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子在前线流血,他们还在后面使坏…….。”
议论声越来越大,渐渐的声音传到屋里,李浩一和余洒度在屋里呆不住了,他们没想到,伤员们的反应这么大,庄继华在医院里的威信还这么高。实际上这是他们不懂,他们没上过战场,从血与火中拼杀出来的士兵,对同样从血与火中拼杀出来的功勋,绝对打心眼里敬佩,否定这样的功劳,否定这样的功臣,绝对引起他们的反感。
庄继华责任在任何场所都没有架子,这段时间在住院部的院子里走动,与这些伤兵打得火热,伤员们有什么难处他全伸手帮忙,要钱给钱,要东西就帮忙弄,他的关系多,弄东西容易,就是医院里的药品也有几次是他帮着弄的。
“同志们,你们不要受庄继华的蒙蔽,他是蒋介石的心腹,暗藏在**阵营中的阶级敌人,与反动军官洪君器勾结,企图学兵团东下,投靠蒋介石,你们说这样的人该不该抓?”李浩一在院子里对众人大声说。
轰,围观的人顿时哑口无言,在武汉蒋介石的名声太臭了,是武汉数十万人的公敌,在武汉与他沾上边就算完了。
“原来是这样,难怪…..。”
“他们一军的就没一个好东西。”
“他是蒋介石的学生,一师师长,肯定跟蒋介石暗中有联系………”
………
群众都是善变的,也是单纯的。
第四章大革命风云第四十八节伤怀(五)
第四章大革命风云第四十八节伤怀(五)
李浩一的演说很有效果,成功的挑起了围观群众的义愤,慢慢的“打倒蒋介石”高呼后面添上了“打倒庄继华”,“消灭一切反动派”,房间外聚集的伤员病人医生护士越来越多,口号震天响。
不过房间里却十分安静,宋云飞、伍子牛握枪的手没有丝毫颤抖,李之龙越听越激愤,几次要出门都被拦住了。
“余洒度,你们什么意思,黄埔毕业的就是反**,你余洒度不是从黄埔出来的?蒋巫山不是从黄埔出来的?周en来、恽代英他们没在黄埔呆过?”
“没人说黄埔出来的就是反**,武汉分校的同学都是**同志,杨其刚、曹渊他们不都是好样的,**同志!但庄继华能跟他们比吗?他是混进**队伍中的敌人,地地道道的反**,蒋介石的铁杆支持者。”余洒度义正词严的说。
庄继华彻底明白了这两人今天是不达目的决不罢休,这样僵持下去,只有寄希望于蒋先云了,不对蒋先云也不行,谁呢?邓演达,只有邓演达能帮他脱出此危局。被捕不可怕,可怕是后面的滥杀,他可不想就这样去死。
但现在这样不行,没人去报信,他们也不可能知道,眼前的局面就不可能缓解。
庄继华站起来走到前面伸手摁下宋云飞和伍子牛的手臂,,冲他们摇摇头,然后走到李之龙跟前在她耳边低声说了句话。
“放心吧。我不会有事的。”庄继华冲三人笑笑后,转身对余洒度说:“你呀,还是没长进,三年前地几句话,现在还没忘,就凭这,你也成不了什么事。”
余洒度眼神一阵慌乱。不过他很快镇定下来,冷哼一声:“庄继华你少在这里装腔作势。你的反动面目被揭穿,害怕了吧,哼,等着**群众的审判吧!”
庄继华心里是有点害怕,他不怕审判,没有任何证据证明他与洪君器的图谋有关,但他怕的是没有审判。现在武汉的局面很是混乱,纠察队已经枪毙了好几个人了,武汉卫戍部队根本管不住,更有传言,说要成立**法庭,审判那些反动军官。
庄继华也曾动过心思离开武汉,可一来伤势没全好,另一方面。他认为有蒋先云、邓演达这些人的保护,还不至于对他怎么样;现在事情临头了,也应了那句话——出来混,债是要还地。
不过庄继华在外表还是表现得很强硬,他知道就算求饶也没用,既然如此。那就强硬到底。
“**?审判?以高尚名义的干地却是见不得人的勾当,也罢,我成全你,前面带路。”庄继华想起前世的一句台词,昂首挺胸,心中却感到非常滑稽,他曾经费尽心机想要帮助的组织,现在却以莫须有的罪名抓捕他,世界真是疯狂。
事情怎么变成了这个样子?我怎么会走到这一步?两个问题从此扎根在他的脑海。
“师长,不能跟他去!”伍子牛急了。
“没事。他们说的事我没做过。很快就会查清地。”庄继华说着给两人使了眼色:“你们不用担心,军事委员会不会让他们随便乱来的。”
说完庄继华就往外走。两个纠察队员抓住庄继华的肩膀就要把他绑起来,庄继华大吼一声:“放手!”,伍子牛身子一动,却宋云飞抱住。
