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座房子原来是后勤处的,你们来了,就拨给你们。”杜聿明边说边推开房门,康泽进去一看,里面的家具还不错。办公桌明显是新的,对面还有一套沙发,也是新的。
“这,太豪华了。”康泽忍不住喃喃道。
“与江西相比,这里的条件是要好些,”庄继华说着径直过去坐在沙发上,然后招呼康泽坐在他旁边:“这里是重庆,是城市。不是农村,下农村就没这么好的条件了,去年在田和滕杰下农村,茅草屋也照样住。兆民,艰苦朴素不在外表,在内里;”庄继华说着从兜里拿出一张支票递给康泽:“这是五十万。校长让我从开发队地经费中调给你的。”
康泽接过来仔细看看,然后小心的放在里兜里,随后又拿出来,把副官叫进来,交给他收好。
“说实话,我还没见过这么多钱。”康泽见庄继华略带诧异的眼光,自嘲的解释道:“我这衣服好多天没洗了,我怕弄脏了。”
“江西几十个县归你管,你怎么管的?”李之龙也有些奇怪的问道,康泽的样子不向作假。连他也感到奇怪了。
“江西地恢复主要靠生产自救和地方士绅捐献。另外军队也捐献了一些粮食,中央没有下拨多少经费。就算下拨经费,也是直接到县里,不经过我手。”康泽解释道。
李之龙摇头苦笑,看来康泽在江西比庄继华在重庆艰难多了,庄继华的难主要是各方势力的困扰,康泽的难却是绝对的,饱经战乱的土地,生产地凋零。
庄继华心中也摇头,李之龙太容易轻信了,据他所知,蒋介石手上绝非没钱,孔祥熙在上海发行公债成功,这批公债加上庄继华为他提供的上亿军费,蒋介石手上至少可以动用几千万,拿出几百万来安定江西三分之一个省是完全可以的。
“兆民兄,重庆和江西不一样,你多待几天就明白了,别看四川闹得厉害,可在重庆,共c党的力量很弱,这两年我们对社会的控制比较成功,户籍制和身份制,无形中限制了共c党的活动,街道和派出所的合作让我们更容易发现共c党的活动迹象,而工厂里我们建立了工会和党支部,把工人牢牢控制在手中。现在各个工作队正在十六县农村建立农会,很快农村也会被我们控制起来。”滕杰慢慢的说道,他这是提醒康泽,江西模式不适合重庆。
提起社会改造,康泽就有些兴奋,江西的成功让他充满自信,此次入川,他决心在四川复制江西经验。滕杰地暗示他已经听懂了,但他认为这种控制室浅显地,很容易被共c党击穿,对社会的控制应该更严厉。
“我在江西推行地是保甲制度,村村联保,共匪侵犯,四面八方都来支援,如此我们建立起了坚固的堡垒,建立起一道无形的长城。川北共匪为什么会这样猖獗,原因就是没有彻底执行校长的、三分军事七分政治的决策,没有坚决推行保甲长制。”康泽摇头表示拒绝滕杰的提醒,而是犹如一个布道者那样,无比坚决的说道。
庄继华看着坚定的康泽轻轻一笑,他淡淡的说:“四川是个爱吃辣椒的地方,而猫是不吃辣椒的,欧洲有人就提出一个问题,怎样让猫吃辣椒?你们说说怎样让猫吃辣椒。”
这不是欧洲人提出来的,这是前世在网上看到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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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部经略西南第六章曲折第三节别动队(三)
第二部经略西南第六章曲折第三节别动队(三)
众人一时愣住了,这个时候怎么有闲心来讨论猫吃辣椒?李之龙杜聿明面面相窥,不知道庄继华这是什么意思,正要开口,门外传来声音:“猫喜欢吃鱼,把辣椒放在鱼肚子里,在猫吃鱼时就辣椒吃下去了。”
严重从门外进来,包括庄继华在内屋里的人都立刻站起来,庄继华迎上去笑道:“老师也来了。”严重淡淡的看他一眼:“你们迎接康同学怎么不通知我,我可是他的老师。”
“不敢,不敢,”康泽脸上露出一丝不安:“学长此举已经让学生惶恐不已,怎敢劳老师迎接,应该学生去拜访老师的。”
“我是这里的地主,你现在还是客嘛。”严重说着走过去坐下,庄继华随后坐在他旁边的藤椅上,严重在开发队内的地位很奇妙,他名义上是训练总监,可他却有足够的威望调节开发队高层之间的矛盾,这些矛盾主要是部门之间的矛盾,比如杜聿明的军队与洪君器的后勤,后勤部与李之龙的基地本部,….,当然庄继华也能够的。可当庄继华不在时,严重的作用就非常突出了。
今天接康泽,庄继华故意没请他来,因为康泽在江西鄂豫皖杀人太多,记者报道后,严重对此颇有微词,庄继华为了避免麻烦,才故意没请他,可没想到他自己却跑来了。
众人坐下之后,严重淡淡的问庄继华:“文革。你说我这个法子怎么样?”
