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啥不好意思的?”叶茵天真一笑:“咱们有吃的,你们有枪,以后种地也心安呐。等基地建起来了,怎么的也给发个劳模证书才行!如今天这么冷,不抱在一块儿取暖,岂不是容易冻死?”
“哈哈哈,好!”冯英一巴掌拍向叶茵的背,险些把她嘴里的食物给拍到对面姜雯脸上:“我就喜欢场长这样的爽快人!以后咱们就是兄弟了!”
“那个,我是女的……”
“哦哦,那就是兄妹!”
“……”
卓承兰痛苦地捂住自己的右眼,他眼眶周围的肌肤显现出一条条青黑色的筋,它们在皮肤下蠕动着扭曲着,像恶魔蚯蚓。
就在此时,有人敲门。
过了好久,他才回了一句:“进来。”
当白清走进房间里时,他已经恢复了平静的表情和笔直的站姿。
“这些是场长让我送来的药,她看营长好像脸色不佳,十分担心。”
“多谢费心。”
白清把东西放在桌上,一言不发地离开了。卓承兰看着他的背影,面色沉稳如水。
入驻农场的军兵共有87个,新建起来的普通区房子足够这些人住了,叶茵本来还要把自己的别墅让出来(当然只是做做样子),卓营长和冯英都坚决不肯,最终他们还是和士兵们住在一起,一边等候上面的下一步命令,一边在农场调整养息。
严于律己的军人即便在末世也毫不松懈,他们坚持每天早起跑步锻炼,除了帮农场做事,空闲时间还要练习格斗等,那种振奋人心的场面刺激了不少农场里的年轻小伙子,他们甚至动了要参军的念头。
“那个营长有些问题。”一个下午,白清忽然对姜雯说。
姜雯看了他一眼,推开自由女神打火机,把唇间的烟点燃:“这个你应该对她说。”
白清不置可否:“她不是管这些的,和你说也一样。”
“第一次发现,原来你也有这样一面。”姜雯用指尖轻轻点掉烟灰:“你要走的事,和她说过了么?”
☆、巫蛊
“不急。”白清走到门口,微微侧过脸:“到了时候,自然会告诉她。”
姜雯轻笑一声,重重把烟碾灭。
不知不觉间开了春,农场的人都忙了起来。卓承兰依然深居简出,冯英则带着士兵们帮忙干农活儿,这些壮丁一个比一个肯干,做事爽快又风趣幽默,很快就和农场的人都混成一堆,互相之间大伯婶子小兄弟叫得可甜了,比亲人还亲。
气温依旧很低,不过大家在地里挥汗如雨丝毫不觉得冷,甚至有不少人仅穿着单衣就干开。冯英更加豪爽,带头把上衣脱了个干净,露出自己结实匀称的肌肉,把不少女人看得目不转睛。
“我说,大冷天的,别光着。”叶茵看不惯,“体贴”地对几个不知道是做事还是秀身材的士兵说:“这可是刮骨头的风刀子啊,感冒了不是好玩儿的。”
“没事,咱们以前在部队里的时候,大冬天的还洗冷水澡呢。”
其中一个年轻士兵笑着露出洁白的牙齿,那神情很像可爱的金毛犬。
叶茵不知道他是真傻还是装傻,只得悻悻转身离开。才一回到办公室,就见自己桌上的玻璃杯里不知何时有了一朵白色蔷薇,久不见鲜花的她惊喜不已,走过去弯下腰嗅了嗅。
“喜欢吗?”
叶茵转过身,是白清。
“很喜欢,你种的?”
“恩,今年绽放的第一朵。”白清走过来,把一颗药丸落进水里:“据说这样开得比较久。”
“终究还是要凋零的。”叶茵托腮看着这娇美的花:“人无千日好,花无百日红啊。”
“的确。”白清说:“没有什么是永恒的。”
叶茵有点猜到他不会无缘无故送自己花:“是不是有什么事要对我说?”
白清很直率:“是的,明天我就要走了。”
“去哪里?”
“第三基地。”
叶茵一直念念不忘的基地终于有了动静,据说政府和一位高人达成了共识,准备在风水极佳的w市南部及城郊等地区建立官方第三基地,用来收容难民训练新军队以及恢复生产,叶茵用脚都能猜出,那位高人就是浮云子。新基地已经有了初步规模,这个时候去倒也不是不可以。
“有什么打算么?”叶茵并不喜欢过多干涉他人私事,但不知为何还是问了一句。
“去见一个人。”
话已至此,叶茵也不好再继续问:“路上小心,有什么我可以帮得上的尽管提,不要客气。”
“好好照顾自己。”白清说:“可能以后不会见面了。”
卓承兰正好要派人去基地那边联络总军区,白清和农场的大家告过别,与几个士兵一道上车离开。
哭得最凶的是那几个脑残粉,心里最郁闷的是老郭,身为众人眼中当事人潘婶夫妇和叶茵反而很淡定,让老郭看不下去了。
“不是我说你啊茵茵,这回你做得太绝了吧?”老郭非常不高兴:“我还以为他是咱们农场的女婿呢,结果就这样跑了?那老俩口也是的,不劝一劝,外头多乱啊。”
“哪儿和哪儿啊,我们就是朋友而已。”叶茵有些尴尬:“潘婶是他阿姨不是他妈,再说又不是我赶他走,他自己要走的嘛,我还能拦着不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