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革,你不是畏战吧?”杨森的目光里有种奇怪地东西。如果庄继华要不是蒋介石的嫡系,他真的就要怀疑他是在畏战了。
“畏战?”庄继华苦笑下摇摇头,走到窗户前把窗户拉过来关上,房间里顿时安静不少,他转身来看着杨森和李家钰说:“我为这场战争准备了五年,现在来畏战?”
庄继华脸上露出一股嘲弄的神色:“我和百里将军推演多次,百里将军认为我军在上海可以坚守很长时间,特别是吴福国防线,日军要攻破这条防线至少需要半年。百里将军是不了解校长呀,上海这一仗,校长的主意恐怕又打错了。”
“文革,你这话什么意思?难道不该在上海开战?”李家钰惊讶的问道。
“不是,上海开战是正确地,”庄继华摇头说:“可问题在于上海之战的战略目的,当初校长召集我们商议时就说得明明白白,上海之战的目的是把日军的主力从华北吸引到华东,yin*日军沿长江进攻,一旦达到这个目的,就应该断然放弃上海,退到国防线上,可现在陈诚不知怎么想的,居然想把日军赶下海,日军在上海外海聚集了七十多艘军舰,陆军兵力也有两个多师团,总兵力高达六万多人。六万多人,在舰队的支持下,完全可以守住上海据点,这样的进攻得不偿失,白白浪费兵力。”
说起这个庄继华就很心痛,三十万德械师就这样耗费在上海,要再造这样地部队不知道要花多少时间。
“你地意思是现阶段我们尽量拖延,不去淞沪战场?”杨森以为自己有点明白庄继华的意思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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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部血火抗战第一章南京保卫战第三节鏖兵淞沪(十)
第三部血火抗战第一章南京保卫战第三节鏖兵淞沪(十)
庄继华摇摇头说:“淞沪战场是一定要去的。当时不能一两个师的去,要去就是整个集团军去,一个师一个师的往里投,那是添油战术,乃兵家大忌,我们不能干这种蠢事。”
“我还以为你不主赞同去淞沪呢。”李家钰松了口气,他恨不得立刻赶到淞沪参战,连他这个军长都忍不住了,何况下面那些军官士兵,现在全军的士气高得简直无法想象。李家钰和杨森现在都有点不敢去军营,一去就被缠着追问什么时候去上海,连士兵都大着胆子上来问。
“淞沪是一定要去的,不但你们要去,我也要去。”庄继华不置可否的说,他没有透露内心的真实想法,这个想法比较阴暗难以说出口。
庄继华沉默一会又说:“淞沪战场的战略目的我已经说过了,将日军主力从华北吸引到淞沪来,要达到这个目的不是消灭市区日军,而是困住日军,消耗他们的实力,逼他们不断向上海增兵,要不然就在国际上丢脸,日本人是很自卑的,几千年来他们一直卑微的在那几个小岛上挣扎,在中华的阴影下生活,好容易以为走出我中华的影响,突然感到好像可以更骄傲,于是整个民族就如打了鸡血一样癫狂起来,不能接受一丁点失败,只要我们在淞沪与他们打成平手,如果能略占上风,那日本人就一定会向上海增兵。”
“然后我们就撤兵,撤到吴福国防线。继续消耗他们的实力。”杨森若有所思地接口道。
“对,”庄继华重重的点点头:“按照我的设想,我们这两个集团军应该用于反攻,原因无他,我们的装备是全国最好的,比中央军德械师还好。”
“可上面催得这样急,是不是淞沪战场的情况不像想象的那样好。迫切需要增兵?”李家钰皱眉问道。
“应该不是,他们应该只是担心。”庄继华思索着说:“据我所知。现在有好几支部队赶往上海,胡宗南地第一军,廖磊的二十一集团军,薛岳地十九集团军,湘军刘兴的十六军团也已经出发,一时半会不会缺兵。”
目前战场的暂时优势追根溯源与他有很大关系,三十万德械部队是他提供的一亿大洋。一百架p40二十四架bf109,雷达等等,都与他有莫大关系。不过他花的代价也够大,可调动的资金已经花去近十亿美金,其中包括在美国购买的几家大型工厂和公司。
“子惠兄,其相兄,我其实现在不担心淞沪战场,至少现阶段不担心。而我担心地是将来,日军现在的注意力集中在长江南岸,以至我们也把注意力集中在长江南岸,这是比较危险的,如果日军继续增兵,而且在金山卫登陆。那我军就十分危险了。待会我要回重庆,估计我再到武汉时,你们恐怕已经去南京了,你们到淞沪后,请私下转告陈总指挥,千万留心金山卫,松江最少要驻守一个师。”
“好,我明白。”杨森点头答应,可话一出口他又有点疑惑:“陈辞修不会连金山卫的兵都调吧?那可是个要命的地方。”
“病急乱投医,我就担心他被日军目前的行动迷惑了。以为日本人只会选择长江南岸。而忽略了金山卫。你告诉他,日军会持续增兵。南岸打不开局面就会转到金山卫。”
离开杨森李家钰的住所,庄继华就前往武汉办事处,这个办事处主要工作就是协助运往四川的物资后来又增加了修建仓库储备枪支弹药,这些仓库目前还没交给军需处,还在西南开发队控制中,说实话庄继华也不打算交给军需处。
这几天里,庄继华马不停蹄走遍了鄂北和武汉周边地十几个仓库,这些仓库还有三分之一是空的,还有几个仓库设在鄂东,庄继华今天打算过去,然后就飞回重庆。
最后一声枪响消失后,市区陷入一遍宁静,借着最后的明亮,阵地上又开始忙碌起来,这种忙碌的内容每次都是相同的,伤员后运送,弹药前运,承担这些工作的都是从各地赶来地义勇队,他们默默的穿梭在各个阵地间,表现出来的勇敢有些时候简直让以至在奋战的士兵都感到佩服。
海上吹来的风已经带有一丝凉意,这股风很快吹散了战场上的硝烟和血腥,宋希濂与王敬久走出指挥部,他们在伤员中走走停停,不时低下身轻轻拍拍他们的肩头或轻声安慰。
“你们很快就会好的。”
“好样的。”
“伤疤是军人的勋章,你现在有勋章了。”
…….
