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5节(1 / 2)

长信侯府门前站着两排士兵,将周边的人早就驱赶开去,看上去杀伐肃穆,仿佛是在北境战场。大门已碎,门上挂着白花,从大门里可以直接望见里面的景象,二百七十三具尸体整整齐齐排放在两边,道路尽头处,广袖少年盘腿坐在蒲团之上,一手握着棋子,一手撑着下巴,面上淡定从容。而她对面,蓝衣女子早已经扛不住那人无形中传来的压力,双眼含泪,瑟瑟发抖。

蓝衣女子身后,是两人所有家眷,魏严魏凯想立刻掉头就跑,却因孩子看到他们的哭喊,生生止住了步子。

孩子的哭喊声惊了那天人姿态的少年,蔚岚执棋回头,露出欣慰的表情。

“大伯二伯,”蔚岚勾起嘴角,眼里俱是寒意:“阿岚等你们,久矣。”

作者有话要说:  许多人看着谢子臣觉得他多么隐忍苦情同情他……

我想大家都是瞎了……以子臣的内心,他对感情真的十分强势。大家别为他担心,散了散了。

【小剧场】

墨书白:岚岚,你为什么不肯告诉别人你女儿身的身份呢?这样会获得很多关爱啊。

蔚岚:我怕他们挡到我权倾天下的梦想,万一他们是霸道总裁想把我当小娇妻圈禁怎么办?

墨书白:那子臣,你被蔚岚拒绝,就这么放弃了?

谢子臣:没,我不强求一份感情。她不喜欢我,那就算了。

墨书白:那你真是个好男人。

谢子臣:不管她喜不喜欢我,我就只想等我权倾天下时候圈禁她。

墨书白:……

蔚岚:看吧?我就和你说这个世界的男人真的一点都靠不住。

桓衡:我啊,我靠得住啊。

蔚岚:那我是个女的,你打算怎么办?

桓衡:!!!

(片刻后)

桓衡:岚岚,我已经和我爹说好了,要娶你回家,我爹说了,你不答应就扛你回家,我娘我嫂嫂都是这么来的。

蔚岚:呵呵。

☆、第64章

魏严和魏凯看着自己的妻儿在蔚岚对面瑟瑟发抖, 立刻明白如今大势已去,魏严沉默了片刻后, 一撩衣摆便跪了下去,叩首道:“之前之事, 是魏严糊涂, 还望世子看在同宗同姓的份上,饶了魏严。”

“是是是,”魏凯也跪了下来,忙道:“世子爷大人大量,饶了我等,日后我等必将赴汤蹈火, 万死不辞!”

“大伯二伯说的哪里话, 蔚岚向来是个守规矩的人, 大伯二伯犯的是王法, 那蔚岚便管不了,若大伯二伯犯的不是王法, 蔚岚更是不管, 可是?”

说着,蔚岚抬起头, 似笑非笑看着他们。魏严看着对方的笑容,立刻便明了了对方的意思, 沉默片刻后,魏严闭上眼睛,视死如归道:“世子的意思, 我明白了,还望我等两条贱命,能换在下一家老小。”

蔚岚没说话,却是在棋盘落了子,算是应答。魏严深吸了一口气,在所有人没有意料到的情形下,猛地拔出剑来,当场自刎了去。

周边惊叫声成一片,蔚岚执起棋子,看向瑟瑟发抖的魏凯道:“二伯呢?”

魏凯不算个特别聪明的人,但如今也看出了蔚岚的意思,他没有大哥那种赴死的勇气,看着自己妻儿等待他救命的目光,和远处那一脸淡然的少年,魏凯挣扎了片刻后,大叫一声,便朝着外面就要狂奔而去!

也就是那一刻,羽箭从远处飞射而来,猛地贯入魏凯身体之中,巨大的力道带着魏凯直接贯穿挂在了门前,蔚岚抬起头来,看向羽箭来的方向,不由得皱起眉头。

谢子臣桓衡同时驾马而来,谢子臣手中还提着长弓,方才那一箭明显是他放的,蔚岚见到是他们二人,

舒展了眉头,笑着起身,等待他们来到她身前来。两人翻身下马,然后进入了这陈尸百具的长信侯府,桓衡不由得皱了皱眉,有些担忧道:“动静会不会太大了?”

