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台上和小茶摊里面的人同时惊叹。而擂台下的许多看客则完全没有反应过来发生了什么。
暴风骤雨一样的猛击,奴儿吉双拳以人眼难以觉察的速度连续挥出,每一拳都没有一丝花哨,毫不留情地攻击沐成风咽喉、颈侧、心窝等致命要害。
在这样的极短距离上,拔剑已经绝无可能。沐成风用剑柄拨挡着奴儿吉的拳击,动作虽然温雅,但是周身要害在这狂乱的连击下也都被护得滴水不漏。只是防守有余,反击却是困难。
沐成风看准奴儿吉连击的空档,双臂一摆,封住对方拳路,挥左腿猛地扫击奴儿吉下盘。
奴儿吉虽然个头没有车沐成风高,但是一头银发一直在沐成风面前撒发出逼人的杀气。这下子奴儿吉却整个人突然消失不见了,紧接着沐成风感觉到右腿一紧,同时背后劲凤袭来。
原来在沐成风挥腿的瞬间,奴儿吉猛地俯身从沐成风胯下借势钻了过去。在经过他身体正下方的时候,奴儿吉用锁在双腕上的铁链缠住沐成风右膝,然后以一个极其诡异的姿势旋飞到他的身后。
接着身体旋转的速度,奴儿吉勾拳砸向沐成风后脑,角度刁钻古怪。距离如此之近,又是在背后,沐成风招架起来非常困难,而缠在右膝上的铁索导致拉开距离闪避又绝无可能。
沐成风成名多年,自然不是等闲之辈。他不等左腿的招式使老,借着这一挥之力,整个上半身向后翻转。左腿由横扫改为上扬,踢向身后的奴儿吉。这一套动作行云流水,好像一只优雅的凤凰在舒展双翅。
这一击结结实实踢在奴儿吉脑门上,他整个身躯向下沉降。
沐成风顺势从铁索缠身中抽离,回转身体面朝奴儿吉。他手中的佩剑倒飞着从剑鞘中激射而出,剑柄猛撞在奴儿吉胸口。佩剑然后弹回到沐成风手中。
这下剑总算出鞘。而接连受到两下重击的奴儿吉晃了晃,又站了起来。
沐成风不等他站稳,剑招水银泻地一样连绵不绝地攻了过来。
奴儿吉用铁索左支右绌,招架得很丑,却也不落下风。
猛听叮的一声,长剑被铁索缠住。沐成风运力抖动手腕,想要把铁索割断。奴儿吉却顺势双臂一绞,长剑被他扭得弯曲过来,成了一个钩状。
沐成风应变极其敏捷,手中招式一边,把变形的佩剑当成如意钩来使用。招式依然潇洒自如又不留情面。
奴儿吉瞳仁一缩,完全不顾利刃,直撞向沐成风。这等不要命的动作让沐成风也吓了一跳,动作一滞。
奴儿吉用铁链缠住沐成风,带着他一跃跳向擂台下面。
这下所有人都惊呆了。虽然按规矩只要掉下擂台就算输,但是这般俩人一起飞出来就不好说了。
奴儿吉使出草原上摔跤的手法,想要在半空中把沐成风摁在身下,让他先落地。
毕竟临敌经验还是沐成风丰富一些,他在二人的扭斗之中竟然成功抽身。而后奴儿吉被直线击飞下来,重重载入土里。沐成风则借力飞上空中,接着倒转钩剑疾飞而下,看那架势将要一剑穿透奴儿吉的身体。
啪——
一条软鞭出人意料地飞出,把沐成风抽开。
宁芷昂首站立在奴儿吉的身侧。
“沐侯爷乃西乾万户侯,受众人景仰。何必对一个奴隶下此毒手,未免叫世人笑话了。”
沐成风心有不甘地收回手中的长剑,但脸上却丝毫没有表现出什么。
“宁姑娘此话有理,在下这剑太久没有喝过血了,今日也不知怎的,竟这般不听使唤。说着那把宝剑便在他手中碎裂开来。”
此时奴儿吉如同猛兽一般的眼神紧紧地盯着他。似要变出两颗獠牙上前撕咬开他一般。
沐成风眉头紧皱,这等人物当是不该放过,但宁芷这样一拦,他又只能如此,罢了,大不了暗中再叫人把他处理掉。
而这场比试也就此终止,结果显而易见,西乾宣武侯沐成风胜!当当当,三声锣鼓声后,终于到宁芷与曲卿臣这一场对决了,这是一场万众瞩目的对决,或许在此之前,更确切地说,在这几天之前,宁芷都是一个默默无名之人,然而现在却早已今非昔比。
她先是在淘汰赛中脱颖而出,紧接着又打败了赫赫有名的北燕国的左贤王赫连苍隼。
更出乎众人意料的是,她竟然收了草原之鹰为奴隶。
奴隶啊!要知道奴隶那是何等下作的身份。
可以说在这片大路上不论是六大国还是三大势力,就连那些边夷小国。奴隶都是最最低等的存在。
他们甚至连猪狗都不如,他们是主人的奴仆,是私有物。
如果说主子让奴隶去死,那么他是不能有二话的。
可想而知,宁芷此时已经不单单是她自己这般简单了。
她现在不仅仅是曲卿臣的妾,更是北燕左贤王的主人。或许有一天,她挥一挥衣袖,那沙耶部落隶属于贤王旗下的硕羽军就系数出兵。
当然,也要受到北燕大汗的限制,但这座靠山却是坐实了的。
这连日来,宁芷所展现的风姿,那一抹水蓝色的身影深深地折服了在场的众人。
甚至有一些才俊们还怀着恋慕之情。这情或许不是出于男女之情,毕竟宁芷的容颜只能称得上清秀,而大部分的男人,都是感官动物,他们秉承着牡丹花下死,做鬼也风流,如果你是一朵蚂蚁花,不娇不艳,他们自然是不愿意去做那鬼的。
但出于对强者的崇拜,他们仍是沸腾一般地看着她。
眼袋炽热。
当——
又一声轰鸣之后。
今日身着着一身黑衣劲装的曲卿臣纵身上了石柱。
而宁芷却没有,她一改往日翩然落下的身姿,而是顺着那台阶,一步一步走了上去。
每走一步,心中都好似坚定了什么一般。
当最终她站在台柱上时,抬起头的那一瞬四目相交。
终于还是对上了,她与他终于在这个台上对上了。
一时之间感慨万千,昔日朝夕相处的夫妻,如今却成了仇敌一般,只能你看着我,我看着你,然后用手中的利器刺向对方,只是不知,那刺的是对方的肉还是昔日自己的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