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花离笙也只不过是因为她这绝色容颜罢了。就算不完全是,但至少也占了很大一部分,不知为何,这样一想,心里竟有一种悲哀。
太过美丽的女子也不好,因为你分不清,那个人是在意你多一些,还是在意这副空皮囊多一些。
算了,想这些干什么,她现在可没有心思花费在这些没用的事情上。那抹白衣还在那冰冷的琼华宫里等着她……日日对着那棵几年不开一次花的老槐树。
“是我多言了,只不过我提醒你一句,那花家的家主可不是一般人,像花离笙这种世家大族最为在意的就是身份,若是没有一个足以炫耀和匹配的身份,即使他心里在意你,怕是到时你也不会好过。深宅大院中的事,不比那吃人的皇宫好多少。”
——深宅大院的事,不比那吃人的皇宫好多少。
这话为何这般熟悉,似乎,在琼华宫时,云行歌也曾说过。
“不说这些了,我想向赫连殿下打探一件事。不知殿下可知那五幅图的事?”
“五幅图,你问这个干嘛?”赫连苍隼的表情忽然严肃了起来。
“怎么,殿下知道?”
“知道是知道,但这是南楚皇朝的秘密,我也只不过是听说过,听说这南楚之所以能够国富民强,很大一部分原因是跟那五幅图有关。而那五幅图似也一直都被南楚重兵把守着。”
“它们在哪里?”
“这我就不得而知了,只不过……”
“只不过什么?”
“曾偶然听大汗说过,很有可能这五幅图分别在南楚四大家族和皇室手中。”
“你确信吗?”
“不确信。你不如问问花离笙,南楚的事他比我要清楚得多。”赫连苍隼一双眼,幽深暗黑,里面映着宁芷的身影。
“嗯。”宁芷点了点头,但她并不想去找他,如今听赫连苍隼这语气,她便知那图定是很重要,还是靠自己的好,更何况,尚京政变的事此时更不能让他国的权贵知道,到时候搞不好,插一脚,东庆可能就被蚕食掉,变成他国的附庸,那……不是她想看到的。
“既然贤王殿下明日还要早起进宫,那我就不多加打扰了。先告退了。”
“慢着。”赫连苍隼伸手挡在了她面前。
“还有何事?”
“若是你来南楚不是为了找他,那不如……不如……”
赫连苍隼双眉紧蹙,言语之间透着犹豫。
宁芷倒被他这一番吞吞吐吐的话更弄愣了,赫连苍隼这人,一向吝啬言语得很,但每次开口务必干脆利索。绝不会这般拖泥带水。
他到底有何话要对自己说?
竟这般难以开口?
“殿下有什么事,直说便好。”
“不如随我回大燕吧。”
“随你回大燕?”宁芷一时诧异,不禁脱口重复道。
“对,同我回大燕。”
见她没有回话,赫连苍隼便接着道:“在比试时我已然输给了你,世人皆知,你宁芷以后便是我赫连苍隼的主人,这次回去,大汗虽对此也有怨言,但我们草原儿女最重视的就是承诺二字,而我堂堂大燕国左贤王更是在乎这二字。你随我回了大燕,地位必跟我等同,莫需要忧心其他。”
“可我为何要同你回去?”
赫连苍隼那刚毅的脸陷入瞬间的僵凝,他蹙着眉,似陷入了一场拉锯战,为何?
为何……?
“因为我已以草原之神的名义发过誓,你乃我赫连苍隼的主人。”
“那又如何?”
“我的主人定然不能让旁人辱没了去,你在东庆那浑水之中挣扎莫不如去我大燕,而且我从你那鞭子中感受到了只有我们草原儿女才有的狠戾与狂放,只是一直被压抑着罢了,大燕那个地方,四处都是牧羊、草地……还有真身庇佑着的子民,是可以让你放逐心灵的地方。”
“听你这样说,倒真是个好地方,可惜我现在身有要事,若是他日有机会,必会去你们大燕见识一番。好了不多说了,我先行告退了。”
“好吧,既然如此,那我尊重你。”
“还要请殿下务必忘记在这里见过我的事儿。”
“好。”
“殿下保重。”
“保重。”
宁芷从里面退出来没走几步就看到一直站在那里的小厮,他见了宁芷低头哈腰道:“原大人和邱大人一直在等候姑娘呢,还请姑娘随我这边走。”
“回去禀报说我累了就行,有什么事明日再说吧。”
“可两位大人都已经设下酒宴了,还请姑娘过去一趟,不然小的我也不好交差不是?”
宁芷犹豫了半晌,眼珠子转了几圈,最后道:“好吧,那我就随你去一趟吧。”
“姑娘心肠就是好,这么好的心肠一定会受保佑的。”那小厮拍着马屁。忙不迭地道。
宁芷什么都没说,一路静默着。这种情景她最近见识多了,不禁生出一种悲哀来,或许以前她也这样对别人说过,那时是为了曲卿臣好,她当时觉得只要了为了曲卿臣好的话,她什么都能说得出来。现在想想,这些人也大多是出于无奈的,有谁想无缘无故地巴结奉承另一个人呢?这样一想,她表情好了很多。
随着这小厮七绕八绕了一番,最终到了一个大厅,果然大厅里面已经摆好了筵席。
宁芷被请到了上位上。