“不好,”庄继华摇头说:“从根子上说老师用地是欺骗的方法,当猫感到辣时,就不会再吃了,所以,老师的法子只能让猫吃一点,最多一半。我的意思是最好让猫自觉自愿。”
李之龙有些猜到庄继华的意思了。他笑着说:“文革,你这个问题可有点意思。让猫自觉自愿吃辣椒,这恐怕做不到吧。”
庄继华摇摇头没有回答,而是用眼睛看着康泽:“兆民有三期第一才子之号,你说说,怎样让猫吃辣椒。”
“黄埔同学学长第一,这是黄埔公认的,”康泽神色略有些不安。他隐约感到庄继华的这个问题是针对他来地,所以他先恭维了庄继华一句,然后才思索着说道:“学长的问题太高深,我也不知道该怎么做才能让猫自觉自愿吃辣椒,要换我地话,我就把猫抓住,把辣椒塞进他的嘴里,然后用筷子捅下去。”
“你那是强迫。会引起猫的反抗的,不能采取强迫的方式。”庄继华摆摆手依然表示反对。
欺骗和强迫都不行,那怎样让猫吃辣椒呢?这下大家的兴趣都起来了,洪君器忍不住嚷道:“文革,我们都知道你脑子活,就别跟我们打哑谜了。你说说怎么样让猫吃辣椒,还得自觉自愿,这不是天方夜谭吗!”
“其实换一个种方式,或者换一个思路,这个问题就很好解答,”庄继华淡淡的说:“把辣椒捣碎,然后抹在猫地屁股上,这样屁股就会火辣辣的,让猫很不舒服,猫就会不停的去添。如此他就把辣椒吃下去了。而且还为此兴奋异常。”
“扑哧,”洪君器忍不住哈哈大笑。他指着庄继华说:“文革,你可太损了,这种馊主意都想得出来。”
洪君器说完之后就感到不妥,身边的人怎么一个也不说话,而是若有所思的看着庄继华,思索他的含义。
“你才知道呀,不过法子却是是个好法子,”李之龙的语气虽有玩笑的成分,可脸上却没有丝毫笑容:“俊夫负责宣传和三青团,面对地都是普通群众,你可要把这手学会了。”
李之龙的话把庄继华的目的点明了,康泽不得不表态了:“学长的方式很巧妙,可是太繁杂,缺少效率。保甲制在推行初期对普通群众的伤害是存在,可一旦建立起来,威力是巨大地,江西的成效有目共睹。”
“代宾,”没等其他人开口,严重就首先说话了:“江西的效果虽然明显,可是也必须看到这是一剂猛药,死人太多,重庆经过文革两年的整治,目前社会稳定,经济生产发展迅猛,共c党力量薄弱,民众对政府的支持甚至超过上海南京,用不着下这样的猛药。”
滕杰也适时接口道:“严老师说的没错,在江西你用的是力,文革在重庆用的利。我原来也赞成保甲制,可这两年下来,我感到解决中国目前的问题有两种方式,以力规之,以发展变革之;这两种孰优孰劣,我以为后者更有利,以重庆为例,”滕杰说着站起来,手在空中比划:“我们没有进行大规模地调整,但国民地支持却是异乎寻常的,我们建立大量地工厂,老百姓进厂做工,然后我们在工厂里将工人组织起来,使他们成为我们的支持力量;我们建立大量学校,让老百姓享受免费教育,然后我们在学校里向他们灌输三民主义思想;民众乐于接受,收入增加了,生活改善了,老百姓对政府的怨言就越来越少了,政府的威望就越来越高,我们颁布的政策法令的推行也就越来越顺利。重庆和江西方式的比较就是,你在用筷子把辣椒捅进猫的喉咙,文革把辣椒抹在猫的屁股上。”
