庄继华没想通这个道理,他有些犹豫,喻培棣是他恭恭敬敬请回来的,他有些拿不准他是否愿意去,毕竟这是件很苦的差事。
“嗯,我和他谈谈,”庄继华没把话说死,他想留下个活扣。
可刘湘却不给他这个机会:“不知道喻将军在不在,如果在,可以请他当面谈,有什么问题我们可以立刻解决。”
庄继华略有些意外的看了刘湘一眼,他有点不明白刘湘邓锡侯为何如此着急,甚至有些咄咄逼人,他平静的说:“他现在在南京开五届一中全会呢,还要等两天才能回来。”
刘湘和邓锡侯几乎同时露出失望之色,看来又让庄继华躲过去了,不过庄继华却补充道:“等他回来,我与他谈,不过喻将军的年纪也比较大了,青藏高原这样苦寒的地方,…,我没有把握说服他。”
的确,这个人选不好定,庄继华有点想从刘存厚的部下中挑一个去,可又不熟悉二十三军将领,让他无从着手。庄继华思来想去,最终还是认为喻培棣是个不错的人选,不过为了慎重起见,他还是把萧毅肃从成都请来商议。
萧毅肃是他整训建国川军中的故人,这人为人比较严肃刚正,不是很善于交际,庄继华与的他接触不像喻培棣那样多,不过有这段香火情,双方交流也没什么困难。
萧毅肃听了他的详细说明之后很是犹豫,说实话他不愿接受这个任务,他是军人,更愿意上战场厮杀,更何况他没去过藏区,不清楚那里的实际情况,也没有筑路的经验,所以犹豫半响后,他还是说:“长官,让我单独去,我没有信心,最好还是请喻培棣将军负责,我可以给他当助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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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部经略西南第七章取云南第二节川军(八)
第二部经略西南第七章取云南第二节川军(八)
萧毅肃表态之后庄继华没有继续劝他,相反问起他这些年的经历,萧毅肃告诉他四一二之后他在上海赋闲一段时间,后来去了钱大均的部队担任旅参谋长,再后来进入陆军大学特别班深造,毕业后分配到参谋团担任高级参谋,现军衔少将。
庄继华抚摸着下巴若有所思的看着他,这是个不错的参谋人才,这对本身缺乏参谋人才的护卫队是非常急需的人才。
“高级参谋,没什么意思,”庄继华摇头说:“萧将军,到我这里来怎么样?暂时担任范汉杰的副手,出任副参谋长,如何?”
萧毅肃楞了片刻,他有些兴奋又有些为难,庄继华的邀请让他不敢也不能也不愿拒绝。在参谋团担任高级参谋确是件枯燥无味的工作,庄继华这里的工作肯定前途光明得多,不过贺国光待他不错,他的建议也屡屡被采纳,就这样走,有点对不起朋友。
“贺主任那里我去说,决不让你担什么干系。”庄继华看出他的顾虑,便热心的替他排忧解难。
既然不担干系又能跳槽,萧毅肃当然非常愿意,他连忙点头:“承蒙长官厚爱…。”
“别,这些话就别说,”庄继华挥手打断他:“什么厚爱不厚爱的,到我们这里可是要吃苦的,弄不好还得把命赔上。既然将来是一家人,我也告诉你,范汉杰将来是下部队带兵的。你将来要接替他干参谋长,你过来后先干副参谋长兼作战处处长。对了你能不能替我挖点人过来,我需要大量人才。”
萧毅肃看着庄继华那有些奸诈地摸样忍不住乐了:“长官,你和广州时一样,没变。”
庄继华也感到自己有点过分,他叹口气摇头说:“怎么可能没变,这几年发生了这么多事。老了。”
萧毅肃默然不语,这些年的风风火火也让他一度消沉。一度想脱离军旅,重新投入军旅也是生活所迫。
“你先回去,替我想想工程部队的指挥人选,我这就给贺国光和军政部去函,调你到西南开发队来。”庄继华最后说:“还有,尽快把家搬过来,不过我这里的条件简陋。要做好吃苦的准备。”
“跟着长官打日本,乃我心所愿,吃苦算什么,当兵不就是把脑袋别再裤腰带上吗,连命都不怕,还怕吃苦了。”萧毅肃淡淡一笑。
挖到一个参谋人才让庄继华很是高兴,不过更高兴的却是刘湘他们,邓锡侯在重庆听说今年的红利可以达到五千多万。差点把眼珠子掉下来,按照这个分红,他今年就能拿到七百万。
这笔钱是在太及时了,川西北地区之战,邓锡侯除了军队损失,财政损失也很大。有了这笔钱,他地财政立刻宽松。回成都的车上,邓锡侯沿途兴致极:“真吾,啥子时候给我唱川剧哟,大家伙都等到起地。”
傅常一愣,让他唱川剧,这是什么意思,张斯可也笑道:“对,真吾,愿赌服输。庄文革说的五年。现在只用了三年时间就达到,这个剧应该唱。”
傅常这才想起当年与庄继华打赌。庄继华认为五年时间利润可以达到五千万,否则他可以踢着他的屁股到重庆,可现在只用了三年时间,就达到五千万了,这出川剧看来他是唱定了。
