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只是表象,”庄继华打断他的话:“我告诉你俊夫,这个民族从来不缺志士仁人,这个民族民族宣扬了两千年的忠君爱国思想,两千年的杀生取义,关云长、岳武穆、戚家军的故事连山间小儿都知道,灾难没来时,他们会只顾自己,可灾难一旦来临,他们就会抱成团跟敌人斗,跟敌人拼。”
“可那时自由散漫的拼,无组织地拼!”滕杰毫不客气的反驳说。
“所以我们要把他们组织起来,”庄继华说:“在某种程度上说,老百姓又是愚昧的,谁给他好处他们就会跟他走;而采取法西斯主义呢,那首先就要损害老百姓的部分利益,他们就会抵触,就会反抗,那时候,你要怎么办?杀人?是这样吗。”
“别争了,”杜聿明见俩人有点上火了,连忙打圆场:“少谈点主义,多做点实事。这后备役我看就按在田的意见办,那什么时候开始实行呢?”
“后备役并非当务之急,”庄继华也不想与滕杰争论,他早就看出来了,这个滕杰也是个意志坚定的人,绝不会轻易改变他的观点:“首先要做的事向所有地区派出工作队,工作队地任务是考察当地的民情。包括吏治,宗族、治安等等,光亭,把你地兵也派出去保护,还是那样悄悄招人,不要敲锣打鼓。”
“在田,你要搞份报纸出来。”庄继华很认真地对李之龙说:“当年你搞的是油印小报,这次我让你办一家大报。这份报纸以后就是我们地机关报,你一定要做好。我回来后,你要把计划交给我看。”
“没有问题,”李之龙满不在乎的挥挥手:“不过,勘探队和测量队是不是也该出发了。”
“当然该出发了,”庄继华转身又对杜聿明说:“光亭,你除了训练新兵外。还要吧后备役地组织条例,纪律条例,后备役训练大纲,全部搞出来,我回来后,就要交给我,对了,还要把嫂子接来。又有几栋楼要完工了,我们都可以搬进去了。”
杜聿明的夫人曹秀清是他地陕西老乡,他在进黄埔以前就结婚了,好笑的是,他在黄埔参加了国民党,他的夫人在家乡却参加了共c党。冯玉祥分共之后,曹秀清也被送出陕西,而后跑到南京与杜聿明团聚,从此当上家庭妇女,现在杜聿明也已经有了一个女儿。
然后庄继华转向滕杰,本来他是想把办报的事交给滕杰的,刚才争论让他改变了主意,但滕杰实际上是及其出色的,基地乃至西南开发队的几乎所有规章制度都是他制定地,更重要的是他严于律己。工作上兢兢业业。生活简单朴素,他的薪水不高。但庄继华几次看到他拿自己的钱补贴遇上困难的学生。
“俊夫,我把工作队交给你,派工作队的目的是查明我们周围的情况,农村地情况简单又复杂,你一定要有耐心,不要轻易采取武力,要知道武力并不能解决问题。”
“队长放心,没有你的命令我不会采取武力。”滕杰面无表情的说,但他在心力却下决心要在开发队和学生中发展蓝衣社,只有蓝衣社才能挽救中国。
“在田,你负总责,洪君器负责监督各个工地,…..。”
话还没说完,就听到外面有人在叫:“庄文革呢?我找庄文革,你让开!”庄继华一听就知道麻烦了,他赶紧问李之龙:“在田,物理实验室的设备什么时候到?云天来电报没有?”
“来过了,运力紧张,药厂设备排在前面。”李之龙双手一摊,他也知道来的是谁,可他也没办法。
“这个云天,真会找麻烦。”庄继华忍不住低声嘀咕道,然后对李之龙说:“你赶紧告诉云天,让他先运物理实验室设备,药厂等会不要紧。这老家伙要倔起来,比蒋巫山还倔。”
庄继华说完快步走出办公室,出门就看见伍子牛和宋云飞一左一右的拦在个穿西装地中年人面前,看到两人一副满脸堆笑点头哈腰的样子,庄继华气得不打一处来,这两人现在对自己还没这样过。
可等中年人的目光一看过来,他的脸上也不由自主的堆满笑容,伸出双手迎上去:
“对不起,对不起,胡教授,刚才我们在开会,…。”
“庄文革,你把我们招到这里来,到底是来休假的还是做事的?你给我说清楚,”胡教授没有被庄继华的笑容蒙蔽,而是怒气勃勃的瞪着他。
“当然是来工作的,”庄继华连忙答道。
可他还没说完,胡教授就打断了他地话:“那好,半个月前你就说设备很快就到,现在我要问你我地设备呢?我的实验室呢?”
“教授,您别着急嘛,….”
“我能不急吗!”胡教授似乎打定主意不让庄继华把话说完:“半年了,我一点事情都没作,一寸光阴一寸金,庄先生,你不能谋财害命!”
“别着急,您别着急,设备已经到上海了。”庄继华赶紧先稳住他,否则他恐怕真地连一句整话都说不完:“已经到上海了,我已经给上海发电报了,让他们先运物理试验室的设备,然后再运其他。这样您满意吗?”
