地,瞬间中那块阵地即被烟雾和火光覆盖,猛烈的爆炸震得脚下的土地微微发抖。
爆炸声中李俊义向参加进攻的部队训话:“兄弟们!看到没有,对面地党军不多了。冲过拿下阵地,每人赏大洋十块,第一个冲进牛行车站的赏大洋一百,军官升一级。”
闻听重赏,军心大振,对面的阵地在猛烈的炮火中颤抖,他们相信。那块土地上不会有活人存在,拿下这样的阵地轻而易举。
相比之下。梁鸿恩、杨赓和、彭德铨的赏赐就大方多了,大洋的数目分别是五十和五百,军官连升三极。
但官兵地反应却截然不同,这些天来这样的炮击不是第一次,可每次冲上去,这块死亡之地总能喷出死亡之火,收割他们地生命。
持续二十多分钟的炮击后。郑俊彦手一挥,二十几条大汉,挥动鼓锤,猛砸在大鼓上,在震天动地的鼓声中,一股灰色人浪开始向前冲锋,对面阵地象死了一样寂静,遥无声息;可就在灰色人浪的接近阵地之时。阵地上突然耀出一片光芒,炙热夺目的光芒,灰色人浪的浪头迅速跌落。
灰色人浪并没有屈服,随后又掀起另一股浪头,在弹雨中向前卷去,忽然一阵猛烈的喊杀声传来。望远镜中,一群衣衫褴褛地北伐军官兵挺着明晃晃的刺刀跃出残缺不全的战壕,迎着灰色人浪发起了反冲锋,两股人浪迅速而猛烈的撞击在一起。无数白闪闪的刺刀相互撞击,近距离的手榴弹爆炸;人群在迅速减少,二十多分钟后,攻击方仓皇败退。
李俊义脸色铁青目瞪口呆的看着退下来的部队,他有些不明白,怎么会打败了。“老弟,这样地攻击我们打了七天。不棘手怎么会把你调来。”郑俊彦看出他的迷茫。苦笑着说,随即又换了个口气说:“这还是成功的。逼近冲到他们的阵地上了,杀敌一千,自损三百,就这样耗吧,总能把他耗完的。”
郑俊彦说得虽然轻松,可心里却在哀叹,这样耗完了,拿什么去抵挡赣南赣中的北伐军主力。
“报告司令,右翼杀进去了!”
郑俊彦和李俊义闻言精神大振,抓起望远镜向右翼观察,一三团结合部地阵地上,深灰色军装已经深深插入阵地中,广东的浅灰色军装似乎支持不足,开始向后退却。两人还没有来得及高兴,从车站内和山丘上各杀出一队人马,两队人马从后面和侧翼杀进深灰色军装中。深灰色的攻击势头被堵住了,十多分钟后,深灰色如退潮般向后退去,浅灰色军装奋力追击,深灰色迅速崩溃,官兵们丢下武器,乱纷纷向后跑。
李俊义脸色通红,整整一个团,就被这几百人打垮了,他丢下望远镜大吼道:“机枪准备!”
“嗒嗒、嗒嗒..”
跑在前面的几个士兵翻身栽倒,执法官带着那百多名手持大刀的精壮汉子向前迈步,“回后退者死!后退者死!”
手起刀落,几个茫然站在那里的士兵被砍成两段,剩下的士兵慌忙转身向回跑。
“冲!冲上去!”乱兵中的上校团长看着明晃晃的大刀,歇斯底里的叫道,如果就这样回去,他地脑袋肯定会被挂在那根旗杆上。
郑俊彦冰冷地看着往回冲的部队,他知道他们不会成功,这种退下来再冲锋地部队很难通过那道火网,但他必须要他们冲,冲过去,消耗对手,即便他们全死完,只要消耗掉对阵地上的一半人就行。
“命令二团做好准备。”
李俊义吃惊的看着郑俊彦,后者却毫不含糊的盯着他点点头,李俊义明白过来,立刻命令二团作好攻击准备。
郑俊彦不清楚,车站内的庄继华已经把吃奶的力气都拿出来了,五连阵地被突破时,宋雄夫率领一营剩下的一百多人发起了反冲锋,若非小山上的薛岳发现危急,派出作为预备队的二十连从侧翼突击,一三团之间的联系有可能就已经被割裂。
宋雄夫接管了四连阵地,此刻阵地上有一营和二营四连,番号有四个连,可部队人数加起来还不到两百人。知道无法回去的敌人攻势异常凶狠,前赴后继的冲向这条不过三十米宽的战线,战斗再次进入白热化。
“弟兄们,回不去了,前面才是生路!”混在部队中的军官嚎叫着驱赶士兵冲锋。
“手榴弹!”宋雄夫叫着扔出两颗手榴弹,再摸却摸了个空。
“营长!手榴弹没了!”