“这个庄文革还真没说假话,”刘湘从车窗外的景物中收回目光:“这三年来他给我们出了不少难题,免费教育、免收农业税、后备役、减租减息,没一样轻松的,我原来以为他会在免费教育上栽跟斗,结果没有,后来又是减租减息,结果还是让他干成了,这次整军,我们又不得不配合他,有时候我在想,这个四川省主席到底是我在作,还是他在做;川军总司令到底是我在做还是他在做。”
刘湘说完之后有些自嘲的笑笑,邓锡侯眼光闪烁,他倒没这个感觉,也不可能有这种感觉,他的长处在与善于协调各方,对政治其实也是比较迟钝地。
“甫公,说句实话,若放前几年我们联手还可以收拾他,可现在他的翅膀是硬了,我们联手也控制不住他了,”邓锡侯淡淡的说:“我之所以同意整军就是基于这点。不过庄文革这个人还是挺不错的,办事比较公道,我们几次要军费,武器,他都给了,不像蒋介石,只有让你出力时才给点东西。况且他说的那些我看是有道理的,从全国来看,日本人对我们的侵略越来越急了,国民抗战的呼声越来越强烈了,这场战争迟早要打。整军,从长远来看,对我们是有利地。”
邓锡侯这是提醒刘湘,庄继华碰不得,如果蒋介石换个人来主持西南开发,先不说开发公司,就算重庆工厂那些武器弹药还能不能得到都是个问题。
刘湘缓缓点头,车厢里一时陷入沉默,只剩下火车车轮发出的枯燥的咣当咣当声,刘湘忽然说:“邓鸣阶在南京听到个传言,说西南开发的经费不是中央政府出的,也不是海外华侨捐献的,而是庄文革地私人财产,晋康兄,不知你是否听说?”
庄继华若听到这个只能慨叹世上没有不透风的墙,泄露消息的途径实在太多,蒋介石身边的人,宋美龄身边的人,都有可能泄露出去,甚至宋美龄都有可能泄露给宋霭龄和孔祥熙。
邓锡侯很是意外,显然他的代表没有听说过这事,他惊讶之极的反问:“不会吧,谁有这么多钱?这不是傻子吗?再说他哪来这么多钱?”
“恐怕不是空穴来风,”张斯可是看过邓汉祥来信的人。他当时就觉得这个传言恐怕是真地。
首先几次从庄继华那里拿到剿匪经费,都市蒋介石电告他们去重庆向庄继华商议,这就说明蒋介石控制不住这笔钱,相反庄继华是能控制的,当然你可以用华侨捐款来解释,可这笔钱地数字也太大了,海外华侨能有这么多?他们为何不直接捐给国民政府。却非要让庄继华来控制,这其中地疑点太大。
“只是鸣阶兄没透露消息来源。否则我们就可以推断了。”张斯可颇有些遗憾。
傅常这还是第一次听说这事,他瞪大眼睛感到非常不可思议,抗声道:“这不可能,这可不是一两百万,这是几亿,几十亿,谁能有这么多钱!”
“管他的。”邓锡侯淡淡地说:“这事猜也猜不出来,顺其自然吧。”
“可我想知道,”刘湘说:“晋康兄,这是往小了看没什么,往大了看就很重要了。”
“哦,甫公有何高见?”邓锡侯有点意外。
“如果真是庄继华自己出钱,那就说明他本质上是个理想主义者,我们和他打交道就简单多了;反之。我们还要慢慢与他周旋。”刘湘郑重的叹口气:“我倒真希望是他地钱。”
邓锡侯默默思索片刻,忍不住也点点头,刘湘说得没错,能把这样大一笔钱投到四川,搞什么国防工业的人,除了理想主义外。没有其他语言可以形容了。
不过庄继华会是理想主义者吗?取重庆中地“两面三刀”,钳制舆论中的铁腕,整治袍哥黑社会的血腥,扩军中的狡诈,这一桩桩那件事是理想主义者能作出来的。
“这事还是慢慢看吧,总能看出端倪来,”邓锡侯平静的说:“先把整军的事作了,有你我杨子惠三人,估计没什么反对,只是二十三军缩编恐怕有些麻烦。”
杨森一向紧靠中央。此次整军庄继华肯定要与他通气。邓锡侯和刘湘心知肚明,杨森肯定不会反对。
“把二十三军调到绵阳一线。薛岳和模范师正在那一带休整,如果有意外,也就就近解决。”刘湘阴森森地说,他心里还有个隐患——范绍增,范绍增在重庆建范庄之后,与基地走得很近,上次蒋介石来重庆督战就是住在范庄,暗地里还给了范绍增二十万大洋,这事范绍增没告诉他,在刘湘心中他已经不稳了,这次整军可以趁机消除这个隐患。
邓锡侯赞同的点点头,刘湘微闭眼睛说:“我不担心整军的事,我担心整军之后装备如何落实,重庆兵工厂的装备,一年也就三十万支步枪,加上蒋介石要的,能落到四川的最多不过十万,再扣去庄文革要的,我们能落下五六万就算不错了,两年也就十万左右,二十万部队的装备,难呀。”
刘湘说道这里重重叹口气,邓锡侯眼光一暗,刘湘说地没错,这么点枪支,是肯定不够的,按照德械师装备,恐怕很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