“萌国,这是文革说地吧?”王敬久向一个敬礼地伤员回礼后转头对宋希濂说。
“嗯,”宋希濂心不在焉的点点头,今天地攻势损失很大,三十六和八十八两个师共损失七百多人,这还是他们了解日军战术,没敢采取密集冲锋的结果。五十一师王耀武就按照国内的战法,采取密集冲锋,结果损失超过千人。
“这样打恐怕不行。”王敬久看出宋希濂的心思,便率先提出自己的看法:“辞公恐怕太着急了。”
“你说得对,不过,我想的是要是庄文革那小子来打这一仗他会怎么打?”宋希濂苦笑下说。考进黄埔时,他才十七岁,完全青涩的一个少年,与庄继华蒋先云这样的牛人同屋,不知不觉间受到他们的影响,下到七连后蒋先云对他的影响小了,庄继华的影响却更大了,以至于每次碰到难事时,他钟情不自禁的想庄继华会怎么处理:“你说他会怎么打?”
王敬久呆了呆,然后摇头说:“不知道,这小子滑得很,他的想法谁也猜不透。”
两人都想的是庄继华在他们的位置会怎么打这一仗,一个躺在担架上的伤员,艰难的抬起上半身向两位师长敬礼,宋希濂和王敬久停下脚步,宋希濂急忙上前扶他躺下,然后后退一步,与王敬久一起向他行了个庄严的军礼。两个担架队员过来,抬起伤员就走,这期间没有一个人说话。
目送伤员离开后,宋希濂和王敬久继续向前,拐过前面的拐角就是另一处伤员区,宋希濂步子较快,走在前面,刚拐过去,王敬久就听到一声清脆的“哎哟”,王敬久急步上前,却见一个护士倒在地上,宋希濂正尴尬的伸手去扶。
那个护士却打开宋希濂的手,抬头看了宋希濂一眼:“你这人怎么走路的?你不知道这里是伤员吗?撞着伤员怎么办?”
王敬久有点意外,他和宋希濂身上虽然很脏,十几天没洗澡,没换军装,在战场上摸爬滚打,不脏才有鬼了。可就算脏也能看清他们的军衔,那可是金光闪闪的将星,这小姑娘就么毫不留情的开骂了,胆子够大。
“对不起,我没注意….”宋希濂有些尴尬。
“什么没想到,你应该知道这里是医院,到处都是伤员,撞了我倒没什么,撞到伤员怎么办?”护士站起来了,宋希濂和王敬久这才发现,原来她不是护士,而是一个义勇队员,看年纪也就是在校学生,宋希濂还感到有些面熟。
“这位小姐,我们师长是来伤员…..。”宋希濂的卫士急忙上前为长官解围。
“我知道他是师长,不就是宋师长吗,”女学生没给丝毫面子,一口吴侬软语毫不客气的打断卫士的话讽刺道:“幸好不是军长司令,那不就要横着走了。”
宋希濂和王敬久面面相窥,这小姑娘好厉害,宋希濂和王敬久正感到无法下台,从侧面传来一声:“哈,宋师长,原来你在这呀,让我好找。”
宋希濂回头一看,顿时有些头大,一个穿背带裤平底鞋的苗条姑娘带着两个人兴高采烈的快步过来。王敬久见宋希濂神情有些不对,连忙低声问来的是谁?
“师母的侄女,文革的小朋友,连文革都怕的人物。”宋希濂低声答道,王敬久不由一呆,这两个头衔可不是什么普通人可以戴上的。
“梅小姐,你怎么到这里来了?这里是战场?师母和文革知道吗?”没等梅悠兰开口,宋希濂就抢先进攻。
“我到战地采访,关他们什么事?”梅悠兰嘴一撇:“姑母就不说了,大哥一天到晚不落屋,不是成都就是云南,要不然就到武汉,再不然就开会,连嫂子怀孕都不管,真是个没良心的。”
“你说得对,他就是这样一个人,没心没肺的混蛋。”宋希濂顺着她的话骂庄继华几句,他当然清楚,庄继华跑这些地方是在做什么,肯定是为出兵东部或者华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