“放手!放手!”伍子牛挣扎起来。宋云飞却死死的抱住他,伍子牛开始怒骂起来。
宋云飞却不为所动,李之龙也不让伍子牛动。
庄继华挣脱纠察队员,怒斥道:“用不着,老子又不会跑。”
“狗日的,老实点!”一个纠察队队员一枪托砸在他的背上,庄继华一下就被砸倒在地,约尔迪叫道:“不许打人,他是伤员。”然后对余洒度说:“这位先生,我不知道你为什么要抓他,但我知道他曾是国民政府少将,是国民政府宣扬的北伐英雄,你应该给他应有的尊重。”
李之龙也沉声道:“余洒度,文革究竟有没有涉案还没查清楚,军事委员会也没有明确说要抓他,里面人可不全是共c党,你没有过硬地证据,就算共c党员也不会赞成你的主意。”
余洒度闻言心中一震,他与李浩一不一样,李浩一是完全出于私仇,他却始终认为庄继华是黄埔军校中右派学生的一面旗帜,只有扳倒他才能打开军校的局面,所以当他与李浩一谈起洪君器案时,李浩一立刻认识到这是报复庄继华的机会,正好洪君器卫士的口供也提到庄继华,只是不确定庄继华是否真地参与。
余洒度犹豫了,但李浩一却认定庄继华参与了,他的推理很合余洒度的一向认识。庄继华是黄埔军校中国民党学生领袖,洪君器要策划这样的行动,不可能不与庄继华商量,庄继华肯定为他作了谋划,必须把庄继华抓起来,否则他就跑了。余洒度被李浩一说服了,两人立刻带人来抓人了。
现在李之龙的话如一捅冷水泼到余洒度头上,李之龙的话里的意思他完全明白,庄继华这些年不光在国民党中有朋友,共产党中也有很多朋友,蒋先云、陈赓、徐向前,甚至可以算上周en来,更重要的是庄继华不是常人,国民政府高层欣赏他的人多了去了,汪精卫、谭延恺、邓演达都与他多多少少有关,要是太不客气,一旦其中某人起什么心眼,要给庄继华出气,他余洒度可就….。他感到此次抓人有些冒失,只是现在已经无法让步了。但事情可以不作绝:“算了,就这样带走。”
庄继华站在院中拿眼往四周看,眼光到处,众人的声音渐渐小下去,渐渐地感到不那么理直气壮了。别看庄继华平时没什么架子,可一旦绷起脸来,那从血火中练就地气势一下就回到身上。
震天的口号消失了。院子里鸦雀无声,众人都看着庄继华往外走。走到医院门口。就看见蒋先云风风火火地跑来。
蒋先云根本不知道李浩一带人来抓庄继华,这两人根本就是瞒着总工会带人出来的,作为总队长的蒋先云根本不知道这事,他从中和里回来后,听说抓庄继华就立刻跑来了。
看到这种情况,蒋先云有些着急,他拉过余洒度问:“这是谁下的命令?我怎么不知道?”
“军校委员会地命令。”余洒度躲避着蒋先云满含怒气的眼光。
“军校委员会?我怎么没听说!为什么又把纠察队带来?”蒋先云压住怒火严厉地问。他已经完全不知道说什么好了,当初他与庄继华做的形势推演第一阶段已经完全成现实。蒋介石果然是在占领上海之后对共c党动刀,庄继华预测之准让他佩服得五体投地。
蒋先云现在党内的日子比较好过,张国焘不再说他什么投降逃跑了,他知道这一切都是那份备忘录的原因。备忘录准确预见了形势的发展,现在看来撤退到湖南,组建新军,更是有远见。想到这些。蒋先云更痛苦了,庄继华为党作了这么多事,不应该受这样的对待。
“洪君器的卫士报告说洪君器来看庄继华时,曾经提到过学兵团,说明庄继华是涉案地,我们怕他跑了。先抓起来再说。”余洒度说。
“胡闹!”蒋先云明白了,这根本没有实在证据,他更生气了:“文革是军事委员会任命的少将,没有军事委员会的同意,你怎么能随便抓人?把他放了!”
“放了?不行!”李浩一看到蒋先云来了,就知道他是来作什么的,他生怕余洒度被说动,立刻过来阻止。
“蒋巫山,你要注意你的身份,你是一个共c党员。要站稳立场。”李浩一气势逼人。他是下决心要把庄继华往死里整。
“什么立场?你有什么资格调动纠察队?你报告了总工会领导吗?”蒋先云严厉的问。
“这是**群众的要求,庄继华是蒋介石暗藏在**阵营里的奸细。他与洪君器合谋策动学兵团东下投蒋,难道不该抓吗?我们之所以受到这样惨重地损失,就是对敌人太手软,这是血的教训,蒋先云同志,像庄继华这样的阶级敌人就应该坚决镇压,”李浩一义正词严,斗志昂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