“大吗?”蔚岚漫不经心道:“两个死人,谁又关心?”

成王败寇,就像今日如果死的是她和魏邵,又有谁会关心两个死了的人呢?还不是听魏严说什么是什么,然后让他继承长信侯府的位置。

本来他们也是活得好好的,可惜就是太过贪婪,也太过小瞧了蔚岚。

从北地归来的狼,就算被拔了爪牙,也足够咬死这些盛京的宠物狗。

蔚岚归京就干掉了魏严魏凯一事第二日就震惊了朝野,尤其是她在尸体中谈笑风生的模样更是被传诵出去,而射杀魏凯那一箭,蔚岚自然不会让谢子臣担着这个罪,于是统统揽到了自己身上。所谓刑不上大夫,当街射杀了自己的族人,这一事让贵族不免有些膈应,第二日早朝再看蔚岚,总觉得怎么看怎么暴戾。

不出蔚岚所料,第二日早朝时,丞相派系的折子如雨一般砸向了蔚岚,反而是一贯怼天怼地的御史台一声不吭。失去了爪牙的丞相在对蔚岚口诛笔伐之后,又对御史台这种偏心的行为十分不满,当即指着谢子臣怒道:“御史台今日一言不发,无非就是因着谢大人在御史台之故,对其他臣子便就是衣着颜色不对都要大书特书,对魏世子这种以下犯上、不顾天理伦常的行为却一言不发,御史台偏心至此,不觉得心中难安吗?!”

听到左相上官国成一番职责,御史台的人当即纷纷变了脸色,御史大夫王楠气得冷笑出声来,却是道:“子臣,和这老匹夫说清楚!”

“你说谁是老匹夫?!”上官国成,不,整个朝廷一贯看御史台的人不顺眼已久,当即怒喝出声来,蔚岚失语片刻,很想提醒上官国成,这并不是重点。

然而无需她开口,谢子臣出列往外一站,立刻吸引回了众人的目光。

谢子臣如今不过六品侍御史,然而所有人却都知道,如今他是谢家看中的子嗣、是王楠看好的晚辈、是皇帝心中的麒麟之子,他去年一年办过的案子,比许多御史一辈子办过的都要有质量有数量得多,若不是他资历不够,早已升迁。但虽然没有升迁,他却依旧是御史台如今嘴战的顶梁柱,朝廷之上有那么一个不成文的规定,只要谢子臣看上了谁,那么谁就赶紧先递辞呈,反正官职是保不住的,至少要保住面子。

经过一年多的抗战,众人早已经不和谢子臣互怼,如今谢子臣一出列,一种被怼神支配的恐惧涌上了朝臣的心头,就连久经沙场的上官国成也不由得有些心慌,强撑着道:“谢大人还有什么好狡辩的?”

“魏长史和魏主事都乃上官丞相手下得力之人,上官丞相一时偏听偏信不了解实情,这并不是上官丞相的过错,但御史台如今已明了事情来龙去脉,却仍旧要参魏世子,那就是御史台的过错了。”

谢子臣一上来,便说了句诛心之语。上官国成心中微塞,面上却是冷笑道:“谢御史这是对人还是对事?这二位是与在下亲近些不错,但归根到底还是朝中大臣,是陛下亲信,本官怎么会因为私交耽误正事?”

“好,”谢子臣点点头:“那魏长史私吞长平兴修堤坝银两一事,上官大人可知晓?”

闻言,上官国成当即道:“不可能!”

魏严是他的得力干将,最主要的原因在于,魏严贪的银子,都是要向他借势,到时候他拿大头,魏严拿小头。长平兴修堤坝一事,他根本未曾沾染,凭借魏严的能耐,怎么能动得着这块肥肉?而且,他怎么敢动?兴修堤坝、赈灾的钱,就连他都不敢轻易触碰。

看见上官国成脸上震惊的表情,谢子臣毫不意外,继续道:“长平一事,魏长史乃贪墨主谋,因贪污修堤坝的款项,导致堤坝年久失修,于水患来时无法抵御,以至长平亡者过半,十室九空。事发之后,魏长史以送钟南家人出境为交换,指示钟南抗下所有罪责,以至于长平水患最重,却并未上报延误了救灾时机,臣赶到长平时,瘟疫已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