滕杰的话让康泽有些意外,滕杰是蓝衣社的发起人,最初也是保甲制的拥护者,他的意见,康泽不得不重视。
唐纵默默的看着庄继华,他有点不明白,庄继华此举的含义,两年下来,他对庄继华的行事风格也有很多了解,他今天的举动绝对是有意为之,康泽的声望和获得地支持都无法撼动庄继华在重庆的地位。甚至连杨永泰也不行,只要庄继华认为杨永泰的命令不符合他的目标,他照样能把杨永泰的命令变成一句空话。更何况,重庆地区的匪患不重,康泽的四千多人完全可以派到川北地区,完全可以不留在重庆地。
唐纵胡乱琢磨的时候,李之龙也开口说道:“俊夫说得不错。我们在重庆是以发展来解决问题,用地是改良方式。接下来,我们还要搞减租减息,农村正在组织农会,农会协助工作队推行减租减息,农民随后就会拥护我们,就不会再跟着共c党跑。”
“最重要的是,农民是真心拥护我们。江西模式是农民怕我们,随着力量的消失,农民又会逐渐走向我们的对立面,因此这是暂时性,而我们呢?只要政策不变,支持就不会变。”庄继华充满自信,政权的基础在普通民众,普通民众联系最紧密最直接的就是衣食住。只要解决好这三者,政权就不会倒,话说到这份上,庄继华也把今天的目地挑明了。
“兆民,别动队应该成为重庆政策的宣传者和推行者,别动队进驻川北川西各个县。在这些地方建立重庆式的基层组织,宣传推行减租减息。”
唐纵忍不住倒吸一口凉气,庄继华的胃口好大,他盯上的是整个四川,毫无疑问四川省党部的冯诡肯定会大力支持他的,他已经利用这次党务培训团和政务培训团,准备了干部基础,现在再用别动队这枚卒子去冲锋陷阵,为他打开局面。
可这样行吗?刘湘他们会答应吗?唐纵忍不住在心里摇头。
康泽沉默了,他心里很不是滋味。在江西他是独当一面的重将。到重庆来却要成为配角,还得为别人卖命。这让他有些难以接受,他十分勉强地说:“学长,别动队入川的任务是督促川军厉行三分军事七分政治的剿匪策略,七分政治的策略是校长亲定,校长过两天就要到重庆,是不是先请示他老人家再说。”
这已经很给面子了,庄继华感到不能逼之过甚,别看康泽外表这么谦逊朴素,实际上这是个权力欲极强,对信仰极为执着,内心顽固的人。
“好,今天你刚到,我们不说这些,走我们给你接风。”庄继华换上了一副微笑,首先起身:“你是四川人,光亭这所军营的厨子就是在重庆本地招地,只会做四川菜,你可不知道,刚开始把光亭给逼得,经常跑我和在田那去蹭饭,这小子贼不地道,他老婆做得一手好菜,来了之后,却从不请我们。有一次我和在田商量,报复他一下,两家人一起过去,结果你猜怎么着,他小子早就侦查好了,带着老婆孩子进城了,美其名曰给儿子过生日,你说虚伪不虚伪。”
“文革,又在编排我了,那事只能怪你自己,事先不通知,我儿子过生日是早就订好的,你来不来都要这样。”杜聿明不满的骂道。
“光亭,这你就不知道了,文革有样本事,他能把黑的说成白的,把他的错失说成你的失误,然后让你认错,”洪君器站出来支持杜聿明:“这也是把辣椒抹在猫屁股上理论的推广。是不是这样,在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