“真的?你没骗我?”胡教授的火气一下就消失了,反用疑惑的眼神看着他,仿佛在判断眼前这个人是不是骗子似的。
“绝对没有,”庄继华信誓旦旦的说:“在田,把云天的电报拿给胡教授看。”
“这怎么..,”李之龙刚想说一半,就看到胡教授的眼光向他瞪来,他立刻改口道:“在我办公室里,我去拿。”
说完一溜烟的跑了,杜聿明和滕杰也赶紧向庄继华告辞,反正工作已经安排完了,这帮教授不好惹,让庄继华一人去伺候。
随开发队入川的这帮教授在队内有崇高的地位,生活工作一律优先,生活优先是庄继华定的,工作优先使他们自己安排的,他们的工作场合没有他们同意,谁也不能进去,连庄继华都不行,李之龙有次进了丁教授的实验室,当即就被赶出来了,事后庄继华和李之龙还得去道歉,可人家根本没见他们,太忙没时间见他们。
这帮教授玩命的样子,让庄继华担心起来,他怕他们的身体会垮下来,所以他联系了一家教会医院,让他们到这里给他们检查身体,而后在食堂建了个专家灶,只有专家可以到那里吃饭,其他人,包括庄继华自己也只能吃大食堂。
正是由于这些举动,专家们对庄继华越来越认同,当然也造成他们胆子越来越大,只要不满意就直接找到庄继华,然后庄继华就赔礼道歉,满足他们的要求,当然他们的澳求全是工作上的,至今没有一个是私人上的。
“胡教授,您是搞物理研究的,”庄继华立刻转移话题,此后七十年中出现的新技术新发明比此前三百年还多,所以每当别人来找他发火时,他总是以来至前世的东西转移话题,这招来屡屡奏效:“您对二极管了解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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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部经略西南第三章大工地第一节四川开发公司(三)
第二部经略西南第三章大工地第一节四川开发公司(三)
果然胡教授非常不满的哼了声,看看他又要发火,庄继华连忙解释说:“是我没说清楚,通讯是部队联系的重要因素,现在我们主要靠人和无线电台,无线电台很笨重,及其不方便,我查了些资料,现在的电台大都采用电子管,电子管一旦工作起来发热很大,所以设备笨重,而且电子管及其容易损坏。”
“你到底要说什么?”胡教授很不耐烦的问,他听了半天,不明白庄继华说这些是什么意思。
“哦,是这样我在美国时听说有研究机构在搞一个实验,”看来这忽悠也是门技术活,本山大叔能名闻全国不是偶然的,干脆直接编瞎话得了:“他们发现用半导体材料硅和锗可以制成一种新型pn结,这种pn结具有单向导电性,更主要的是在两个相反的pn结之间加入一栅极,就会出现一种奇妙的放大现象。”
胡教授眼珠直愣愣的瞧着庄继华,好半天才说:“这个pn结是怎么形成的?有这方面的技术资料吗?你是听谁说的?”
庄继华稍微楞了下,他在方面的知识也就是中学生水平,让讲细节那不是要露馅吗;庄继华灵机一动露出痛苦的神色:“教授你这不是难为我吗,我对物理学,材料学不过就一小学生水平,这pn结究竟是什么我不清楚,不过查了点资料,我估计是p型材料和n型材料,告诉我的那人我也不认识。好像是ibm公司实验室地,嗯,也可能是贝尔实验室的,要不就是电报电话公司的。”
得,这不等于什么也没说,胡教授很是郁闷,可庄继华还没完:“一般而言这种发现都是重要的商业机密。在没有正式的产品出来之前,不会有详细的技术细节出来。”
“p型材料、n型材料。那就是硅、锗、砷,那究竟是纯p型材料呢,还是不纯的?他地导电性咋样呢?加一栅极是不是就像三极真空管那样呢?”胡教授一下就提出一连串问题,庄继华爱莫能助的耸耸肩。
胡教授地脑子渐渐进入技术冥想中,庄继华慢慢的把他引到楼梯口,然后给宋云飞丢个眼色,自己转身就溜。
眼见胡教授要下楼了。宋云飞好心的提醒道:“教授,小心脚下。”
胡教授这下才发现庄继华已经快进门了,他转身又追过来:“文革,设备什么时候能运来?你这不是让我着急吗!”
“放心,放心,一个月,一个月内一定送来,”庄继华安慰道。随后看到伍子牛拿着电报过来,他连忙从他手里抢过电报:“您看,这是上海来的电报,您看看,设备是不是已经到上海了。”
好不容易把胡教授送走,庄继华总算可以松口气了。回到办公室后,他把剩下的文件处理完,这都是关于各个工地的,药厂、化工厂、火药厂、枪械厂的土地基本平整完毕,厂房也修了几座,从美国聘请地几个专家也快到了,这些专家是设备安装专家,庄继华打算采用流水线生产方式,流水线生产绝不是说说就能行的,庄继华在德国就曾经想作流水线。可最终只作出了个半成品。最后还是找美国人来帮忙才成。
庄继华已经发现,现在最大的问题是是运力。川江航线最大的瓶颈是三峡,三峡自古不夜航,所以大量物资积压在武汉,这个问题不解决,恐怕工程进度会受到极大影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