“没有了!”
士兵们不断叫道,宋雄夫抓起步枪吼道:“上刺刀!”
“咔嚓!”“咔嚓!”一遍雪亮的刺刀在阳光下闪耀,“把他们杀回去!”宋雄夫狂吼着跃出战壕,领头杀向敌群。
两军再度混战在一起,宋雄夫已经不知是第几次拼杀了,冲出来后他连续刺倒两个,跟在他身边的三个士兵,与他结成一个小团体,宋雄夫看着手握指挥刀的上校,他大吼一声就冲过去,看着衣衫褴褛如狼似虎的宋雄夫,上校吓得频频后退,边退边吼:“上!上!杀死他们!杀死他们!”
一群士兵蜂拥而上,拦住了宋雄夫,宋雄夫沉心静气,一杆枪神出鬼没,四个人互相配合,眨眼间三四个敌人倒在他们的刺刀下,喷出的鲜血染红了他们周身,血光中,宋雄夫坚定不移的向上校的方向杀去。
慌乱退却中,上校被脚下的尸体绊倒,等他爬起来时手中却多了一支花机关枪,他狞笑着对准了宋雄夫,宋雄夫眼见不妙,抬手将手中的枪掷过去,抢在空中划过一道美妙的弧线,准确的砸在上校的胸膛,同时两把刺刀也刺穿了宋雄夫的胸膛。
宋雄夫一声不响的倒下了,身边的三个士兵悲痛之下,奋起反击。“为营长报仇!”在一营官兵狂吼中,敌人丢下大遍尸体跑了,愤怒的一营官兵穷追不舍。
宋雄夫的阵亡让庄继华感到以现在的兵力很难守住这么长的防线,他开始想进一步收缩兵力,让薛岳率部退守车站,可他的动作慢了。逃跑的溃兵刚退下来,甚至还没退到一半的距离,郑俊彦就命令准备好的二团发起第二波攻势。
一营的盲目追击,让郑俊彦抓住了空子,二团迎着一营冲上来,伤亡惨重的一营再也挡不住敌人的攻击了,大部分牺牲,小部分退回车站,一、三团之间的联系被切断。
就在防线被突破之时,彭德铨和梁鸿恩、杨赓和的进攻也发展到高潮,薛岳和刘靖同时陷入苦战。
“**,老子就不信,这玩艺就是铁铸的也该融化了!”彭德铨得意洋洋的看着蜂拥涌上三团阵地的部队,今天下午,他连续发起三次进攻,现在终于攻破了薛岳的防线,旁边的参谋长连连点头称是,眼光却转向旁边的立着的旗杆,旗杆上挂着七八颗脑袋,最新的两颗是上两次率队进攻的营长,头颅上的眼睛圆睁着,颈下依然在滴血。望远镜里,守军已经无力反击,剩下的几个人正乱纷纷的退向山丘上的小庙。
小庙里的薛岳冷静的看着占领前沿的敌人,他现在已经无力发起反击了,他手上完整建制的只有一个戴安澜连,其余部队全部打残,八营几乎伤亡殆尽,七营伤亡大半,两个营加起来只有两百来人,九营还剩下一半多,全团加起来只有五百多人,其中半数带伤。
“十二天!”薛岳在望着西方心里长叹一声,还有三天,现在两个团被割裂,剩下的三天时间就只有各自为战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